114、亏不亏

　　电话很快接通，陈特殊和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英文，刘庆群和顾明月大部门听不懂，只能听懂：“哈喽，OK等单词。”

　　电话递了过来，刘庆群有点尴尬。

　　“我不会说英文，我和他没法相同吧？”

　　陈特殊笑道：“没事，乔治是华裔，他自小随父亲移民，但是能说中文。”

　　刘庆群这才接过电话。

　　“你好，我是乔治，美国著名神经内科专家，请刘先生详细和我说一说病人的情况。”

　　这一套如果放在二十多年之后，别说骗刘庆群这样的壮年男子骗不到，或许连刘奶奶本人这样的老人家也纷歧定会上当。

　　但是在资讯尚未发达的九十年代，又是专门针对刘庆群这种精准客户的骗局，不外几句话，就已经把刘氏伉俪俩给蒙住了。

　　隔着一条电话线，甚至连病历本上的专业医生诊断都没有了解，乔治大医生已经给刘奶奶开了一大堆的药。

　　虽然药名全部都是用英文说的，刘庆群和顾明月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只觉得怎么听着就那么专业呢。

　　报了一大堆药名之后，乔治就说：“先开三个疗程的药吧，平常我是不会一下子开那么多的，考虑到路途遥远，跨洋寄一次工具也不方便，所以我就多开一点。”

　　“吃完再让特殊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们开就好了。”

　　刘庆群追问：“这个药一般要吃几个疗程才气好呢？”

　　“这个要看小我私家的体质，我有吃了三个疗程就好了的病人，也有吃了十个疗程照旧在继续坚持的病人。”

　　“这个病是一个需要恒久调治的病，不能急在一时。”

　　陈特殊在一边插话：“乔治，我看不如就多开几个疗程，这漂洋过来的，又要清关，寄一次药真的不容易。”

　　“特殊，你知道我的，一般我都只开一个疗程。我要看病人对药理的接受性。我这开了三个疗程，已经是特例了。”

　　“乔治，所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今我们究竟隔着个大西洋，寄一次工具要一个月，万一清关的时候再出点差错，那就不是一个月的问题了。”

　　“万一这个药停了，药效是不是就要削弱了？”

　　电话那边沉吟，乔治的声音带着记挂：“你说的这个也确实是问题。”

　　顾明月连忙求道：“乔治医生，你就帮我们多开几个疗程，我们谢谢你。”

　　又缄默沉静了片刻，乔治才道：“好吧，我给你们开六个疗程。”

　　“真的是我的极限了，你们就不要再逼我了。”

　　“否则你们就另请高明。”

　　顾明月迭声应道：“好的，谢谢谢谢，谢谢你乔治医生。”

　　一直缄默沉静的刘庆群问道：“几多钱一个疗程？”

　　乔治笑：“治疗费我就不用了，药费你们和特殊说，他会全权署理我。”

　　“不外我可说好了，这个病宜早不宜迟，趁着如今病人的症状还不算严重，要赶忙把药吃起来。万一晚了，就不是多吃两个疗程就能解决的。”

　　“我现在要去补眠了，天知道我明天一早另有两台手术呢。”

　　“陈特殊，你这泰半夜把我吵醒，下次可不允许了。”

　　陈特殊接过电话，连声致歉，又说了好一通英文，才挂了电话。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别说顾明月，就算是刘庆群都有点晕了，只想着要赶忙让陈特殊给订药。

　　“小陈，这个药几多钱？”

　　“刘叔你别急，我自然会和你说。”

　　“之前我介绍过美国的朋友去乔治那里治病，他也只是开方子，买药是要自己去药方的。”

　　“但是如今我们不在外洋，只能委托乔治开了方子，再帮我们去药房买药，再给寄回来。”

　　刘庆群快没耐性了，几多钱一个疗程，有那么难直说吗？

　　“一个疗程是一千块，六个疗程，是六千，再加运费是两百。”

　　六千，虽然贵，但是也不是不行以接受的价钱，刘庆群正要叫顾明月去取钱，陈特殊接着吐了两个字。

　　“美金。”

　　顾明月顿住，不行置信。

　　“什么？几多？”

　　陈特殊放下手中的杯子。

　　“刘叔、顾阿姨，总数六千两百块，美金。”

　　“合计人民币五万两千八百二十四块人民币。”

　　刘庆群的父亲是在事情岗位上心肌梗塞去世的，其时是局级干部，死的时候国家给了补助。

　　刘奶奶也有人为，如今退休了也有可观的退休金。

　　再加上刘家以前攒下的那些家底，就算在幸福里这种藏富于民的富足地域，刘家也能算是殷实人家。

　　虽然之前给顾展鹏借了钱，但是这五万多块钱，也照旧能拿出来的。

　　但是这没切脉，没照磁共振，连什么医院都不知道，就要给五万多块钱，是不是太马虎了？

　　刘庆群是心急老娘的病，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状态，才求到这洋医生这里。

　　但远没到丧失理智的水平。

　　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去首都，不是说那里的医生是全国最先进的吗？

　　再不行去港岛，不是说那里的医疗水平远盛国内吗？

　　刘庆群有记挂，顾明月也有记挂。

　　她细细土地算自己的小金库。

　　她的人为不高，但是胜在生活开支都是刘庆群卖力的，也没有住房的支出，所以这些年照旧存了点钱的。

　　想着这些钱，否则就她出好了。

　　横竖女儿或许也没那么早出嫁，妆奁的事情，再说吧。

　　立即拍板：“小陈，这一时之间，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钱……”

　　陈特殊早有预料，情真意切隧道：“顾阿姨，美国的药房是二十四小时都能紧急买药，但是这奶奶的病，是耗不起啊。”

　　顾明月一拍大腿：“你等着，街口有一家银行，我去给你取钱。”

　　说完一头转屋子里，拿存折去了。

　　刘庆群进去压住顾明月开抽屉的手，问道：“是不是太激动了。”

　　“五万多块钱，要不要和小玉商量一下？”

　　顾明月推开刘庆群的手，翻着抽屉道：“钱财是身外物，只要能把婆婆的病治好，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这些年，如果不是婆婆补助，我们的日子能这么自在吗？”

　　“你想想老欧家，也是知青回城，他们如今过的什么日子？”

　　“婆婆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得了这个病……”

　　顾明月哽咽，不住地擦眼泪。

　　刘庆群也有感伤，搂住妻子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有这样的老婆，今生不亏了。

　　门外的陈特殊也擦着手叹道，五万块钱得手，这波不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