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林家聚会

　　要说这世界上最奇妙的工具，母女之间的默契，可以算是其中一个。

　　因为林家和顾家都没安装电话，林月季回来之后又被妯娌婆婆们围住脱不开身，都没记起过来提前打个招呼。

　　平日里这九点多，邓桂兰已经睡了。

　　只是今天她却似乎早有感知，非但没睡，还正好坐在门前筛绿豆。

　　明天是她生日，虽然她一直说不做大寿，但是到了这一天，孩子们都市回来陪着她吃顿饭。

　　往年，这一天各人比春节回来的还要整齐。

　　究竟有那外嫁女儿，不行能在除夕回娘家吃正经晚饭的。

　　但是在她生日这一天，无论是女子女婿，照旧外孙外孙女，都市到位，更别说儿子儿媳们了。

　　所以她嘴上说着不要铺张，其实内心照旧十分期待的。

　　只是如今这老尾去了市里，只怕是不会回来了。

　　她探询过了，从金安镇去东风市，不仅要坐车，还要坐船，很是折腾。

　　哎，也不知道老尾一家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正想着呢，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喊：“妈，你睡了吗？”

　　邓桂兰以为自己听错了，站起来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妈，你没睡啊？”

　　顾展鹏也随着喊：“妈，我们回来了。”

　　老人家激动得哟，快走已往开了门，粗拙的大手一拉，笑着拍在林月季肩上：“老尾哦，你几时回来的？”

　　“下午就到了，家里事多，没提前和你说。还以为你睡了呢。”

　　“快进来，快进来。饿了吗？另有饭。”

　　顾展鹏把工具放下，拉着丈母娘坐下：“妈，别忙活，我们吃了过来的。”

　　想着母女俩肯定有话要说，顾展鹏就自己先去洗漱了。

　　邓桂兰在昏暗的灯光下端详自己女儿。

　　胖了，又白了，虽然眉眼间带着疲倦，不外整小我私家散发出来的风范，纷歧样了。

　　看来在多数会里过得不错。

　　点颔首，也不追问，只道：“细细没回来吗？”

　　说起女儿，林月季就有话说了。

　　“细细上高中了，上得全市前三的高中，作业多，我和她爸就不让她回来了。”

　　“她想着不能给外婆过寿，可懊恼了。”

　　瞧瞧，就算是林月季，这种能让人一眼看穿的人，在为自己女儿说好话的时候，都能无比自然地对自己老娘扯谎。

　　林月季或许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虽然顾盼不知道阿婆生日，但是知道了之后确实说要回来的，不是还准备了大红包吗？

　　哎对了，大红包呢？顾展鹏怎么不拿出来？

　　邓桂兰大掌拍着林月季白嫩了不少的手背，笑道：“跑来跑去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孩子学习要紧。”

　　“上次你三哥回来，和我说了，说顾盼那个学校很好，升学率很高。”

　　“细细是个有大造化的，让她捉紧了，争取考个大学。”

　　林月季心里甜得乐开了花，忙颔首应了。

　　母女俩又说了许多体己话，等顾展鹏出来，林月季装腔道：“顾展鹏，你这工具带来了又不拿出来，一进屋就急急遽去洗澡，哪里来的臭毛病？”

　　顾展鹏连忙装腔：“哎……我这不是识趣腾地方，让妈考察事情吗？倒是我做得差池了。”

　　边说，边撸袖子狗腿子道：“否则我现在给你吊水？让你洗个澡？”

　　林月季笑，不忙，把礼物呈上来。

　　要得。

　　这女儿就算年纪再大，在母亲面前都是那淘气的小闺女。

　　邓桂兰微笑着视察伉俪俩特意哄自己开心的对话和举动，心中欣慰。

　　这真情实意不是装的，伉俪俩情感好，那就好，赚钱什么的，都是顺带的。

　　林月季把礼物一件件打开。

　　“这是细细挑的毛衣，给她奶奶也挑了一件，颜色和花色差异，但是质量是一样的。”

　　邓桂兰摸着那厚实的衣服，心中欣慰，上高中了，果真懂事了。

　　至于林月季想表达的，细细没偏心，俩个老人家一样一样的内在意思，邓桂兰没去想。

　　想那些干嘛，庸人自扰。

　　林月季和顾盼的境界都有待提高。

　　又把那干货拿出来，干鱿鱼、香菇，晚上就泡上，明天做两道硬菜。

　　还一边介绍，这个是谁谁送的，因为什么送的。

　　说得眉飞色舞，邓桂兰觉得单瞧女儿的样子，已经足够香甜了。

　　顾展鹏也磨磨蹭蹭地走过来，递上两个红包。

　　“妈，这是顾盼孝敬您的，说让您买糖吃。这个是我给您买果子吃的。”

　　厚厚的一叠，邓桂兰笑着接过，好好好。

　　这天林月季和邓桂兰一直聊到晚上十二点过了，还不舍得去睡觉。

　　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今天要准备菜肴啊。

　　不外她们起来的时候，林月季的年老林国雄连同大嫂江燕霞已经到了。

　　林国雄下了摩托车，大着嗓门喊道：“妈，妈，你看。”

　　刚进门就遇到了蹲在门边哧溜哧溜喝着热粥的顾展鹏。

　　把手上的网袋一丢，对着顾展鹏哈哈笑道：“老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燕霞也随着走过来，提起被林国雄丢了的那袋子野生田鸡，对着顾展鹏笑道：“姑丈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姑回来了吗？”

　　林月季从厨房里出来，笑着叫道：“大嫂。”

　　“昨天文英就在店里说看到一个和你很像的背影，怀疑是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看来她是真的见到你了。”

　　林月季笑道：“也许是，昨天下午到的，我们在街上停留了一会儿。”

　　又对林国雄道：“年老，什么好工具，让我也看看。”

　　江燕霞提起手里的田鸡：“呐，既然姑丈在，今晚就交给他了。”

　　说话间，林国雄的儿子林俊和林国伟的儿子林昌也到了，他们同在封南镇的高中里上高二，素来要好，家里也住得近，说是形影不离也不为过。

　　进门就喊道：“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吓得从茅厕里出来的邓桂兰忙跺脚，这大清早的，嚎什么。

　　兄弟俩哈哈大笑，又说了一摞子好词，说得邓桂兰都绷不住，笑了才算。

　　又和顾展鹏、林月季打招呼。

　　“姑丈、小姑，你们回来了？”

　　“顾盼呢？没回来吗？我听说她上了五中，我有道物理题不明白，还想问问她呢。”

　　说话的是林昌，是林家孙子辈最淘气的存在。

　　林月季笑着骂他：“顾盼几年级，你几年级了？你怎么不去做高三的题目？”

　　林昌反驳：“小姑，我做的就是高三的题目，不是说五中的同学，高一就已经学完高三的课程了吗？”

　　自从顾盼上了五中，经由他三叔林国栋一渲染，顾盼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一辈人最精彩的存在。

　　林昌嗤之以鼻，顾盼他又不是不认识，那个初中三年都没上过年纪前五十名，连高中都考不上的顾盼，全家最前程？

　　骗谁呢？

　　难得见到她回来，总要好好地试一试。

　　又磨着林月季道：“小姑，顾盼在哪里啊？是不是还在睡觉？我去叫她。”

　　被林俊一把拉住。

　　“干嘛，女孩子的房间能进吗？等下小心小姑揍你。”

　　“我又不进去，我在门口叫她不行吗？”

　　顾展鹏拉着两个小伙子，笑道：“别忙了，顾盼没回来，作业太多。”

　　林昌脸带失望。

　　顾展鹏增补：“假期姑丈请你们去东风市玩，到时候让顾盼领你们去学校玩。”

　　这话各人喜欢。

　　听说东风市可热闹了，有时机还真的要去看一看。

　　正说话，外面又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