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自助
想干就干，不留遗憾。
两天之后，十字路口的早餐车再次剩下一辆。
早上来的时候还一脸喜气的老梁，正对着剩下泰半的工具发愁。
昨天那老顾很大方地和自己说了，今天开始他不来这里摆早点了，他换个地方去。
其时他照旧将信将疑，这个地方生意这么好，真的就不摆了？
结果早上点到了，人家真的没泛起。
其时他还心中窃喜，甚至还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以防万一，他昨天晚上悄悄地多备了点质料。
倒是有点忏悔自己太守旧了，明天要再加量。
只是这兴奋，没能延续到中午。
因为他设想那种转眼卖光，甚至不够卖的情况基础没有泛起。
甚至生意还不如昨天。
偶尔有人上门买工具，还顺带探询：“老板，今天没看到顾叔吗？”
“呵呵，他昨天和我说，不在这里卖早点了。”
“不是吧？他去哪里卖了？”
“没说啊，或许是转业了吧。茶叶蛋要不要？”
“哦，不了，昨天买的茶叶蛋不入味，没有顾叔的好吃。”
……
你这孩子对你老板也这么实诚吗？
顾展鹏的早餐还卖呢，不外是放在自家院子，实行无人售卖，全自动的形式了。
在院子的铁门前，放着两张茶几，上面放着几个用纸皮做的陈列盒，放着种种粥、炒面、炒粉、面包，全部是打包好的，分门别类，一提就能走。
每一种食品都标明价钱，童叟无欺。
阿福脖子上挂着个牌子，写着：“文明诚信，直觉付款。”
他脚边放着一个小盒子，如今已经堆满了零钱。
阿福吐着舌头眯眯眼笑。
我姐说了，卖光了给自己提成。
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工具，但是我姐做的工具都好吃，这个提成应该也好吃。
好期待呢。
早在昨天，顾展鹏就对每一个来买早餐的人说了，明天我不在这里摆摊了，如果要买早餐，要多走几步，去我们小院子里取。
去得早，另有我女儿做的小零食，先到先得，送完即止。
顾盼虽然没怎么露面，但是她的手艺好，这是靠着这十几天顾展鹏匹俦的口口相传深入的人心。
所以听说又有小零食送，许多人是心动的。
不外多走一段路嘛，不算什么。
究竟早餐总是要吃的嘛。
用顾叔说的话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餐，能叫醒一天的元气，精神满满，事情顺利——听说这也是顾叔的女儿说的。
所以许多熟客，就宁愿多走一段路，亲自去小院子里取。
去到一看，这个乐了，居然还自助。
被这新奇的举动引得会意一笑，转而又感受到眼角湿润，这是对我的信任啊。
我要多买点。
因为今天也是试验，顾盼也拿捏禁绝，不敢做多了。
所以等一些出发晚的人闻言赶来，只看到阿福笑眯眯地站着，脖子上挂着的牌子写着：今日售罄，谢谢看护。
只能心中叹息，明天来早点，我也要试试这自助购物。
虽然早餐已经卖完了，但是阿福还要站好岗，究竟另有许多人来瞧呢。希望姐姐能多做点提成。
顾盼正在房间里赶制蛋糕。
上次试吃的小女人回来订了个六寸的生日蛋糕，另有一些杯子小蛋糕，下午就要送已往，这活儿实在是太急了。
否则她今天就要和怙恃一起去新风区卖快餐了。
究竟换了新地方，而且又是新商业区，她其实有点担忧来着。
也不知道自己嘱咐的事情他们记着了没有。
幸好他们前两天去逛了许久，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就在这个时候，阿福在外面叫了一声：“汪。”
紧接着又叫了几声：“汪汪，汪汪汪。”
这个阿福，不是说了禁绝向着客人叫吗？
顾盼放下手上的工具，走到院子。
“阿福，你别吓到人。”
阿福正扑在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高个子男子身上，又是吐舌又是摇尾巴的，兴奋得都没个傻狗样子了。
听到顾盼叫唤，双手还搭在柏笙麾的身上，扭过头来对着顾盼傻笑。
姐，我哥，你认识一下。
顾盼的目光在柏笙麾的身上审察，没想到你长这个样子。
后者觉得眼前的小女人目光很嚣张，怎么看怎么像我用饭没付钱的样子。
这不是张爷爷的家吗？什么时候住了个小女人。
“我保温瓶呢？”
今天早上起来就没发现自己放在院子里的保温瓶，这人用饭用饭，把保温瓶也带走了，还以为以后不吃了呢，这点一到，还不是又泛起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天天来蹭饭的人，居然长这么一副温润如玉的标致模样。
那天他被花阿姨追着，低着头猛走，自己没看清。
照顾了这么些天的伙食，连谢谢都不说一句。
顾盼自然没好气。
“我保温瓶呢？”
顾盼又冷着脸问了一次。
柏笙麾皱眉，转身就要走。
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的吗？我哪里知道你保温瓶在哪里。
一看人要走，顾盼喝道：“站住。”
年纪小小，吃人家的嘴软不知道吗？还这么嚣张。
算了，谁让我要租这个屋子呢。
顾盼认命地进了房间，提出来两个饭盒。
“呐。”
柏笙麾：？？
顾盼没什么耐性，一把塞进他怀里。
“别把饭盒带走了啊，否则你明天自己带碗。”
说完回房间做自己的蛋糕去了。
柏笙麾看着怀里还热腾腾的饭盒，有点放下就走的激动。
但是从透明的玻璃饭盒看到，油光水滑的是红烧肉，金灿灿的是炸鱼块，看着就似乎味道很不错的样子。
横竖自己也没吃午饭。
吃了一个多月的西餐，确实也很纪念家常的味道。
横竖是张爷爷家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柏笙麾吃完了一顿饭，又刷了碗，看一眼忙得团团转的小女人。
柏笙麾在把饭盒放在贴着“自己刷碗”纸条的小圆桌上。
再看一眼正躺在地上，和自己尾巴较劲的阿福。
他露出了白白的肚子，另有那牌子反面的字：文明诚信，直觉付款。
现在买卖都这样做的吗？
但是没价钱啊。
柏笙麾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十元，放在箱子里。
味道照旧很好的。
应该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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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疾驰停止幸福里的入口，车上坐着一个高瘦的年轻男子，他头上包着纱布，纤长的手上捧着一个粉色紫荆花的保温瓶。
倒是和他身上凌冽的气质不怎么切合。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忍不住转头问道：“少爷，时间差不多了。”
男子轻轻抬头，不喜不悲的目光与司机对上，让后者一个咯噔，闭上了嘴。
这都停这里一个小时了，少爷到底在等什么？
又缄默沉静了许久，后排的男子轻轻地吐了两个字：“走吧。”
车子驶出幸福里，向着远方的车流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