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程子田迷迷糊糊的坐了快半个小时，才慢慢清醒过来，他知道这次又失败了。他看了一眼绑在手上的绳子，使劲扯了下来扔到墙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掉到了地上。他近乎绝望的双手抱头，一遍遍把头撞到墙上，痛苦不堪，然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他隔着闪烁的泪花看到了那根被他扔掉无数次，像梦魇一样的丝绳，又发狂一样爬了已往把它捡起来。他知道这是他仅存的念想了。

　　这根手绳是他二十年前送给他的恋人舒禾的，他还记得那天一时激动，随手拿起一根丝线绳绑在了舒禾手腕上，说着什么要把她牢牢绑住的话。现在想想真是愚蠢，但又让人心酸，所谓的睹物思人简陋就是如此吧。为了能再回到已往，他一遍遍的想深入梦境，却发现这既是美梦，也是噩梦，到最后总会地震山摇，幻像崩塌，然后无助的醒来。

　　程子田又强行平复了下情绪，然后换了衣服走了出去，来到意识投射研究中心。“照旧不行，这套方案也不能维持太久。”程子田向一个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人说到。

　　“这次照旧没有稳定？逻辑线的推进是否要严密些，场景是否更真实？”这个戴眼镜的人是刘于兴，是程子田的大学同学。

　　“照旧需要控制心理映射的量，否则的话影象和理想很容易混到一起，让人思维混沌，同时还容易看出破绽。”

　　程子田是一个追求冒险、不计结果的人，也正因为此才给他带来了这么痛苦而又不舍的影象。他以自身为试验品开展事情，既是想最直接地把控进度，也是想为自己的已往赎一份罪果，虽然，这不外是自欺欺人而已。

　　一番讨论之后，对后面的偏向一时也没有定论。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程子田走到外面，点燃一根烟。烟雾扩散开来，远处的灯火变得朦胧。他每次事情完后试图抽根烟放松一下，但吸两口后又喉咙干涩，嘴里发苦，然后一股土腥味在鼻腔扩散，所以更多的时候是看烟雾在他眼前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