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学习的仪式感
周日的下午四点，程棱搭上了返校的载货三轮车。
他和父亲的交流就是他说个好几句，他爹惜墨如金似地说了嗯或者短短的回覆。
对话和对话的间隔是缄默沉静，他会尽量想一些话题。
到了街道口，他下车后他老爸叫住了他。
“程棱，这两百你拿着，好勤学吧。”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伸脱手，他老爸难得一见的笑了起来，“看想买什么照旧吃什么，最近收成不错。”
接过两百块钱的时候，他不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或喜或忧。
“走了。”引擎声响起，他老爹爽性地掉头就走。
“好，拜拜。”他看了一会儿老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用来买书吧。
临近学校的店肆大多是和学生相关的，书店开了两家。
他计划去偶像书店，看看王拓推荐的教辅。
刚踏进书店里，新书的油墨味一股脑涌进鼻腔。
坦白说，他照旧第一次进这种店。
以往口袋里只要能兜着十几二十块钱，他会和人去打电动、打台球、上黑网吧。
看书是不行能看的，开学到学期结束，他的教科书和教辅练习册经常都崭新的，偶尔应付写几个字也写得工工致整，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世事难料啊，以前的电动王沦落到在书店里找资料的境地了。
六十平米的空间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除了教辅就是种种杂志、小说和漫画。
为了多放点书，东家的柜台都相当得小，基本人坐在那都是被忽视的。
程棱拿起了一本漫画，翻了几页，看了一下价钱又放了回去。
这种工具少碰为妙，悦目是悦目，就是太贵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的两张纸。
不再留恋于偏娱乐的内容物后，他直奔高中教辅区。
五颜六色的书堆叠在一个区域，他仔细想了想，现阶段自己最缺的是什么。
语文的教辅，王拓很全了，没事可以找他借来看，love is share，等到不在一个班再自己买吧。
高二分班，以他的结果和王拓是分不到一个班的，但现在的他可欠好说。
高中数学，他双眼在多本知识手册扫过。最后选了本绿色的，出于它的品牌。
高中英语单词书，这个嘛。
必备词汇，3500个，焦点词汇……
他颤颤巍巍地把手里一本绿色的单词书放回去，四十五块钱。
英语课本背后不也有单词表，花这个钱干嘛？录音我自带，大不了我手抄一本。
《高中英语语法》，不是单背单词就行的，这个原理他懂。
买了！
他只计划买两本应急，因为实体店老板很有可能是按原价卖书的。
还剩下一百二十块，他计划等网上打折的时候再入手一波。
提着装了两本书的黄色袋子，他心安理得走着，第一次花钱花得没有负罪感。
爽啊，买了就是学了的感受，他自嘲道，要是买来吃灰就搞笑了。
放完工具，他在食堂简朴地吃了饭就坐在了教室。
空无一人的教室，打开门后闷热的气息冲了出来和外面的空气相碰，等到散去怪味后，程棱才坐到自己的位置。
以前恨不得最后一个到，有时候还会鄙夷那些早早来教室的人，现在倒好了，自己是第一个来班级的了。
自制力太差了，他在家学是有学，不外大部门时间照旧用在网上冲浪。
甚至，宁愿在网上搜索如何高效学习都不愿意翻一翻课本。
记了一大堆碎片化的知识，又没系统性地整理，简朴来说就是一个词‘瞎费劲’。
他呆坐在桌前，课本在军训期间的晚上陆续发完了。
科目多的让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如果凭据木桶的短板理论，他应该先攻克最单薄的科目。
问题是……
横竖选理科，文科就先放一边，虽然形式变化，文科的科目也得加入一次会考，但整体来看，选理科基本和文科就离别了。
抽出六科的书，他一一摆在桌面。
三门主科，三门理科。
学习前是需要仪式感的。他自语着。
双手合十，他默念了三遍南无观世音菩萨。
一股灵力从天而降，灌入了他的头颅。
好了，我灵性开了。
虽然，这是他的想象。
他目露精练的眼神，我被强化了。
自信慢慢地翻起了物理书，他时不时啧啧几声，不屑说简朴两字。
这速度什么的，算什么啊。
等到做的题越来越难，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敢狂了……
前后还没半小时，他就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下次得点抗性，能力的提升，对于他有两条路，一是拿积分去换，而是自己修炼。
别看他一直和王拓学，实际转化成能力值的一个数值没有。
自己明明感受状态变好了啊，怎么一点变化没有，他在夜里思索过许多次，却没有结论。
厚积薄发，他记起一个读过的成语。
这算资本的原始积累吗？雪球滚啊滚，速度会越来越快。
勉强地做完题，对了一下答案，错了两题。
简朴的知识点都不能保证全对，那后面很容易歇菜啊，他看着两个红叉，心里一阵不快。
答案只有数值，没有解析。
花钱的书给步骤，免费的只给数字。这不就是氪金和白嫖的区别吗？这样一想，游戏还挺现实的，不外游戏里你氪金完，数值就给你上去了，书买来还得自己看自己学。
“程棱，这么早啊。你已经逾越了99%的人了。”王拓啪嗒把保温杯放在桌上，满脸慈祥地说着。
“来早了也没用啊，不会就是不会，我就是做做样子磨洋工的。”
“嘴上是这么说，到时候考出来别是你来慰藉我就行了。”
看到保温杯，程棱才想到自己忘记买杯子了。
察觉到程棱在看杯子，王拓微微一笑。
“我之前就觉得你似乎很喜欢这个杯子。”
才不是好吗，老年人运动中心，这几个字多吸睛啊。
程棱的桌上多出了一个玄色的保温杯，上面也镌刻着一样的字眼。
“我家里许多几何，你拿着用吧。”
“谢谢。”
“这礼拜我可是带了许多枸杞的。”
“哈哈哈，我们两成了小老头。”
“no，no，no，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喝喝枸杞是我的学习前的仪式感。”他煞有介事地说，“每次闻着枸杞的味道，我就会涌起一股‘扶朕起来，朕还能学’的气概，枸杞都泡了能不学吗？”
“所言极是，我现在也找着了。”
“快说给爷听听。”
“南无观世音菩萨。”
“……”
王拓缄默沉静地推了一下眼镜，“我们去倒水吧，你杯子也得洗一下。”
两人在倒水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