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谈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程棱另有种不真实感，下铺的几个兄弟等着轮流洗澡，有的嬉戏打闹，看书，发呆……
自己真的回来了吗？这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可是同学的声音，班级的灯光，宿舍的气息，一切都那么真实。
以前的自己这时候在干什么呢？
也许这时候才和他们打成一片吧，一步慢步步慢，什么都比别人慢上半拍，等到只剩一小我私家的时候，才发现落后了。和谁都能说上几句，就是无法深入。有运动从来没有人想起他，他被隐形了。
搁以前，他都不会和女生说话，更况且姚玲玲。自卑郁结在心里，很难去排解。
因为微笑的缘故，他发现以往觉得别人的刻薄只不外是自己心理敏感，抓住了人家一瞬间的心情就断定别人不友善。于是，不敢和别人交流的他的胆子徐徐大了，在频频把任务当借口，勇敢踏出那早该踏出的一步，他似乎经历了一场蜕变。
浴室响起了水声，李牛调完水温后，舒服地哼着小调入了水幕。
“军号嘹亮，法式整齐……”
程棱立马下了床，准备到外面走廊避遁迹。
下铺的王拓背着《劝学》，手捧着温热的枸杞菊花茶，目视虚空。
林宇一边在看《霍乱时期的恋爱》，一边啃着苹果。
庄小羽坐在宿舍的桌子前，看样子在计划着工具。
洪城堡因为床太短，把脚伸出了床的护栏，靠着枕头刷着手机视频，隐约听到声音。
陈伊泽的手速飞快在屏幕上移动着，不外不是在聊天，而是在进行他部署给自己的电竞职业选手的日常训练——益智游戏。
出了宿舍门，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
“嘿，田云。”他有点意外，田云在外面看风物。
“嗯。”田云近乎无声地回应，“程棱。”
男生的打闹声，物品的搬动声，未拧干的衣服嘀嘀嗒嗒的落水声……
程棱想开个话题，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今天的口号起得挺好的。”干干的声音从田云的喉咙发出。
“哈哈哈，有趣即正义啊。”程棱引用了他喜欢看的动漫——《有顶天家族》
“矢三郎。”
“你也有看过吗？”
“嗯。”
我在说什么空话……程棱心里涌起了一股急躁，田云肯跟他交流是可遇不行求的，他必须得抓住这一次时机把他的每层防护逐渐打破一些。
“弁天和矢三郎挺可惜的。”
“弁天是最可怜的。”田云的语调显得悲悼，“所有人都获得了幸福，唯独她没有。”
“她有天狗的能力，不也挺逍遥自在的啊？”
程棱计划多问，让田云多说。
“她想变回人类，可天狗的能力横亘在其间，相当于处在净界，不上不下。”
“不外，我看不懂弁天到底喜不喜欢矢三郎。”
“喜欢啊，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
“程棱，该你去洗澡了。”王拓披着毛巾光膀子走到门外说道。
“田云，你也进去吧，我洗完你也洗一下吧。”
“嗯。”
有关田云的任务依旧是问号重重，是因为他不表达自己的心声吗？
哔——哔——
虽然高中的宿舍是不会自动断电的，但是舍管会在十一点吹一波提醒各人睡觉。
关掉灯后微弱的灯光从门左右两边的窗户透了进来，宿舍的夜谈会正式开始了。
初中生活、游戏、女生亘古稳定的话题始终能翻出新的篇章。
初中的时候，自己也是个乐观的人吧。
“你们有没有觉得过感受现在发生的许多事都似曾相识，像经历过一样的。”李牛把话题一转。
“这我倒是不觉得。”
“还好吧，我以前一直是三勤学生，确实是每一年当三号学生的时候感受很熟悉。”林宇默默装了一个杯。
现在发生的事？程棱想过自己是以何种形式回到了这个时间，是世界的重启，照旧只有自己的影象回到现在的身体，或者说自己与平行世界的自己交流了位置？那和我交流的我也太惨了吧，简直是社会性死亡，我同情我自己也太可笑了吧。
“真的不开玩笑，不外一些事情和我的印象差异了。”李牛信誓旦旦地说。
李牛难道是重启后留下影象的特殊人群吗？在他的世界我可是见过他的特殊的人啊。
“呦，那你说说。”洪城堡语气透露着轻蔑，早已摸清李牛的底细，倒是程棱仍有一丝理想，说不定他能资助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和姚萌萌生疏了。我影象里我们做了许多亲密的事，可是现在似乎回到了起点。”李牛停顿了一下。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姚萌萌瞎了吗？
“我亲切地喊她小乔，她唤我周郎……”
我去，你纯理想症吧，白期待一场了。
翻身的时候，程棱压到了异物，侧身把它拿在手上，噢，是纸条啊。洗澡的时候放到了床上，差点忘了。
他叫醒手机，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是李牛给他的纸条。
上面有姚玲玲的企鹅号。
无目的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时不时插几句话，只有程棱知道自己在焦虑。
加不加姚玲玲？
轻车熟路点到了输入号码的界面。
现在怎么不来一个任务啊……
“来了，姚萌萌发信息给我了。”李牛喊了出来，其他人嘘声一片。
“我怕你到时候尴尬啊，兄弟。”洪城堡讥笑道。
“你懂什么叫宿命吗？”
“究竟八字还没一撇，我觉得吧，收敛一下。”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程棱犹豫了半天后点击了申请。
叮。
对方已添加您为挚友，赶忙开始聊天吧。
这么快？她也在网上冲浪吗？
Huckleberry。
他点开她的空间，没有权限进入。
他对着空白的对话框看了许久。
在？
刚发出去，程棱就忏悔了，显得太傻了。
叮。
在听听力，别吵。
我??你听听力回得还那么快，程棱忍不住想吐槽她。
宿舍慢慢静了下来，一个一个地退出群聊，以王拓为首的老年人养生派，林宇和他进入梦乡，所幸两小我私家都不打呼噜。
程棱睡不着，听起了音乐。
叮。他立马来了精神，把耳机拔掉，咸鱼翻身压在床板上。
什么事
她连标点符号都不想打吗？
你的属性，差池，不能这样问。
他重新斟酌了一下，发生怎么问都不太合适。
你好智慧。
他一手滑发了出去。
不会被当成舔狗了吧，照旧不会舔的那种。
idiot
啥意思?迫于无奈，程棱只好去查电子词典。
idiot，呆子，愚人，傻瓜。
机械的电子女声在宿舍回荡。
擦，忘了调音量了。
“程棱，你在演出什么节目？”李牛头也没抬也在聊天。
“没，欠美意思啊。”
“欠美意思要去和姚玲玲说噢，跟我说干吗？”
不会又是姚萌萌吧?
把天聊死的程棱计划睡了，发了句美梦。
依旧很快，一个微笑的心情，似乎在说呵呵两个字。
学业为主啊，他意识模糊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到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