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学

　　我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在学校我的结果总是优良，老师们都很喜欢我。

　　在炎陵高小结业时，凭我的学习结果完全可以升县一中的，但因家境贫穷，班主任彭年辉老师要我报考师范。其时的师范学校不要学费，结业就可以加入事情，12岁那年，我以优异的结果考入了茶陵师范。

　　母亲得知后，兴奋的一夜未眠，她将全家人每人一尺五寸布p，用6尺布p买了六条罗布澡巾，把它染成蓝色，给我做了一套新衣服。这罗布澡巾不细看，还真有点像灯芯绒布，我开心极了！

　　开学那天，母亲特地为我煮了两个荷包蛋，她自己只吃了一碗糠粑，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离开母亲，心里既兴奋又难舍难分。

　　天蒙蒙亮，我和母亲挑着一个破箱子和一床土布印花被来到汽车站，当听到车费要八毛钱时，我犹豫了，决定步行。分路口到茶陵有百多里路程，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可八毛钱，对于我们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八毛钱……母亲要干几天的苦力才气挣到，可母亲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让我步行。没措施，我难舍难分的登上了汽车，离别了母亲。

　　茶陵师范在市内铁路旁边，学校有中师、初师、幼师班。我是初师九班，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家庭情况，只有发愤念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校期间我刻苦学习，从不去逛街看影戏，生活上更是节俭，舍不得吃佳肴，总是买两分钱一份的小菜。中秋节学校发了两个月饼，我舍不得吃，托人带回家给两个妹妹吃。

　　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从悬崖掉进了一个黑暗的峡谷……我以梦为题材写了一篇诗文：

　　抬头望，天上充满星，月儿亮晶晶，明朗天晴。

　　低头看，地下黑悄悄，阴凉沉沉，凄凄惨惨。

　　我在呐喊，在呼救，母亲啊……母亲……

　　没想到这诗文厥后成了我被送回家的理由。

　　我不平去找校长评理，他无奈的摇着头对我说：

　　“秋媛同学，你不要怨天，也不要怨地，只怨你的命欠好。”

　　回抵家里，我几天都没有出过房门，心里很是痛苦烦闷。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深感对不起母亲，但母亲非但没有责怪我，见我闷闷不乐憔悴的样子，慰藉我道：“孩子，想开点，没有念书也许是件好事，你看读过书的，他们都是有知识文化的人，一样也受苦受累的。有文化知识的人也落得如此下场，还不如当农民种田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