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问:“不要含血喷人卖弄,你想了甚么,快讲出来。”
范公把胳膊搭在圈椅扶手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道:“咱们把山水秋霜图真迹献给陛下,没甚么用处,但拿它来威胁七公主,作用可大。”
“七公主就要及笄了,只要我们同她说,让她去和陛下自请,请求嫁到蒙古去,就是之前向陛下提亲的那个蒙古王子,否则我们就威胁,要把山水秋霜图献出去。我们都知七公主弱点,不怕她不允许。只要懿乐七公主远嫁番外,就再不是威胁了。”
五皇子听他说完,对范公竖起拇指,拍手赞美:“范公神算,事必成,等到本皇子登位,请你做宰相。”
范公嘿嘿笑,谦虚推让一番,退下了。
张骥预备对小公主说一个谎,说这个谎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但具体的时间他一直不敢确定下来,每个时间似乎都市有差错,加大他的假话被就地或者以后揭穿的可能。
他这个谎要对小公主说一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有差错。
期待时机让他不安,他犹豫了一会儿,觉得与其这样惶遽终日,不如自己去缔造时机。
就算派最亲信的手下去,他也不放心,于是张骥自己去了一趟五皇子府。
黑夜里,他着了一身夜行衣,暗地里翻墙潜进来,去找了范公。
窗户有纪律地敲了几下,里面的人连忙翻身下床,整理衣着,开窗请他进来,范公深深弯腰行礼,唤他一声“阁主”。
张骥点颔首,问他对五皇子的进展如何了。范公斟酌着字句讲给他听,尽量讲的全面透彻。
伸手取下面罩,张骥付托道:“你与五皇子透露出我的存在,着重讲若是没了张骥,懿乐公主便束手无策了。”
又给了范公一小包麻绳捆着的油纸包,说是南疆秘毒,让他献给五皇子,用来除掉张骥这个威胁。
范公两手捧着接了,目送张骥离去,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子,想不到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张骥等着五皇子给他送毒药来,等了几日,一壶留梦颜终于被下人端上来了,说这是懿乐公主前两天整理酒窖,看见这酒另有,于是派人赐下来给他。”
拿起酒壶,张骥自语道:“进宫去找公主谢恩。”倒是没想到,五皇子把毒药下在小公主赏给他的酒里,要是这样,便真是穿肠毒药他也喝得。
莲青宫里,懿乐在书房作画,画得是皇宫的外墙,外墙上有几排屋子,搭着宫墙而建,省了一面墙的料钱并人为。
听小高公公说张骥来谢恩了,懿乐恰好收笔,叫小高公公把张骥带到这里。
张骥进来,满面笑容地给公主作个揖,眼光扫到公主的画作,在那几排屋子上停顿一下,又摆正了目光。
懿乐问他:“张骥,一壶酒而已,有甚么好谢的?你不是有旁的事罢?”
张骥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把手里提着的酒壶随手放在旁边的小桌上,认真回说道:“懿乐公主赏的酒,是要前来拜恩的,此事重大,怠慢不得。再说,微臣没有个由头,怎么灼烁正大的来看公主。”
张骥自己带了酒杯,与公主一边说话,一边就倒上了酒,喝了一口。
酒一入喉,张骥就露出恍然的心情,而且立即体现出了惊恐,懿乐头一次见张骥脸上露出恐惧的心情,也是心一慌。
连忙问他:“你怎么了?”
张骥一瞬收起了心情,他的惊恐似乎只是懿乐看错了。
又再问一遍:“你怎么了?”
张骥面容平静,回道:“公主,这酒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