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开封府衙后,很快苏云就再度回到了家里。
看到蹲在院子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三人之后,直接怒从心头起。
就是这仨坑!
如果不是他们仨,包拯能堵他在开封府衙?
不报此仇,心底难安!
随后三步并做两步,苏云就冲到了他们身旁。
苏轼把一块带着些许微黄色的工具在袖子上擦了几下,塞进嘴里。
“子纯,你说苏兄弟怎么还不回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磨蹭,某都饿了……”
“是啊,某也……”话还没说完赵仲鍼就看到了苏云带着一脸狰狞迅速迫近。
坏了!跑!
在恒久的锻炼之中,他对于危险的感知早就变得极其敏锐。
苏云绝对来者不善!
“给某站那!”
“否则你以后别想再来!”
赵仲鍼二话不说,直接收回了刚刚踏出的脚步。
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立即换上了舔狗的笑容。
“苏年老,你来了啊?”
“你渴不渴,某去给你泡茶?”
苏云面色冷若冰霜,目光在他身上停下,声音从牙缝间挤了出来。
“不渴!”
“大早上就能把某搞进开封府衙。”
“某是不是应该夸夸你们?”
苏轼面皮一紧,丝丝红晕在脸上浮现。
“咳咳,苏兄弟,这事是某的差池!”
“某知道错了!”
你还知道?
苏云目光之中满是审视,赵仲鍼最多就只能算从犯,王韶更是无关。
唉!
“今天谁都禁绝用饭!”
话音一落,马上一片百孔千疮。
赵仲鍼带着满满悲愤的目光落在了苏轼的身上。
都是这个家伙!
他挨了打还不能用饭!
越想越气,赵仲鍼迅速站起来,朝着苏轼扑了已往。
“苏子瞻,某和你拼了!”
王韶眼疾手快,一下子拖住了他的胳膊。
“你可别再激动了啊!你看看苏郎君!”
赵仲鍼瞬间停下,转头,尔后就看到了苏云眼中的戏谑。
打啊!怎么不动手了?
他立即变脸,朝着苏轼一声怒吼。
“君子当动之以情晓之以礼!”
“苏子瞻,你可敢与某舌战?”
苏轼立即来了兴趣。
很久没人这么挑衅他了啊!
他直接揽住赵仲鍼的肩膀。
“走走走,找个偏僻的地方,咱们大战三百合!”
尔后直接就动手拖着还在挣扎的赵仲鍼朝门外开始加速。
还不走?待着干嘛?
苏云撇撇嘴。
这人,简直了!
“苏郎君,某……”
王韶话还没说半句,就看到苏云摆起了手。
“不用了,某猜都能猜到,子纯,你就别把这些往自己身上揽了。”
“李伯?”
他高声叫了一句。
“郎君,某在呢!”
李二回道。
苏云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他原来一直站在旁边。
“李伯,你儿媳的纺织手艺怎么样?”
之前只是允许了下来,现在有空了,他更想去看看李二儿媳的手艺。
若是到时候生产的棉布不能一鸣惊人的话,再想打开市场就不知道要多泯灭不知几多精力了。
李二满脸骄傲,拍得胸脯啪啪作响。
“郎君,不是某吹,某儿媳的手艺可是万里挑一的!自然做不得假!”
苏云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李伯,不介意某今日去看下嫂嫂织好的布匹吧?”
“可以自然是可以”
李二脸上略微有点迟疑。
“就是怕冲撞了郎君……”
苏云笑着摇头,看向了王韶。
“子纯,随某走一趟?”
闲人他现在可养不起啊!
王韶立刻反映了过来,展颜而笑道:“好!”
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可总不会有坏事吧?
苏云回转眼神,重新看向李二。
“李伯,你看子纯一有功名在身的人尚且都不在意,某一届白身,就算是冲撞了又如何?”
“若是在前些时日,某更是自北方逃生来的。”
他笑容之中满满的轻蔑。
“至于冲撞二字,汴梁城中那些权贵倒是蛮相配的!”
那些只能称为权贵而不是贵族的人!
王韶看着苏云的背影,脸上浮现了一抹担忧。
那可是权贵啊!这话可千万不能传了出去!
李二缄默沉静了下,随后看着苏云的眼底多了一丝尊敬。
“郎君,某明白了!”
“咱们什么时候去?”
苏云并未察觉到这点点差异,笑道:“择时不如撞时。”
“就这会儿吧!”
王韶在一旁笑着,未曾说话。
……
“苏子瞻!你给某松手!某和你不共戴天!”
走出去不知多远后,挣扎着要把袖子从苏轼手中抽出来。
苏轼直接停下了脚步,松手。
“你这小子,蠢!”
『,某去用饭了!闹了一个上午,某的五脏庙早就需要好好祭祀一番了。”
“你可要去?”
瞬间赵仲鍼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好啊你个苏子瞻!竟然偷偷去用饭!某要告诉苏年老!”
一个王韶他就已经有点抢不外来的样子,再多一个,他会少吃几多?
不行!一定要杜绝这个苏子瞻加入进来!(▼皿▼#)!
苏轼藐视了他一眼,伸脱手指点着他脑门。
“你个蠢蛋!”
“行了,你去告诉苏兄弟吧!某就去祭祀五脏庙了。”
这都看不出来?苏云只是为了支开他们,否则的话将他们二人留下不是更好?
没救了,没救了!
这世界上唯有蠢蛋救不了!
他直接转身朝着平时去的食肆走去,时不时还停下看看路边的花卉。
赵仲鍼明显愣住,待反映过来之后直接朝着苏轼已经远去了许多几何的身影追了上去。
“苏子瞻,你别走!给某解释清楚!”
“某哪里蠢了?!”
他今天和苏轼没完!
大早上追了他整个汴梁,现在又骂他。
一点人事儿都不干!
苏轼脚下依旧没停,远远摇晃着手。
“自己去想吧!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某就把这句话收回来!”
“某去用饭了!”
赵仲鍼咬牙跺脚。
“苏子瞻你莫走!”
尔后一溜烟追了上去。
李二家中并不在汴梁城内,而是在城外十多里的一处村子里面。
时常行走的他并没有觉得多远。
苏云从北方来到汴梁也早就习惯了这种运动量。
可王韶就稍稍惨了一点。
自从他来到汴梁,少说也有了个小半年,而且是过得颇为放纵的半年。
身体素质自然是直线下降的。
直到走到李二家中,已经是满额细密的汗珠了。
呼……呼……呼……
听到喘息的粗气声,苏云转头就看到了脸庞微微泛红的王韶。
“子纯,你这身体……稍稍差了点儿。”
这照旧客气了的。
王韶笑容略略有点无奈。
“某这自从来了汴梁就过得颇为潇洒,倒是未曾在意这身体,如今看来,倒是差了不止一筹啊!”
不外现在知道了,自然是不能如同以前那样了。
他的偶像,前唐的李靖算是一位。
傻子都知道弱不禁风的人上不得战场!那是送死!
苏云笑得颇为不在意。
年少轻狂,谁都有那一段放纵的岁月。
“好了,日后注意就是!”
他说完就朝着李二颔首示意。
好了,可以了!
李二颔首,清了下嗓子。
“牛子,快来开门,某带苏郎君来了!”
他早就有交接过自家儿子儿媳,他们也是知道苏云的。
马上门内一片叮咣之声。
良久,一个面相憨厚的男子打开了门,脑袋先从里面伸了出来,看到三人中首当其冲的李二,就咧开了嘴。
“爹,你回来了?”
李二满脸严肃道:“把门打开!畏畏缩缩的,像什么话!”
一句话训斥完,转身。
“郎君,这就是犬子了!叫李牛。”
苏云满脸离奇。
李牛?这就是你叫牛子的原因?
李牛笑着打开了门,尔后在门边站着。
“您就是郎君?爹爹跟某说过!”
他大手挠着略显油光的头发,整小我私家显得憨憨的。
苏云直接走上前去,笑道:“对!某就是苏云!李伯提起过某?”
他目光炯炯有神。
李牛憨笑着颔首。
“嗯嗯!说过!爹说苏郎君是个好人!”
苏云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双眼,过了半晌,直接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
他转头看向了李二。
“李伯,某倒是喜欢你家这小子了!”
“不妨让他来跟某做事?”
“你觉得如何?”
李二脸上瞬间一抹狂喜浮现,尔后就变得迟疑。
“郎君……这……不太好吧?某这小子,打小就笨,不会做事……”
他倒不担忧苏云会不会拿李牛如何,大不了再继续从地里刨食呗,能有多灾?
苏云笑着问道:“李伯担忧李牛年老吃不饱饭?”
“不不不!”李二慌忙摇手:“郎君,某是担忧他误事!”
苏云微微笑着。
“李伯你就放心吧!”
“某可不怕误事,就怕他不做事!”
“郎君你就放心吧!某这小子打小就手脚勤快!”
提起这个,李二就骄傲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除了笨,他还真找不出来什么缺点。
“那就说定了!”
苏云上前两步,在李牛胸口轻锤了一下。
“李牛年老,转头来某家里做事?”
“这……”
李牛略微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李二。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允许下来。
可就在李二要开口的时候,苏云直接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李伯,某想听听李牛年老如何决断!”
“若是不愿,某绝不勉强!”
有些事,只能自己决定!
笨,并不即是傻!
李牛左右看了看苏云和李二。
过了半晌,他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郎君……某手脚有些……”
苏云摇头,逼视着他。
“莫说这些,某只问你,来不来给某做事?”
略微缄默沉静,李二心情明显焦急了起来。
“郎君,某去!”
李牛这四个字出口,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体现一点也不像先前了。
李二也才松了口气。
苏云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究竟是怙恃啊!
这样是好是坏,谁也没资格评论。
只是……
幼狮也是只有离开了雄狮,才气真正生长为雄狮啊!
“李牛年老,嫂嫂在家?”
李牛满脸敬重,看着苏云道:“回郎君的话,她在!”
苏云笑着摇头。
他确实不习惯别人这么敬重的样子。
“某听李伯说嫂嫂的纺织手艺不错?”
“李牛年老,可否让某看看嫂嫂的手艺?”
李牛笑了,显得颇为真诚。
“郎君,不是某说什么假话!孩他娘的手艺自然是没得说的!”
“就是这十里八乡的,也少有人能比的!”
“郎君你先等等!某这就去叫她出来!”
“等等!”
苏云立即制止了他。
“李牛年老,不用,你带一段嫂嫂织的布出来就好!”
跑到人家的家里来,还让人家家里的妇人出来见他们?
这算什么?
他可不是曹操!
处事立人,照旧当以礼节为上!
(某曹:苏云你大爷!小我私家喜好难道错了?!嗯?!)
李牛憨笑着:“好,郎君你等等!”
王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点水不漏啊!
果真不愧是苏郎君!
李二的一张老脸已经是笑得宛如盛开的菊花。
这下好了!他也不用担忧自家这个臭小子了啊。
可以死而无憾了!
二人神色各异,苏云依旧保持着满脸笑容,站在门前。
过了不久,李牛托着一匹织好的布料,大步走了出来。
直到近了,苏云才看见了他身后随着的一名妇人。
身形较小,完全差异于北方女子。
“郎君,某来了!”
李牛满脸喜色,脚下再度加速,很快就到了近前。
“郎君你看,这就是孩他娘的手艺!”
苏云无奈一笑。
原来他还想的是让李牛带一小片布料出来看看就好,可他完全没有想到李牛会带一整匹出来。
“李牛年老,你这……唉!算了,某先看看!”
说罢,他直接伸手摸到了布料上面。
并非那种常见的麻布,虽然粗拙,但却并不扎手。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着特殊的工艺!
他抬头看了眼已经走了过来的妇人。
果真是一把妙手!
松开手之后,苏云朝着妇人行礼道:“这位就是嫂嫂了吧?”
“某苏云,见过嫂嫂!”
王韶也在一旁随着行礼。
妇人随后还礼道:“见过苏郎君!”
“见过王郎君。”
“二位还请移步,喝一碗劣茶……”
苏云立即就想拒绝,妇人却轻笑了出来。
“就当奴替官人谢谢苏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