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前程就没前程吧，没有当成兵的吴六四失落了没几天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打打杀杀这种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特别是看到这次守城，被清军火炮打死的人的眷属哭的昏天黑地的时候，他立马想到了自己的老娘和妹子，这要是自己死了家里可就没一个顶梁柱了。
照旧在工坊里上班牢固，每月都有钱粮拿回家，老娘的小荷包里都藏了好几块银元，每次发了人为交给老娘的时候，听到那种丁零当啷的声音，就觉得特此外踏实。来这振川城，可算是来对了，要是待在老家这辈子都攒不上这些银子。
在振川城里，吴六四最讨厌一类人，那就是从外边来的小商贩，这些人真就是市侩。前几天工坊刚给他发了两个大脸盆，他想着家里用一个就行了，准备把多余的一个卖了换点家具什么的。结果还没走到市场，就碰见了一个商贩，好话说的贼溜，然后他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脸盆卖给了商贩。
回抵家和妹子和老娘一说这事，才发现卖亏了，比别人少卖了一半的钱。他赶忙找那个商贩去理论，还被商贩一顿数落，说钱货两清，哪有找后账的？
这事厥后一探询才发现，吃这种亏的工友们不在少数。振川城的搪瓷可是稀罕物件，在外边值钱的很。听说有个叫宋老三的放羊娃，就靠着把搪瓷卖给蒙古鞑子发了大财，现在都成了财主，手底下有好几百的骡马队，驮出去的是搪瓷驮回来的可是金山银山。工坊里发的搪瓷可是李当家专门照顾他们这种下苦人才有的福利。
亏损就亏损了，最受不了的是被人笑话，尤其是自家妹子。这个妹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野的一天不着家，特别是在城里的学堂识了几个字以后，都要上天了。这李当家也是，开学堂就开学堂，结果连丫头片子都收，而且学的好的还给部署事情。
自家妹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了没几个月学就能的不行了，被部署到供应社当小账房，人为还给的贼高都和他这种壮劳力拿的一样多了。现在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整天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嫌弃他。这样的女子，以后可怎么嫁人哪。
被老妹讥笑的不行了，吴六四准备转个行，起码不能老被妹子压的抬不起头不是，他准备去铁器工坊当学徒。城里最近推出的工匠分级制度，让吴六四动起了心思，一直压铁罐子确实没什么前途。
当匠人学徒刚开始的时候待遇和压铁罐子一样，但这事情有前途，不说成为正式的匠人，就是成为大学徒收入也能提高不少。成为匠人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比他这种普工要高两三倍。
转行当学徒的历程还挺顺利，去面试的时候师傅让打了几下铁，就过关了。师傅说他看着比力灵性是个能当匠人的料。
去学匠人这事家里人都挺支持，老娘说这是遇上好时候，以前学个匠人不把师傅家的门踏破了，是不行能拜师的。而且还要给师傅家白干好几年活，才气挣上钱。妹子也很勉励他，说以她这么智慧的样子，自家老哥也不会差。听听这叫什么话？合着是老哥沾了妹子的光，才这么灵性的。
拜的师傅是个祖传的铁匠，以前是朝廷的匠户，手艺没得说，为人也挺好，对他们这几个徒弟都不错，恳切的上手教手艺，唯一的毛病是爱吸烟。好几个同门师兄弟为了投合人家，都给买了烟丝。
看着师兄弟们这么机敏，吴六四觉得自己可不能落后，专门和老娘申请经费，买了烟丝孝敬师傅。
听说是要给自己师傅买烟丝，老娘才很不情愿的从钱包里拿了半两银元出来，还嘱咐他一定要买好烟丝，这样师傅才气真心的把手艺传给他，要抓住这个时机把手艺学得手，这可是能吃一辈子饭的事情。
有个在供应社当账房的妹子，有时候还真能用的上。好比买烟丝这事，自家妹子就从社里边买到了最上好的烟丝，一般人抢着买还买不到。
不外拿到烟丝回家之后，又挨了老娘一顿训，告戒他随着师傅学手艺可以，但千万不能随着学吸烟，那可是贼花钱，可不是像他们这种刚缓过劲没几天的家庭能消费的。
吴六四觉得自己就是天生学匠人的料，随着师傅学了一个多月的手艺，就能独立做零件了，和自己一块当学徒的人，好几个都上不了手，只能帮着烧火递料。
第一次领到大学徒奖金的时候，可把吴六四兴奋坏了，师傅分的奖金都遇上学徒的底薪了。这师傅可真是好人，还勉励他好好干争取最快的时间成为匠人，和他挣一样的人为。
就在吴六四高昂努力，往匠人的身份进击的时候，活该的清狗又来了。这次来的清狗可比年初的时候多了许多几何，不外他一点都不担忧。自己工坊里做的火枪，就够他们受的了，不管清狗有多厉害，迎上这火枪还不是一下撂倒。
第二次上战场的吴六四，可不是菜鸟，因为熟悉火炮的操作，被分到了城头的炮组当二炮手，主要是帮主炮手调整炮位，和填炮弹。
虽然这次来的清兵更多也更凶狠，可依然没在振川城讨上自制，光自己的炮组就打死了好几个清狗。看着被自己的大炮打死的敌人，吴六四恨的牙恨痒痒，要不是自己不是投军的，他都恨不得随着李当家出去打清狗。
不出意外的打跑了鞑子，生活又一次回归正常，吴六四学匠人的劲头更足了，他每天上工一想到自己做的枪炮以后能打鞑子，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紧张的事情之余，吴六四的生活又有新盼头了。城里新盖了一批商品房，听说盖好之后就能卖给他们。这屋子可是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不用住三年就要交房租。而且比现在住的这种宿舍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唯一担忧的是，这么好的屋子不知道卖的贵不贵，他们家现在攒的银元可不怎么多。要是妹子能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就好了，这个妹子都不知道攒钱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