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镜素面在妇好的手中异常平静,想来被封印的素面,面对妇好虔诚的祈愿,定然十分心焦。
妇好轻轻地抚摸着素面铜镜,拂衣而起,步入膜拜的人群之中,对着众人淡淡一笑,“今日启程,我将领导众人迎战巴方,今日,我们战而不败的祈愿,会获得上苍的聆听,依旧会一一兑现!”
众人叩首,齐声高呼!
膜拜人中,身着华服的妇葵猛然站起,目光虔诚地注视着妇好,朗声说道:“好,这是我用神圣通灵的含香草为你结的手环,请收下吧!”
妇好半眯着眼睛审察着妇葵,继而卷起宽大华美的衣袖,将自己的手腕伸到了妇葵的面前,妇葵一脸肃穆地将含香草手环戴着了妇好的手腕之上。
妇葵的行动小心而谨慎,纤细的手哆嗦着触碰着妇好的手腕。
而我身处这方“愈灵”,还未看明白其中玄妙。便听到岑晔清朗的声音,“芍药,原来真正禁锢素面镜灵的是妇妌。”
我稍显惊奇,稳住“寻息”,分神询问岑晔言语之中所掩藏的真相。
岑晔说道:“含香草有锁魂的作用,可以让灵魂聚而有形。在外人看来,妇葵为妇好戴上含香草是一件益事,而事实上,妇葵此举可谓用心险恶。”
现在,我身处愈灵之中,这是一片迷茫的天地,我的意识会随着素面的意识不停游走在差异的情景之中。
现下我只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不能看到外界的画面,却还要将愈灵之中的局面通报给岑晔等人,着实有些艰辛费心。
岑晔的话音刚落,牡丹的声音便响起了,她说,“密文封印,含香锁魂,二者合一,确实阴毒。”
王相似有所悟,“原来如此,我本在想一个普通妇人,怎么会明白那么高深的封印术法。原来只是普通的密文封印,原本以素面的修为,本是可以挣脱出来的。只可惜,含香锁魂,阻止了器灵与主人之间的联系。”
黄管事继而说道:“素面本就是一个因为人的信仰而生的灵,且更依赖于妇好之信念,妇好的灵魂被锁在身躯之中,素面无法罗致妇好的灵魂之养分,自然就无法挣脱封印。天长日久,这密文封印便日渐加固。”
我也算明白了众人的意思了,“所以,这密文封印历经千百年,才壮大成我们无法认识的模样呀!只是这种在花界小妖中才流行的封印之法,妇葵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牡丹温柔的嗓音响起,“难道,妇葵与花界有勾连?”
我留了个心眼,很是坦荡地说道:“这种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很显然,素面被封印,妇好的这场战前祭祀并没有起到上达天听的作用。而妇幸亏此战之中身受重伤,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却也为厥后身死埋下了祸根。
我终于捕捉到了素面,与我想象之中一样,在我面前的是个清秀的器灵。
我轻声叫醒素面,素面很是惊奇地看着我,“你是谁?”
她的声音平稳,眼神却充满疑虑。
难得愈灵起到作用,让素面意识清醒了。
“我是芍药。”
素面怔愣着看着我,过了许久,她悠长了叹息,突然露出一个很是凄凉的笑容。
“妇好,最后怎么死的?”
我缄默沉静片刻,尔后小心地说道:“为救武丁而死。”
素面又叹了一口气,尔后认命地笑了笑,“你为何而来?”
素面平静地坐在我的劈面,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偏执的器灵,我斟酌了一下,便将实情见告了素面。
素面微微一笑,甚是和善,“我竟不知道原来你是我的宿主。”
我笑眯眯地说道:“着实是一番因缘际会!”
素面低头不语,我焦急难耐,正欲再开口询问一番,素面却抬起头来,真诚地看着我,说道:“你能给我讲讲厥后的事情吗?”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素面,试探着问道:“厥后的事情?你是想问妇好死后,武丁的情况嘛?”
素面点了颔首,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你应当知道,我曾被妇葵封印过,之后的事情,我也只能目睹,却也无能为力。时间久远,许多几何事情我都快要忘却了。”
我明白了素面所求,“其实,妇好对战巴方,虽伤但胜战,她归朝之后,祖已对妇好下毒,导致妇好重伤难愈。妇好查明真相,流放了祖已,祖已在流放途中意外身死,人们便推测是妇好故意害死了祖已。”
我的话音将落,素面恼怒地说道:“乱说八道!”
这般脾气,我着实吓了一跳,我思来想去,照旧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什么,怎么救惹急了素面。
我十分忐忑地盯着素面,素面自己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一本正经地说道:“明明是妇葵谋害了祖已!”
果真是吓我一大跳,原以为是我自己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原来是素面嫌弃别人冤枉了妇好,我心安了不少。
我故作名顿开的模样,“原来如此呀!这妇葵果真坏得很!”
素面认同所在了颔首,经过素面一解释,之前在玉凤的器灵档案之中的疑惑,也获得了解答。
素面气愤地说道:“要不是祖已与妇葵同谋刺杀好,好,又怎么会无法实时归朝,让妇葵捡了个自制的王后当了。”
其中恩怨情仇,我欠许多几何做评说,故而转移话题道:“要说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着妇葵最后也是自尝恶果,死于横死了。妇葵死后,祖庚自我流放与民间。
荆楚来战,妇好有孕,武丁独自出征,被困战场。妇好为救武丁,执意出征救驾,大动胎气,加之旧伤复发,难产而亡。”
听我说到这里,素面窸窸窣窣地低泣着,极其隐忍。
我思虑片刻,小心地说道:“妇好去世多年之后,武丁仍然对她念念不忘。对于妇好的离世,武丁也是悲痛不已。”
素面掩面而泣,低吼着说道:“世上只有一个妇好,没了即是没了,让他如何惺惺作态,又能挽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