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人心隔肚皮
云之夏心心念念盼望着能见一面的人，与她划分后，拿着随从替他买回来的糖葫芦和花灯回到了长公主府，然后一进大门就又把工具丢给了随从，漠然地回房了。
已是三更天，叶芳菲仍旧未睡，她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独自站在窗前，抬头仰望着遥远的星空。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在这充满希望与美好的夜晚，另有谁同她这般，只能与无尽的孤苦和绝望相依为伴？
卸去一身伪装的她，面容异常的苍白憔悴，满是伤感的脸上隐隐藏着一丝不甘，她不宁愿宁可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不宁愿宁可自己是别人的替身。
太子与南月长公主亲事在即，除了已经入主东宫多年的太子妃，这些天一直心中难安的即是当今的皇上了。
他一边担忧此事会遭有心之人利用，让南月那边误以为是他故意为之，一边暗自推测华容长公主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为此，他还特意让皇后召见了她。
华容长公主始终端庄得体，进退得宜，任凭皇后如何旁敲侧击，她愣是没有吐露出半个令人遐想之词，倒是十分情真意切地夸赞了皇后和太子一番，言行举止可谓是点水不漏，皇后被她哄得兴奋，琢磨着她无非就是看中太子位高权重，未来继登大位便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能保一生殊荣，又可免去许多不须要的怀疑，一举两得而已。
她把华容长公主的言行以及自己的分析说与皇上，皇上将信将疑，心里总觉得膈应，不禁责怪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却不明白审时度势顾全大局，如此轻率妄为才令他寝食难安。
皇后看出来他心中对太子多有不满，于是不着痕迹地把话头引到了赵若璨身上，说越王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说正儿八经地娶妻，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他的生母岚贵妃为此事头疼得很。
她这一提，果真乐成地将皇上对太子的不满转移到了赵若璨身上，皇上想起他先前从边关回来，还带了身份不明的女人在贵寓养着，于是立即让人传话，让赵若璨把人带进宫里让他见见。
皇上的想法是，正妃一时难以抉择，不妨先帮他收个妾室，只要对方品行规则，家世什么的可以勉强不追究。
结果赵若璨亲自进宫回他：那女人不外是昏厥在路上，被他顺手捡回来的，伤养好了自己便放她自行离去了。
皇上气得脸色铁青，立即将他严厉地斥责了一番，赵若璨一并受着，挺美听进去自当另说。
末了，皇上又问他对于华容长公主主动自降身份甘做太子良娣一事的看法，赵若璨摆明了不想蹚这趟回水，直言不讳道：“别人的亲事儿臣怎好随意插嘴，更况且太子乃一国储君，儿臣身为人臣，就不更不敢妄加议论了。”
“太子既是储君，那他的亲事就不光是私事，更是国是，你身为人臣，替朕为国是分忧乃是天职。”
赵若璨估摸着父皇这回是真拿不定主意，思索片刻才道：“其实无关太子纳的是不是南月的长公主，父皇真正担忧的是她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可这人心隔肚皮的，现在谁也不清楚她究竟为何这么做。父皇若是不放心，不如先让他们完婚，等她入了东宫，视察起来岂不是越发方便？”
此话说得中肯，皇上也没有此外法子，只能先静观其变。
赵若璨好不容易得以放行，一出鸿仪殿就遇到了太子，太子照旧那副让人看了就想揍的心情，他正准备等赵若璨跟他行礼的时候挖苦赵若璨几句，结果赵若璨直接无视他的存在，轻哼一声径自越过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云之夏觉得自己整日游手好闲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便而已，吃穿用度用的都是别人的，她觉得恒久这么下去始终不是个事儿，想起来赵若璨带自己去的酒楼很是不错，生意也很红火，就跟杨柳依提出自己想开酒楼的想法，杨柳依自然是大为震惊而且断然否决的。
“主人接您来京都就是为了给您牢固的生活，怎么能让您出去开酒楼呢？况且，哪有正经女孩子家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的，这都是男人该干的事儿。”
云之夏对此很是不敢苟同，“女孩子做生意怎么了？又不偷不抢的，我自己有手有脚，怎么能跟个废人似的什么也不做，白白浪费这大好的时光？”
杨柳依还要再劝，云之夏觉得这么说来说去也说不清，于是连忙打断她，用撒娇似的语气说道：“哎呀横竖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与其劝我，倒不如帮我好好想想，在京城选哪个位置比力好。另有，咱们现在一点经验都没有，是不是该花点时间到各家酒楼转转，先了解一下情况。”
她已然有了开端的计划，看得出来确实是盘算主意了的。杨柳依盯着她看了片刻，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就依你……
云之夏马上惊喜不已。
“但是——”杨柳依话锋一转，“开酒楼不行，酒楼的客人鱼龙混杂，你究竟是女儿身，就算能勉强应付，总归也不太悦目。不如这样，开一家茶室吧，品茗的人总比喝酒的人面上要文雅得多。”
云之夏惊喜地练练颔首，“那就照你说的办！”她一把抓住杨柳依的手，激动道：“照旧你思虑周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杨柳依浅笑地看着她，小姐看似激动，经常率性而为，实则进退有度服务有方，简直拥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确有几分生意人的圆滑精明。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定了下来。云之夏是个爽利的行动派，做完决定就拉着杨柳依一起乔庄成男子的模样，然后迫不及待出门去了。
率先考察的自然是京城最负名望的茶室，杨柳依告诉她，好的茶室一般规则甚多，好比这家叫做风雅集的茶舍，自开业以来便立下规则，每日只接待十位客人，且只有能率先通过他们考核的客人才气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