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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岛

第46章 半山洞

地精岛 使青 3880 2020-11-18 08:53:25

  想到这里,我满身马上又来了劲。想到挖洞,最先想到的也是我那皮筏上的伸缩桨。

  “我手里的那半截皮筏上没有那支桨,那便一定在那断掉的一截上!”我笃定地推测着。

  于是草草地捡了几个地上的椰子,兜在衣服里,沿着我昨天一路逃窜踩踏的痕迹寻找。沿途尽是宽大的油棕与高峻的椰树,行走了约有百米,终于在一堆较为茂密的灌木中,远远就瞭见皮筏翻出的显眼的红色。挂着的伸缩桨被吊在灌木上,随风来回摆动着。

  我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为其时自己的鲁莽感应可笑,遂取出折刀,割下那伸缩桨,拉直拉紧后,在手里比划比划。

  “当铲子拼集着用吧!希望别挖到石头!”我说道。又从皮筏上割下丝网,将几个椰子兜好,用浆挑着担在肩上。一路上又拾了几根看起来较为结实的干木,磕磕绊绊地回到了山洞里。

  昨天的火堆已经完全熄灭,我在灰堆里敲打了半天都没见半焚烧星。看来又要重新取火了,那耗时又艰辛的取火历程想起来都让人头疼。

  我盘坐在地上,用刀剥开一个椰子,用刀尖在椰子的三个孔上钻出了一个洞。

  实际这椰子吃的多了才气发现其中的诀窍。椰子虽硬,但这椰壳也是它的果实,瓜果成熟要落地,落地后就得生根发芽。那嫩芽再强大也不会钻破这坚若磐石的椰壳,而是沿着这椰子一端的孔慢慢地钻出来。

  椰子看起来有三个孔,实际只有一个孔是空心的,用刀尖稍钻一下便可买通。我将喝干了的椰子狠狠地在石头上砸了几下,待到它破裂开来,草草地取了里面的椰肉果腹,心里面照旧急于那半山洞的挖掘,若是夜里熊再次造访,恐怕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我一边用折刀削着拾来的木头,一边思索着如何开展挖掘。塑料伸缩桨无法去挖掘太硬的土,只能用几根削尖了的木头先楔入土里,然后再撬开这些硬土层,所以干的原木尽量要削的尖一些,还得寻找一块更大的石头。

  “唉——希望这样行得通!”我不禁叹了口气,没有铁铲,没有钢钎,眼前困难重重。

  手边的几根木头已经削尖,长的削成了钎状,短的削成了凿状,我扯下皮筏上的丝网在双手上缠绕了一番,抓起大石头,拖着木头,进了山洞。

  “就从左边开始!”我将木头一股脑仍在地上。先将尖木扎进洞壁,干硬的土混着石子纷纷掉落。

  这木头虽被我削的足够尖,却吃不住这洞壁里石块的坚硬,待到将石壁上三指厚的土层啃落后,我再用力的扎,洞壁内传来沉闷的声音,俨然已扎不动了。看看木尖,已经被石壁磨平。

  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尖都被磨平的三根橛子,左侧的洞壁上已经被扎的面目全非,滚落的干土、灰尘随着风在洞里弥漫开来。

  “这法子基础行不通!”我吐着嘴里的泥土说道。掏出折刀在一个被扎的深一些的坑里刮了刮,里面显露的是一道白印的花岗岩。

  我将折刀狠狠地扎在地上,这里不比那森林,森林的地下除了树根,都是泥土,这山洞里多数是土里混着岩石。

  “看样子不行啊!”我失望地说道。

  稍微休息了一会体力得以恢复,我便拔起折刀,将抹平尖的橛子重新削尖。

  左侧不行,我就换右侧!于是我将工具规整到右侧的洞壁,一只手撑着木橛子,另外一只手抡起大石块,砸钉子一样将橛子楔入了洞壁。

  右侧的洞壁比左侧的容易些,重复砸了几下,橛子竟能吃进一拳深。于是我内心窃喜,陆续钉了几个坑出来,待到几个坑围成了圆圈,深深地钉进去一根木钎,便以这根橛子作为支点,用力地压住木钎的一端。

  不多时,一大块干土滚落下来。此时拿来伸缩桨开始向下铲,不再稳固的干土混着石块纷纷脱落。

  我屏住气,三下五除二就将那连成圈的洞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我抹着头上的汗,咧着嘴,喘着气,照这样挖下去,挖它个容身之所应该不是问题!想到这里,又来了劲头,于是贴着地面开始砸橛子。

  现在,我便真的如那疯狂掘洞的鼹鼠一般,约莫挖了有半身高的洞后,身下已然堆满了土,我用折刀在皮筏上割下一块,推着地上的石土堆在洞口。

  洞外炎热的太阳炙烤着雨林,海风卷起的热流不停地涌向洞内,灼热的空气吸入鼻肺后,喉咙里、嘴里越发燥热。

  我抓起一个椰子,用刀扎开一个孔,顾不上满手的土与嘴上的灰,“咕咚、咕咚”地喝起来,抹了一把嘴,一抹清凉下肚,马上来了精神,手里的铲子又勤快起来。

  挖的正酣之际,手里的木凿又触碰到了岩石,左右试探频频都险些一样。只是这声响与左侧的洞壁差异,先前是厚重而坚实的声音,此处却是空?而沉闷的声响,似乎这泥土中的山石巨大且又空鼓。我沿着挖好洞的四角凿下去,皆没能避开这山石。再审察一番这掘好的洞,虽有了一米深厚,却不足以容下一小我私家,若想如那椰子蟹一般挖个百转千回的洞,谈何容易?

  “唉——又是白费劲!”我将手里的石头重重地砸到地上咆哮道。先前积攒的一些士气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呲”的一股脑都撒了出去,再也提不起力气挖下去。

  “真是愚蠢!”我骂道,一面收拾着工具一面向洞外扔着。

  “一开始这个活该的点子就愚蠢透顶!”我继续骂着。

  “狗日的死螃蟹,逮住非烧了你不行!”我骂的起劲,这火气竟然都归罪于那只无辜的椰子蟹。

  我这个破落户,迁怒于人是这火气最好的出口,终归是要有个埋怨的工具。

  火气撒完,头上的汗也渐凉,此时我的内心也逐渐冷静下来。实验着蹲在那个洞里,勉强能藏住,无奈膝盖漏在外头,属实是小了些。若是再向里面挖一点,躲在里面倒是不成问题。

  望着洞口堆起的土,我琢磨着,权衡着,是在洞口打下一排桩子用来遮挡?照旧继续深挖这个侧洞?略数了一下洞口的距离,需要至少八九跟桩子,寻找木头与砸桩需泯灭更多的体力,况且我这侧洞已经挖了泰半......

  我思索着,竟犯起了难。

  “哎呀,——快选择啊!真是费劲!”之前有那怯懦货在一旁奚落加讥笑,或者是怂恿,这主意虽烂倒是拿的快些,而如今做什么决定都是进退两难,现在我倒有些纪念那破烂工具,“或许有它在也好一点”,我竟开始觉得有些孑立。

  “继续挖吧!”我咬着牙说道,拾起折刀,将钝了的木钎削的尖尖的,稍不留心,手上的劲用偏了,那刀锋竟走了偏,径直切断了手上的丝网,我的食指被划了一道口子。我用拇指紧紧地压住,指尖钻心地疼起来,用刀尖挑了些火堆里的灰撒到食指上,割了截丝网缠绕好,火气又从心底窜起。

  “这手受伤了怎么挖?”我吼道,

  “怎么挖?怎么挖!”我一边吼着,一边将手里那削尖的木钎狠狠地掷了出去,木钎扎到洞里,没有被弹开,而是深深地扎了进去。

  我用力去拔,却没有拔动,马上心生疑惑。这里面明明是石头,怎么被这木钎刺破?再用力去拔,“咯噔”一下,木钎刚刚被拔了下来。

  我拿起伸缩桨,层层刮去洞上的沙土,黑乎乎简直实是一块岩石,再用折刀去刮一刮,凑到跟前仔细看,平滑的外貌竟起了绒刺。

  “这不是石头啊——”我惊叫道,

  “这......这应该是木头!”我说道,用刀尖扎了扎,确实是一块木头!

  “这山洞里怎会有木头?”我越发疑惑起来。遂用刀尖在周围扎着,刀子拔出来的时候一顿一顿的,说明这块木头个头足够大。

  我拿来石头砸一砸,墙体里传来空洞的声音,我又惊又喜,这木头可比石头好挖多了。于是用伸缩桨把木头上的土都细细地刮了一层下去,隐约闻到一股腐烂的木头味道,挑了一块较尖的石头,瞄准了木头就凿了起来。

  那洞壁里腐烂的木屑纷纷落下,我抓起木屑在洞口照了照,果真是木头,马上大喜。

  再用力砸几下,只听得里面传来“咚、咚”的空鼓声,“噗”地一下,石头在木头上砸了个洞出来,一股发霉的味道从里面弥漫开来,我的心也如这声音一样“噗、噗”地跳起来。

  凑到跟前,用鼻子嗅了嗅,一股冷气裹着发霉的味道从那窟窿眼里窜出来,我呛的闪到洞口捂着口鼻咳嗽,内心激动的如同裹住了几只大兔子,按也按不住。

  正咳嗽间,忽听的远处隐约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现在我的注意力全然被那洞壁里的洞紧紧地吸引着,日盼夜盼的那船的声音曾模糊地泛起在梦里,早已不足为怪。

  我双手使劲地将洞口的石土推向洞外,提起那木钎用力地扎向木板。木钎究竟不是铁钎,扎了频频尖头便被磨平。

  我挪开皮筏,抬起脚用力地踹着,巨大的空鼓声音伴着石土纷纷落下。再看那洞壁中的木板,已显露泰半。我喘着气,累的躺在地上,耳边再次传来那船的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我腾地一下从地上坐起,身体紧贴着洞壁向洞外望去,远处空荡荡的海面上除了海风卷起的层层细浪什么也没有。

  我侧着耳朵仔细地听,那发动机的声音来似乎来自山的另一面,我抄起那根木钎,飞驰出洞外,沿着山坡飞一般地向鳄尾湾跑去。

  我一边跑着,一边思索着,定不能冒然的跑出来,若不是罗汉,而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阿不沙耶夫们可就糟了。

  直到眼前鳄尾湾的礁石露了头,我才放慢了脚步,此时那发动机的轰鸣声愈来愈近。

  我猫着腰,从山腰一侧慢慢走向山顶,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谨慎地露出头,远远的就瞭见海湾边上驶来一艘船。那船上模模糊糊地可见有两小我私家。

  我赶忙缩转头,汗已经从脸上流了下来。

  “不像是罗汉他们啊——”我嘀咕道,

  “罗汉他们应该是四小我私家,怎么眼前这船上才两小我私家?”我屏住气,又谨慎地探出头,只见远处那两小我私家,一个下了船,另外一个还在船上。

  “这可怎么办?他们肯定会发现这个山洞的!”我已经吓得腿酥软,心跳蓦地开始加速,连紧握着木钎的手也渗出了汗。

  “山洞也回不去了,他们手里另有枪......”想到这里,我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石壁上,脚下向上窜着凉气,内心竟开始哆嗦起来。

  现在,自己还不如那弃了洞逃之夭夭的椰子蟹,至少它还可以躲进洞里,而我,现在只能蜷缩在这里,等着被他们揪出来,暴打或是逼问,最终用枪射杀而死。

  想到这里,我昨夜的梦突然又闯进脑海。

  要离开的凌楠,离开的罗汉与青皮,尽管只是一个梦,尽管那梦短暂,但是再次在梦里能相见的暖意涌上心头。

  我竟哽咽了,泪水顺着眼角涌出来,我开始发狂地想念他们,我把昨夜那个梦一遍又一边地摩挲着,咀嚼着,回味着,一遍又一各处感受着那温暖。

  我不想就这样消失,我不想就这样被遗忘。

  我怀着恐惧与不甘,彷徨在消逝的界限,不停地问着自己。

  一个兵,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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