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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历史之碎碎念

443 申盟下

我读历史之碎碎念 九折肱 1295 2021-02-02 23:10:00

  《楚世家》·楚灵十二年·申地会盟(下)

  灵王三年六月,楚使使告晋,欲会诸侯。诸侯皆会楚于申。伍举曰:“昔夏启有钧台之飨,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王有盟津之誓,成王有岐阳之蒐,康王有丰宫之朝,穆王有涂山之会,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灵王曰:“用桓公。”时郑子产在焉。於是晋、宋、鲁、卫不往。灵王已盟,有骄色。伍举曰:“桀为有仍之会,有缗叛之。纣为黎山之会,东夷叛之。幽王为太室之盟,戎、翟叛之。君其慎终!”

  重臣伍举跟楚灵交流,古今会盟种种,您有什么考虑?楚灵的回覆是“用桓公”。为什么楚灵选择了桓公而不是晋文,其中一个原因想来晋国这么多年来与楚为敌,是楚国北向最大的阻碍,甚至在晋国面前胜少败多,自然楚灵心底对晋国有抵触,但是岂论桓公照旧晋文,当年能称霸天下,中原各国宁愿俯首,很重要的一点,都标榜“尊王”,这是贯串春秋时期霸业很重要的一点。“尊王”体现愿意遵从周朝礼制,尽管周王室没落,但是各诸侯国仍然是姬姓一脉,不管各国内部怎么乱,也不管周王威严如何不堪,但到了要害的事上,外貌的功夫还要做,这即是“尊王”,也就是儒家坚持的“礼”。

  这个“礼”,内涵太多,上到天下国家制度执法,下到平民黎民生活伦理,日通例范,无所不包,简朴说“礼”就是其时天下的规则,它的本质焦点是“仁”,阻挡暴力,阻挡战争,崇尚宁静。到了春秋中后期,礼崩乐坏,周室不能控制诸侯,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于是开始有了霸主来取代周王室行使掩护的权力,抵御外族侵略,匡正内乱,生死继绝,这都是霸主要做的事。要为天下霸主,首先国力要强盛,而且要遵从“礼”,让诸侯国宁愿俯首。

  楚灵体现“用桓公”,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可以遵从中原“礼”制,只要楚国独霸天下,都可以。以伍举对楚灵的了解,恐怕“用桓公”只是楚灵的口头话,他未必做的来,所有伍举又再三提醒楚灵“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此会也!”至少伍举希望楚灵在此次盟会上能对与会的诸侯国体现一份尊重,哪怕做做样子,其实这些诸侯国也不指望你对他多好,就要面子上的悦目,因为明知道国力不如楚,如果楚显示出一份诚意,相信各诸侯国一定景从。况且现在晋国困于内政已不能与楚争,各人都清楚,这霸主照旧楚国来做。

  事实是楚灵依仗楚国强大,眼看晋国软弱不能与楚相敌,在盟会上有骄色,什么意思呢?太史公简朴的三个字写出楚灵对与会诸侯的不屑,一是对宋国太子的轻视,没有依照国际外交秩序予以接待,反而不理不睬,一是对徐国国君实行拘禁,因为徐国交通吴国。可以说这次盟会各诸侯被迫加入,又感受到楚灵的不敬,实在难说心甘情愿,但没措施,又惧怕楚国强盛不得已委曲求全。

  伍举曰:“桀为有仍之会,有缗叛之。纣为黎山之会,东夷叛之。幽王为太室之盟,戎、翟叛之。君其慎终!”伍举看到楚灵过于骄纵,甚至撂下狠话劝告,连桀纣的话都说出来,警示楚灵一定要慎重,君其慎终!

  尽管楚灵并没有显示出“礼”的规则,但是强大的国力面前,各诸侯国不得不低头,何以见得?太史公说“楚以诸候兵伐吴”,楚灵指挥各国军队伐吴,这气势连楚庄王都做不到,可见楚国此时对中原诸侯的威慑相当大,甚至可以说以这种形式认可了楚灵天下霸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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