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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历史之碎碎念

第121章 我蛮夷也

我读历史之碎碎念 九折肱 1669 2020-12-09 06:00:00

  《楚世家》·“我蛮夷也”的背后

  闻西伯善养老,盍往归之。太颠、闳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医生之徒皆往归之。(周本纪)

  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卒。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楚世家)

  《周本纪》中的鬻子,即是鬻熊,即是楚国的祖先,但是很奇怪,开周朝开国的异姓元勋除了姜太公封于齐,其他异性鲜有在史料中见到受封,鬻熊就是其中一个。厥后楚武王伐随所言“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蚤终。”

  推测下,一是鬻熊早早就死了,虽然其时鬻熊的名气也很大,但是在伐纣建周的历程中似乎并未曾有大功。一是鬻熊属于弃暗投明,叛商归周,是来投靠周文王的,侧面说明周文王的影响力之大。那么熊通主张的“文王之师”可能有夸大之嫌,不外鬻熊简直是追随文王直到周朝建设的。也有纪录说鬻熊臣事过文武成王三朝。

  后世流传的《鬻子》一书中,有相关的记述:

  鬻子名熊,楚人。周文王之师也。年九十见文王,王日:“老矣。”鬻子日:“使臣捕兽逐糜,已老矣。使臣坐策国是,尚少也。”文王师之,着书二十篇,名日《鬻子》。

  说鬻熊见周文王的时候已经九十岁了,文王看到鬻熊,叹息说,哎呀,你这么老了该退休了吧。鬻子说,让我追逐狩猎,可能老了跑不动了嘛,但是让我运筹治国,还嫌年轻呢。于是文王以后以师看待鬻子。

  武王弟叔振铎奉陈常车,周公旦把大钺,毕公把小钺,以夹武王。散宜生、太颠、闳夭皆执剑以卫武王。於是封元勋谋士,而师尚父为首封。封尚父於营丘,曰齐。封弟周公旦於曲阜,曰鲁。封召公奭於燕。封弟叔鲜於管,弟叔度於蔡。馀各以次受封。

  伐纣乐成后没有再看到鬻熊的事迹,封元勋谋士中也未提及鬻熊,馀各以次受封。或许这时候鬻熊已经死了,切合“早终”的记述。

  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後嗣,而封熊绎於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琇氏,居丹阳。楚子熊绎与鲁公伯禽、卫康叔子牟、晋侯燮、齐太令郎吕伋俱事成王。

  鬻熊的曾孙熊绎受封的时候已是周成王时,正式封熊绎于楚蛮,爵位是子,在所有封爵中算是低级的爵位,所以称为“楚子”。事实上,鬻熊所属的楚人一族一直居住在现在的河南一代,武王死后,发生了“三监之乱”,周公正叛,因为受到成王的忌惮,于是奔楚,跑到偏僻荒芜的地方暂时避一避。厥后成王与周公息争,召回周公,周公为了谢谢楚人的资助,才有了封熊绎于楚。因为楚人没有加入平叛的斗争,这次的封爵只是象征性的体现天子认可楚地为熊绎的真正领地。这片领地不仅荒芜而且狭小,属于一矢之地,或许五十里那么大。在政治上并不受到重视。

  厥后熊绎引领着族人南迁至江汉流域,与当地的蛮夷一族相融合,逐渐受到土著的拥戴,到熊渠时,当周夷王之时,王室微,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乃兴兵伐庸、杨粤,至于鄂。因为周室开始衰弱,不能控制诸侯,于是楚人开始扩张。

  熊渠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乃立其宗子康为句亶王,中子红为鄂王,少子执疵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蛮之地。及周厉王之时,残暴,熊渠畏其伐楚,亦去其王。

  而楚人所在的江汉流域,与中原文化差异,被视为未开化一族,中原列国乃至周天子要求楚人进贡,但是政治待遇很是低。这受到了楚人发自内心的抵触。不被中原视为同类,而楚人又觉得自己的祖先与中原本是同根,于是楚周之间开始相互看不上,就有了熊渠的那句“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周厉王时,四处讨伐,楚人感受到压力,这个时期去掉王的称谓,制止惹恼周厉王。

  楚伐随。是也。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听,还报楚。三十七年,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蚤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於是始开濮地而有之。

  但是楚人内心面对周及中原诸侯的藐视始终不能平,随着四处攻伐,吞并属于周的一些邻国,国力开始壮大,又开始叫板周天子。既然你们不把我们楚人看成同宗,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么好,我们爽性自认为蛮夷,各人撕破脸算了。“我蛮夷也,王不加位,我自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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