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间无甚话语,尴尬了好一会儿,王含章借口赏竹出了屋子,段誉也赶忙跟了出来。
阿紫见他们逃也似的出去,噗嗤一笑,道:“你看你,把他们都吓走了。”说完自己也要跟出去。
阮星竹哪里肯,好不容易有个和自己女儿说话的时机,逮住阿紫开始问东问西,时不时还抹眼泪,让阿紫好不耐烦。
王含章和段誉往竹林深处走了走,见这里的竹子果真是方形,一个个形态各异,别有一番趣味。
段誉看了一会叹道:“爹爹怎么这么多情人,大理有,中原也有,似乎他风骚的名声传遍各地,唉!”
王含章笑道:“他气度特殊,又身份尊贵,看待每个女人都尽心敬服,自然就有这许多的情人。这也屡见不鲜,再者,这又与你何关?你见到她们只管打个招呼,此外又不用你管。”
段誉苦笑道:“爹爹的情人自然和我无关,只是……只是这随时冒出来的弟弟妹妹却让我大伤脑筋。都是爹爹的孩子,我的弟弟妹妹,自然该管的。”
王含章听了“哈哈”大笑,扶着竹子笑的直不起腰。
段誉还在说:“在大理时就有钟灵妹子和婉儿,在太湖遇到了你和语,语嫣,今天又有了阿紫、阿朱,爹爹到底有几多孩子,一股脑的都出来吧,可别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吓我一跳!”
王含章在那噗嗤的笑,心里默默数了一遍段正淳的孩子,然后说:“应该就这些了吧!”
段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要是另有呢!”
王含章笑道:“我是猜的,咱们这爹爹随处留情,也是该有个限度的,放心吧!”
段誉又叹了口气,拍了拍一旁的方竹,不说话了。
是夜,王含章和段誉返回桐柏城。小镜湖虽然风物秀美,段正淳也邀他们同住,但二人都觉得尴尬,便辞了他的美意,吃过晚饭就往城里去了。
阿紫也想跟来,却被阮星竹留住,看那样子,是要彻夜谈心了。
第二日,王含章写了封信让人给萧峰和阿朱送去,里面说明了阿朱的身世。
没错,萧峰和阿朱两人经过少林寺和聚贤庄两役,已然定情。在两人伤好后又来到中原找寻带头年老。
他们一路问来,不防被人陷害,让人误以为徐长老、单正一家、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都是死于他们之手,一时间,萧峰在中原武林声名狼藉。
杏子林那一晚,王含章吓疯了康敏,萧峰没有被她迷惑来小镜湖,认为段正淳就是带头年老,继而没了阿朱之死。
此时他们正在杭州城里,离他们倒不是很远。
王含章正在考虑,要不要将带头年老的身份见告于萧峰。
若是此时见告,萧峰正被人陷害得怒火高涨,势须要去少林寺讨回公正,那时肯定是一场恶战。
萧峰虽然战斗力逆天,且有随身buff,但少林寺妙手众多,又有着扫地僧坐镇,纵然萧远山现身,置β也讨不了好。
而且这样就真的和中原武林撕破脸皮,绝既无法在大宋生存下去了。
不告诉他真相的话,就任由他这样找下去?那岂不是还会有许多人被萧远山杀死?
王含章同时还得考虑自己的立场,便一时纠结不已,难以拿定主意。
不外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因为萧峰和阿朱来到了桐柏城。
……
“年老,你说的可是真的,此次认亲后便不再找寻带头年老了?”王含章惊讶的问道。
萧峰和阿朱对视一眼,哈哈笑道:“没错,我和你阿朱嫂子已经商定了,等这次见了岳父岳母,便于关外牧马放羊,再不掺和中原事了。”
王含章心中郁结散了泰半,目光转向阿朱,笑道:“阿朱姐姐,没想到我们另有这样的缘分,不光有了同一个爹爹,你还成了我嫂子,这认真是不知该如何论了。”
段誉刚刚就将昨日之事说了,是以二人也知道了王含章的身世。
阿朱脸红红的道:“王令郎,你……”
王含章连忙道:“阿朱姐姐,你可别这样喊我,你既已离了慕容家,那这个称谓可就叫不得了。你喊我阿弟,或者什么的都可。”
阿朱道:“那我便喊你阿弟了。阿弟,咱们相识差不多有十年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和语嫣待我和阿碧从来都不似下人,而是当姐姐。没想到,如今成了真正的姐姐,为了这奇妙的缘分,咱们也该喝一盅。”
王含章大笑两声,和阿朱一饮而尽,萧峰陪着喝了一杯。
王含章看着萧峰笑道:“年老,我可算是阿朱姐姐的娘家人,你以后要好悦目待阿朱姐,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要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段誉也道:“没错,没错,阿朱妹子是我的亲妹妹,年老,你可不许欺负她!”
萧峰大笑两声,道:“两位贤弟,你们只管放心,我待阿朱一心一意,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三人笑着,换做大碗,一气干了三大碗。
阿朱在旁边红了红眼,满脸都是笑。
第二日,王含章替萧峰备足了晤面礼,一行四人又穿着整齐去了小镜湖。
母女相见,自然又是一番痛哭。岳父与女婿相见也相谈甚欢。对于萧峰,台甫鼎鼎的人物,段正淳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伙人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突然,阮星竹道:“阿朱,你和萧大侠日后要去关外生活,不如现在你们拜了天地入洞房如何?”
此话一出,屋子里登时平静下来,萧峰和阿朱对视一眼,四目相对,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意动。
当下两相合拍,趁着段正淳、阮星竹怙恃俱在,此时结婚最合适不外了。
虽然小镜湖偏远,江湖子女不拘小节,但王含章仍是让古笃诚传信去了桐柏城,让人送来一应的凤冠霞帔,龙凤喜烛,将这小屋部署的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到了晚间,萧峰和阿朱便拜了怙恃,天地,就欢欢喜喜的入了洞房。
真正的入洞房自然要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仪式结束后一大伙人分了两桌坐下喝酒吃菜。
段正淳一家人一桌,三公和四各人臣一桌,萧峰和阿朱团团敬了一圈酒,欢喜的不得了。
吃了一阵,王含章起身去外面散散酒气,刚走到屋后转了一圈,冷不防背后一凉,他猛的一转头,就看见一个黑衣人依着一棵粗大的方竹静静的透过窗户看着屋里喝酒的萧峰。
王含章知道是萧远山,退后两步没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萧远山淡淡道:“你看到我怎么不逃,不怕我杀了你吗?”
王含章道:“左右今晚或许不会杀我吧。”
萧远山转过头来,仍是黑巾蒙面,道:“你什么意思?”
王含章看着屋里抬头示意道:“喜结良缘,洞房花烛,我觉得阿朱姐姐做儿媳没什么欠好。”
他话音刚落,就感应面前一阵风吹来,黑衣人已到了他眼前,一只手扼住他的脖子,冷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王含章一笑,道:“或许是知道的。”
“你知道的倒挺多,只是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该知道,我对年老是全心全意的。”
“我自然知道,要否则,你焉有命在!”萧远山说罢,放下手走到一边。
王含章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很快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他道:“我陪您喝一杯吧!”
萧远山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从他手里接过酒杯,王含章刚给他倒满,他就一饮而尽,王含章再给满上,又是同样喝干。
接连喝了三杯,萧远山将酒杯在手中一握,轻轻搓了搓,“簌簌”的粉末飘落在地。
他道:“这三杯酒我承你的情,不管你知道几多,别告诉他!”说完,他脚下一动就没入了黑夜中,消失不见。
段誉走出来,见王含章端着酒杯看着竹林,奇道:“阿弟,你在看什么?”
王含章回过神来,倒了杯酒喝干,转身道:“没什么,走吧,回去喝酒!”
段誉奇怪的往竹林深处看了一眼,摇摇头,随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