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也去看看,左右离天帝寿宴的时辰还早,不着急回去,虽说我与魔尊没有什么友爱,但这究竟是一桩喜事,前去看看也无妨。”
徵清说完,开始朝望月城的偏向走。
郁夷皱了皱眉,有些担忧潋月那边未曾部署妥当,叫徵清看出什么来,于是问道:“上尊平日喜好清静,这回怎么却主动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徵清道:“这囹圄山势力混杂,各方势力又不合已久,要真能被魔尊收入麾下也不错,今后这片地界也就算牢固了,至少结界外的那些人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担忧会有生命危险,若是我们能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郁夷张了张嘴,最终照旧没能开口劝她。
而已,潋月收不收手是他的事情,倘若真做了什么被徵清发现的话,有自己在也是好的,至少能帮衬一二。
盘算主意后,郁夷便跟上了徵清。
常言道,天晴有雨,狐狸嫁女。
如今狐族女子出嫁,嫁的照旧魔界的魔尊,自然是一桩盛事。
天空中艳阳高照,但细密的雨线却从未停歇,将整个望月城都笼罩在一片迷蒙烟雨之中,倒是生了几分旖旎之情,雨丝被照耀时折射出来的华光则更是绚丽,给这场喜事添了几分彩头。
虽说望月城不比魔界国都富贵秀丽,在这里举行大婚有些委屈了新王后,但魔尊显然也是精心准备过的,不仅移平了望月城最大的一座山头,甚至还在上面制作了一座巍峨的宫殿,这般大的手笔,想来那位王后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了。
细细看去才发现,山上那一梁一柱竟都是凭据魔都王殿的规格所建,通体赤红的柱子上用黑金两色勾画出栩栩如生的鬼神图案,显得十分庄严肃穆,檐角更是直接雕成了一整只的青煞踏花兽,整座宫殿下来,足有近千只!
这青煞踏花兽素来被魔界之人视为最尊贵的魔兽,险些与四大瑞兽在神族仙族的职位等同,即是徵清都只在一些祭祀用物上见过青煞踏花兽的模样,却未曾想这座宫殿会拿青煞踏花兽来做压脊兽。
“这魔尊好大的手笔,难不成是为了弥补王后未在国都大婚的遗憾,所以才会制作这样一座宫殿?”
徵清叹道:“想来这魔尊照旧个重情之人,嫁给他做妻,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郁夷听了,心中止不住冷笑,潋月确实重情,只是,这座宫殿并不是给王后建的,而是那个他惦念了几千年的死人,就连这次的大婚都不外是个幌子而已,嫁给他的那个女人会幸福才怪了!
可这些话郁夷是万万不敢说给徵清听的,只道:“我倒是听说这位狐族女子长得不错,相传还与魔尊有过一段风月故事,想来二人应该是真心喜欢的。”
“唔。”
徵清与郁夷随着那些赴宴的人四处看着,突然间,徵清却突然听见了一道女子的哭声。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徵清四下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有人在哭,一时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郁夷一心在想潋月现在的部署,属下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让他极为不安,又担忧着被徵清看出些什么来,心中杂乱如麻,哪里听得见什么哭声?
“没有,怎么了?”
徵清摇摇头,见郁夷似乎不大上心,便爽性撇下他,自己独自循着刚刚听见哭声的偏向去了。
她凭着直觉,精准地绕过了几间宫殿之后,终于在一间偏僻的宫殿里发现了一个正躲在角落里小声啜泣的女子。
“这位女人,为何在此哭泣?可是来加入魔尊婚礼,与亲友走散了?”
徵清上前问道。
那女子回过头来,娇俏的脸上满是泪痕,哭得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不,我是要嫁给魔尊的新妃。”
徵清看了一眼她的真身,发现果真是一个狐族,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如此,你哭什么?”
刚刚郁夷还与她在说这狐族女子与魔尊的事呢,这会儿她却发现这个即将成为魔界王后的女子在哭,显然那些传言并不属实。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纤细的手腕一翻,变出一方丝帕轻轻擦了擦脸,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朝徵清歉然道,“是阿笙欠好,让上仙见笑了,还请上仙勿怪。”
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徵清都忍不住心生怜爱,哪里还会忍心说她半句。
于是她难得耐心隧道:“结婚不应该是值得兴奋的事吗?更况且你嫁的照旧魔尊,我听说,魔尊不仅修为极高,而且还生的十分俊美,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你怎的会如此不愿?”
徵清没有提及外面加入大婚的人都说她和魔尊是真心相爱的,究竟眼前阿笙的态度已经讲明了,这基础就是狐族和魔族想要借着这次大婚联盟,所以,是不是真心相爱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告竣他们的目的就够了。
徵清虽然有心帮她,可她也明白,自己虽然贵为神尊,六界之人都敬她三分,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有权利干预干与他族内政,若是今日她搅和了魔尊的大婚,只怕明日魔界和狐族就会跟她翻脸,她背负的将会是数不清的因果。
这可比阻止魔族破坏结界事态严重多了。所以,这件事她绝不能贸然加入。
而且,当下有一处差池劲,既然这个女子是即将成为魔界王后的,为何会在这么偏僻的宫殿?
刚刚她一路过来,并未发现有人看守此地,更是未曾有人拦她,此事一定有离奇,若是自己贸然加入,只怕会卷进更多的是非之中。
“可是那又如何呢?”
阿笙轻轻笑了笑,带了几分讥笑,浑然不觉徵清的泛起有何不妥,自顾自诉说着自己的伤心事。
“所有人都是这样与我说的,都跟我说能嫁给魔尊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让我安放心心出嫁,不要再生事以免让魔尊不喜,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当我反抗的时候,他们便将我囚禁在这座宫殿之中,嗬,就算魔尊再优秀,再好,也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给他的,更况且,我已经有心仪之人了,这桩亲事我原本即是差异意的,可母亲却......”
阿笙顿了顿,眼眶又泛起一丝红色,一颗珠泪滔滔而下,显然是悲从心起,情绪翻涌起来。
她后面的话虽然并未说出口,可徵清却已经明白了。
左右不外是自己的母族为了荣誉和利益出卖了她的幸福,换来了与魔界联姻的时机,若是她不允许便拿她在乎的工具相要挟而已。
徵清突然有些忏悔刚刚对阿笙说出那些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