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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珠圆玉润

第四十九章 遗言

重生之珠圆玉润 肆月禾宁 2225 2020-11-22 16:49:00

  朱珠孑立单地站在那儿,孱弱不堪,摇摇欲坠,司庭远再顾不得什么,上前一把将她抱起,低声道,“我先送你回屋休息,等你爹醒了,我们再来瞧他。现在这里就交给杨医生吧。”

  朱珠窝在司庭远怀里,双眼无神,默不作声。

  “小珊儿也跟我走,陪着你大姐。”司庭远又对缩在角落里不知所措的朱珊道,朱珊点了颔首,小步跟上司庭远,一同去了朱珠的屋子。

  等司庭远他们一走,闲杂人等也告辞了去。

  这会儿,杨医生环视四周,问道,“你们谁跟我去抓药?朱兄弟拖不了多久,得赶忙的。”

  铁柱站出来,“我去吧。”杨医生点了颔首,这铁柱说来也是老朱家未来的女婿,这事他做倒也合适。

  小半个时辰后,朱雄心一家急遽地赶了回来,就连朱珍也带着夫婿一同来了。

  这时,铁柱已经将汤药熬好,端进了屋子。

  于氏付托朱琼去将朱珠他们喊来,再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将药喂到朱大友的嘴里,可朱大友半点都没有吞咽,于氏急得又落了泪。

  朱珠踏进屋子,见此情形,快步走到炕前,从于氏手里接过药碗,舀了一勺递到朱大友唇边,道,“爹,您要乖,来喝药。”

  朱大友到底是个疼女儿的,似是能够听到朱珠说的话,将朱珠送到他嘴里的药慢慢地吞了下去。

  站在一旁被夺了药碗的于氏也顾不得气恼,兴奋地直喊着“阿弥陀佛”,朱大友他只要能喝得下药就成!

  很快,一碗汤药就见了底,再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朱大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缓了好半晌才看清了围在炕边的人。

  朱大友不解,虚弱无力地问道,“都……都围……围在这……这做什么?”一句话问完,即是恒久的气喘,朱珠忙替他顺着气,让他好受一点。

  杨医生虽然不忍,但也低声朝朱大友说了句,“大友兄弟,有什么话快说吧,你这……哎!”说完,便走出了屋子,将余下的时间留给老朱家的人。

  朱大友愣了愣,想起早前的事情来,又感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便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意识到他自己怕是时间不多了。

  他强打起精神,拉过朱珠的手,再艰难地指了指司庭远,让他来到炕前,将司庭远的手盖在朱珠手上,道,“守孝三年太长,你们就在热孝里把亲成了吧。庭远啊,我就把珠儿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司庭远颔首,道,“放心吧,岳父。”

  朱大友满意地笑了笑,又伸手颤颤巍巍地替朱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粗拙的触感让朱珠更是泪流不止,哪里志得住?!

  朱大友虚弱隧道,“珠儿莫哭,人都有一死,爹只是去见你娘而已,是好事。你啊,心思不要这么重,凡事都要看开些。爹这一走,要照顾好自己,嫁到司家,要相夫教子,莫要使小孩子脾气,你可听明白了?”

  朱珠流着泪颔首,口中则道,“爹,您别说了,珠儿都知道,您好好休息,兴许,兴许……”

  朱大友喘着粗气道,“莫要自欺欺人了,你爹我虽念书不多,但也知道生死有命。要说,今生另有什么遗憾,就是不能亲眼见到你结婚,哎……”

  “爹……”朱珠猛地扑到朱大友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屋子里的人也都纷纷红了眼,落了泪。

  司庭远亦是红了眼,突然,他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又返身回到炕前,将茶水隔在矮凳上。他拉起朱珠,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朱珠愣了一瞬,点了颔首。

  众人就只见司庭远和朱珠一同跪倒在朱大友的炕前,朝他磕了下去,三个响头,等到他们嗑完抬头,两人的额头上早就红了一片。

  接着,司庭远端起茶水,递到朱大友面前,喊了声,“岳父,请品茗。”

  朱大友此时早已经泪流满面,口中应道,“好,好,好!”喝了司庭远递上来的茶水,他冲着炕边的于氏道,“去拿红封来,在那边箱子里。”

  原来,朱大友早就将朱珠结婚时的红封准备妥当了,见这情景,朱珠还没有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即是氏将红封取来,朱大友拿在手里抖抖索索地递给司庭远和朱珠,声音愈见虚弱隧道,“爹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爹/岳父!”两人将红封接过,又磕了个头才站起身。

  朱大友这才将心思放到其他人身上,与各人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倒是陈氏那儿,却因着央求她帮着操办朱珠热孝内结婚的事宜,多交接了几句。

  只是令人惊奇的是,朱大友未曾交接于氏一言半语,连瞧都没瞧上她一眼。不外各人都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理会,眼瞅着朱大友就快不行了,谁另有那闲时光!

  朱大友最后把视线放到了朱珠身上,看着她如花一般与她亲娘相似的容颜,嘴角荡起一抹笑,随即朝朱珠身后的虚空看去,嘴里说着,“珠儿,你娘来接我了,我要走了……”

  手无力地垂下,朱大友没了呼吸,朱珠傻愣在炕前,一动不动,也不哭了,就只是傻傻地盯着朱大友的脸。

  这下可急坏了司庭远,他忙上前揽着她,问道,“珠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好一会儿,朱珠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许是哭得猛了,又许是身子蒙受不住这样的大悲大痛,朱珠哭得背过气去,倒在了司庭远的怀里。

  司庭远急遽将她抱回了她的屋子,细细地替她诊了脉,身子无大碍,就是伤心太过。

  朱大友这边,于氏悲痛交加,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死了丈夫了,她不禁有些怨恨老天,让她尝了两次失去丈夫的滋味,越想越痛,便越哭越凶,口里喊着,“大友,你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走了,你让我们今后该如何是好?!”

  朱琼抹着泪上来扶于氏,虽然朱大友不是她亲爹,但这么些年几多也是有些父女情分的,所以乍见朱大友离世,心里难免悲痛,“娘,您可不能倒下,爹的后事还需要您来计划。”

  陈氏也上来劝,“是啊,他二婶,快去洗洗,再给二弟找身好点的衣裳,该装裹了。”顿了顿,又朝红着眼眶低头看着朱大友的朱雄心,道,“他爹,外头的事就交给你了。”

  朱雄心缄默沉静所在了颔首,带着两个儿子去外头忙活。司庭远留了朱珊看着朱珠,自己也出来资助。

  小半个时辰,老朱家便已经摆上了灵堂,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人陆陆续续前来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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