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薛业的秘密

　　呼延昭惊怒之下喊了一句，那日他被人一掌打晕已往，基础没见到是什么人出的手。醒来就在牢里，年老呼延克孟也不在，要不是狱卒告诉他是因为镇抚司怀疑他是细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现在听到狱卒说眼前这纤弱的小女孩就是打伤他抓他的人，基础不愿意相信。这怎么可能，他堂堂柔然三王子也是战场上的勇士，杀过几多汉人将士，怎么可能被个小丫头打成这样。

　　“说吧，你们柔然来干什么？”萧泠曦没理会他的震惊，在审讯位上做了下来。

　　“我们只是来贺寿，我不管你是谁，最好快把我放了，我可是柔然的三王子，若是我父王知道你们对我严刑逼供，肯定会率勇士踏平你们西北三十五座城池。”这会这呼延昭似乎精神好了一些，究竟，比起前几日无人搭理，起码现在另有小我私家来和他交易。是的，他认为这女人是来和他交易的，究竟他认为没有人会真的把他这个异族王子兼使臣给杀了。

　　可他面前站着的是萧泠曦。

　　“很好，挖了他的膝盖骨。”萧泠曦淡然对狱卒付托一声。

　　狱卒听了心里一惊，这是大刑，可不是能用什么手段遮掩已往的，虽然他们镇抚司是在朝凤权势很大，可这究竟是西域王族，若是一个小心处置惩罚欠好恐怕会引起邦交征伐。狱卒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看到萧泠曦凉凉的目光转向了他，心里一怂，咬了咬牙招呼其他狱卒上手资助。

　　前世外公苏靖良和大舅苏岚二舅苏幽另有本不欲涉及政界的小舅舅苏岄，都死在了柔然，被砍了头挂在了城墙上。既然这呼延昭是柔然的三王子，那就是她萧泠曦的敌人，对敌人不需要心慈手软。

　　“你们敢？！你们这些猥贱的汉人，你们居然敢对我用刑！我年老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杀了你们！”呼延昭看到几个锦衣卫狱卒拿着刑具走过来，有些惊慌的喊起来，若是被挖了髌骨那就成了废人，永远不能再骑马打仗了，到时候就算回了柔然也再无容身之处。

　　他这会还不知道他全身骨头基本都碎了，虽然这两日偶尔醒来的时候感受到满身疼痛，却没有人告诉他伤势如何，他就以为自己仅仅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已，再加上经常处在半昏厥状态，基础没时机检查自己的伤势，所以还做着不久之后回到柔然做勇士的大梦呢。殊不知，其实他的断骨已无法重接，他在被萧泠曦打了那一掌之后就注定余生要在床榻上渡过了。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起码现在不会告诉他。

　　狱卒这会儿也不含糊了，究竟他也不是新手，再说这诏狱内什么皇亲国戚没关过，既然新任掌司大人说了动刑，那他另有什么好犹豫的。当下示意几小我私家按住他的腿，拿着钩子和弯刀就上手。

　　“啊！停下！我说！”狱卒刚将弯刀插入两寸，呼延昭便大叫大叫起来。

　　不用萧泠曦示意，那狱卒立刻智慧的停了下来。

　　“我父王……让我们来打探……一下朝凤天子的身体如何……另有……有没有定下储君……若是……若是定下，便看看有没有时机结交一二……你们只要放了我，我年老会给你们许多钱财，你们……汉人不是都喜欢金银财宝么……”呼延昭疼的有气无力，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几句汗流满面。

　　“只有这些？”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些稚气，却冷意森然。

　　呼延昭疼的说不出话，只是点颔首。

　　萧泠曦下巴一抬，示意狱卒继续。呼延昭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这这狱卒都是刑讯老手，不外两刻钟，呼延昭的一个膝盖骨便连剜带勾挖了出来，利落完整。

　　萧泠曦看到那块带着碎肉鲜血淋漓的骨头，眼睛眨都不眨。一旁的几个狱卒看了，心里都狠狠的咽了口吐沫，这位可比薛业狠多了，薛业究竟执掌镇抚司多年，习惯这些也是寻常，可这位慕大人才十四岁啊。

　　他们哪里知道，当年在蛮荒秘境，萧泠曦受伤无数，有一次她的腿骨就曾经被凶兽一口咬住，差点断了，骨血外翻，那场景不比现在悦目几多，要不是借着境界突破，她差点就酿成一个瘸子。除了不停的受伤，那秘境中的种种凶兽怪物诡谲可怖，她从一开始下手会抖，到后面逐渐习惯了血肉横飞的局面，所以如今这镇抚司的刑罚血腥水平对于她来说虽然不算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停下！”另一条腿也开始受刑了，呼延昭还来不及为自己已经残废了一条腿而悲痛就再次惨叫作声，连嗓子都喊破了。

　　看来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萧泠曦皱眉，也是，呼延昭这人毫无城府，为人跋扈，如果柔然王有什么隐秘的任务也不会交给他。想到这，萧泠曦也没什么兴趣继续看下去了。

　　“大人，薛业想要见你。”正在这时，张桁在门外禀报。

　　萧泠曦嘴唇一弯，这就来了。也是，两日了，也该去看看这位镇抚司前掌司了。

　　萧泠曦站起身便随张桁向下一层地牢而去，临行前还不忘付托了一句。

　　“挖掉他的眼睛，别让人死了。”她可不能让这狗工具日后有时机用那双眼睛见到颜云倾。

　　呼延昭听到这句，目眦欲裂，尽力想要恳求，可惜在他无法吐出任何有用的工具之时起，嘴巴就被封上了，只剩从喉咙里发出的徒劳又难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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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泠曦和张桁走在第三层通道内，两边人满为患，这里除了有严高汝这样绝对忠于薛业的部下以外，另有许多宫内的宫女和太监，这些人都是那日听从薛业的部署准备在寿宴上投毒，刺杀，纵火的内应，薛业想的挺好，他计划先以防守不力为借口让宸枫止问罪于萧泠曦，将她解职，再下药毁了她的内息和功夫，最后再用献药一事将她永远困在后宫。可惜岂论是哪个战略都没奏效。而这些内应早就被韩毅的御林军抓了个遍，倒不是他们都袒露了行踪，只是那天一开始，萧泠曦便抓了严勇来要挟严高汝，他便吐了口。

　　如今这些人在这里正等着发落，看到萧泠曦进来，有人谩骂有人恳求，形色纷歧，可萧泠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们，只是示意张桁停下，自己独自一人走进最里面的牢房。

　　“薛大人。”

　　萧泠曦进去便看到薛业正闭目靠墙坐着，锁骨上穿着的锁链直没入墙壁，看到她进来一言不发。

　　“怎么，不是说要见我，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萧泠曦状似无聊的摸了摸腰间洛血剑上的剑穗。

　　“你到底是谁？”薛业照旧开口了，声音不复往日的威严，带着虚弱的沙哑。他一进诏狱，就被萧泠曦派人废了武功，泄了真气，又锁在这墙上，就算是年轻人也受不住，况且是他这把年纪。

　　“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萧泠曦这次没有回避他的怀疑，甚至间接的认可现在的身份是假的了。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薛业深思很久，总算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可问出之后却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用处。这种时候，慕云倾没有须要骗他，若她说他不认识她，那他就真的不认识，可如果这样，那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进入镇抚司和他过不去？

　　“薛大人不如猜一猜。”萧泠曦走到其他的墙壁边上，仔细欣赏着从前这间牢房里监犯留下的痕迹。

　　薛业平静了一会儿，似乎是冷静下来了，才缓慢开口。

　　“你想要权力，可你不是贪恋权势之人，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有什么不行告人的目的，而权力只是你到达目的的手段。”

　　“为何我不像贪恋权势之人？”萧泠曦饶有兴趣的转头问道。

　　薛业不理会她的打岔继续说道：“你要告竣的目的或者要做的事情很纷歧般，寻凡人无法办不到，只有掌握权极高的力才气做到，你到底要什么？难道你要覆灭朝凤？”

　　薛业越说声音越高，似乎是被自己的推测说服了。

　　“原来我想给你一个赢得尊严的时机，可惜啊，你猜错了。”萧泠曦遗憾的摇摇头，右手一抬，一粒绿色的药丸在掌中凭空泛起，在薛业不行置信的目光中少女瞬息而至，来到他的眼前，然后悠悠的说道：“覆灭朝凤对我有那么难吗？还需要我如此大费周章的废这三个月时间进入镇抚司做这些部署？”

　　“你是……你是……不行能，那些只是传说而已。”薛业瞪大眼睛，满身哆嗦，他突然明白为何他下的药不起效果，他一直以为是慕云倾自己懂医术解了那毒，原来她基础就是……他曾听先帝隐晦的讲过一些几百年前的事情，但是其时他只当是传说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先帝还曾意味深长的说‘汝未见怎知假’。如今萧泠曦凭空变物，瞬息而至让他猛然想起了这段往事。

　　萧泠曦不再给他说话的时机，将药丸直接塞入他的口中，一指点在薛业的喉头，强迫他吞入。

　　“原来想慢慢审问你，不外我现在没那个心情了，这药的作用你应该知道了吧，那现在就开始我们的问答游戏吧。”

　　少女的声音变得缥缈妖异，而薛业虽然瞳仁骤缩，内心恐惧至极，但是却再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了。他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败了，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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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诏狱出来，萧泠曦一路冷静脸，她从薛业那里知道了许多隐秘的事情。好比十五年前，宸韶慕为何要帮宸枫止夺权的事情，其时的国师白露和镇抚司做了什么。另有十四年前，有关于那个预言，睿王府和天子为了她坚持的事情；另有那个因为宸韶慕重伤，为了保全她而将她带出睿王府的隐刹护卫如何被锦衣卫追杀从城东朱雀街逃到城外，最后抱着一个女婴被乱箭射杀在郊外。她长长叹了口气，萧家其时就在那条街上，不知道为何那影刹会和苏云遇到，并换了孩子，那个孩子……若是如此她岂不是太对不起苏云……而苏云明明知道她不是她亲生女儿，却依然缄口不语，默默掩护她，抚育她直到……

　　萧泠曦困顿于前世今生交织的影象，低头走在街上，一不留心撞到一小我私家。

　　“小泠儿，在想什么？”这熟悉的声音降低而魅惑。

　　她恍然抬头，逆光中那人眼眸如海，容颜如玉，是墨璃。

　　然后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是个迷了路的孩子，现在终于被家里的大人找到了，委屈之情溢上心头，立即不管掉臂的一头埋进对方的怀里。

　　“小泠儿。”墨璃有些惊讶，随即宠溺一笑，伸出双手将少女笼在怀中，抚慰的拍了拍萧泠曦的后背道：“前日为师不是说给你带了礼物么，等不到你来，今日只好亲自来捉人了。”

　　“什么礼物？”萧泠曦仍旧没有抬头，闷声闷气的问。

　　“还记得流光吗？”墨璃垂眸看着怀中的人，这世上若说亲密无间，谁又比得过他们呢，适才他远远的就看到这小工具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所以才故意让她撞上，果真，这小丫头若是没有遇到自己，怕是又要自己憋在心中了吧。

　　“你说流光？你带她出来了？”萧泠曦一听墨璃的话，立刻抬起头，眼睛虽然依旧有些红，但眼角的眼泪已经偷偷擦干了。

　　流光是蛮荒秘境中，唯一一个资助过萧泠曦的灵兽，没错流光不是那些只知道嗜血的凶兽，而是天地灵兽。厥后她被墨璃突然送走，也没来得及离别，那日听闻蛮荒秘境已经塌了，她以为今生再也没时机见到流光了，心中颇为惆怅，如今听到墨璃提及，心中倍感欣慰。

　　“你随我来。”墨璃没有回覆她的问题，而是牵起她的手穿过人群走向驿馆。

　　一路上行人对他们二人视而不见，墨璃早就用灵力掩去了他们的外貌，现在，在旁人眼中他们就是两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而已，虽然不会注意。

　　墨璃带着萧泠曦走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门口。

　　“这不是我落脚的地方么，来这里干嘛？”萧泠曦疑惑的问。她这几日都没时间回来。

　　“进去看看。”墨璃微微一笑扶着她的后腰轻推一把。

　　萧泠曦秀气的眉毛微挑，然后伸手推开。

　　“这是……”

　　少女一脸惊讶的看着院子里的场景，而她身后的男人正满眼怜爱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