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居士，看来没有休息妥善啊？”
池铮站起身来，感受脚都麻了。
“道长才是辛苦了，生来惊骇不安啊，怎敢歇息？”
海生来喊来仆人，让其立刻准备早膳，“道长，昨夜应是无事吧？”
“嗯，那些阴兵没有去而返之，”池铮拔剑而起，递给海锋泉，“居士，还你的剑。”
“这、道长……”
海锋泉没想到长剑还能还给自己，既有欢喜，又担忧能否接受。
池铮微笑道：“倘若昨夜没了居士你的剑，情形就危急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贫道的法剑。”
“多、多谢道长。”
看池铮是真要返还长剑的意思，海锋泉便双手接过自己的长剑，虽然不忘敬重地致谢一声，内心压抑不住欢跃，自己的长剑被当做法剑施展了奇妙的术数，用来驱散阴兵魑祟，既感应荣幸，又有一种获得宝物的亢奋。
话本传说中，凡人获得仙人点化之物，有种种神妙，再特殊物。以前他当做话本戏言，现在却不禁相信，究竟连阴兵都存在了，更亲自经历生辉煌煌，焕发救人的局面，自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用过富厚的早膳，海生来再次邀请池铮上了马车，只是这次差异，海锋泉也不前面探路了，随着登上了马车的车厢内。
他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长可是仙人？”
仙人？
是啊，被合道玉选中，池铮确实可以算是仙人，不外是名义上的半吊子。
这样的仙人，其实和西贝货没啥区别，宛如让一个孩童直接上了大学，孩童虽然有一根可以自动应付考试的神笔，也不意味着这个孩童是大学生了。
横竖，池铮也不怎么认同制作合道玉背后那位神仙的想法。
“贫道哪儿是仙人……”
池铮淡然一笑：“什么是仙人？永生不死，与日月同辉，且法力无边，超脱轮回是神仙。神仙动合无形、出有入无、不死不灭，而贫道肉眼凡胎，行走艰辛，不能腾云，不能辟谷，还要吃喝，怎算是仙人？”
“永生不死与日月同辉……”
海锋泉听得憧憬不已，等池铮话语说完，也俯身拜道：“道长虽说自己不是仙人，却也定是高人不假，还请收我为徒，门生想寻道求仙。”
池铮嘴角一抽，你倒是爽性，可惜连他自己都是滥竽凑数的，岂能收人为门生？
“不行，不行，”池铮摇头，“贫道才疏学浅，岂能收人为徒？”
海锋泉只以为池铮不愿，便在车厢内跪了下来，把他爹海生来都给吓了一跳，可嘴巴张了张，又闭了上去。
“道长，门生先前多有冒犯，那是门生不识高人，是门生罪过，乞求道长饶恕门生，门生愿鞍前马后，伺候道长。”
池铮神色不动，拿起旁边的茶杯，“你把它拿起来。”
海锋泉有点疑惑，可照旧跪着上前挪移几步，拿起茶杯。
池铮开始拾起茶壶倒水，那滚烫的热水迅速填满茶杯满盈而出，海锋泉措手不及，被烫的扔开了茶杯，就见茶杯掉落在地毯上，热水洒了一地。
“道长？”
海锋泉顾不得跪着了，捂着有点烫得手，惊奇不解。
“道长，你干什么啊……”海锋泉本想这样地去问，忽地觉得差池，像这样的高人，做任何事肯定是有缘由的，如果他这么说了，那就证明自己没有悟性，是会让高人失望的。
他思索了下，名顿开道：“门生明白了，道长是想说，这修行如同这滚烫的热水，若是肩负不住，就会放弃损毁修行。”
海锋泉内疚道：“门生愚钝，没有体会道长的寓意，但门生一定不会惧怕困难的。”
“不，贫道只是让你别跪着了，烫到了，你就知道起来了。”
池铮摇摇头。
海锋泉：“……”
“道长，门生真的想随着你学习本事，求你收下我吧。”
海锋泉恳求道。
“居士，这寻道求仙考究一个缘分，你我却并不在此。”
“缘分？这，道长，门生这次遇见你，不就是缘分吗？”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池铮叹息，“这也确实是缘分的一种，但学道，最重要的不仅是缘分，而是悟性，贫道看你悟性不佳，学道恐怕难成。”
“道长，门生悟性不说天成，却也一向学武学文甚快。”
“是啊，道长，我这犬子虽平日顽劣，可简直较为智慧机敏。”一旁的海生来终于开口了，面对这次难得的时机，他忍着直到现在才资助。
“那好，就待贫道考你一考。”
池铮沉吟了下，没拿哲学三问让海锋泉知难而退，那三问太过折磨人了，完全是故意刁难，看在海生来这么敬重招待的份上，他也不能太太过了。
“幼时是四条腿，长大后是两条腿，老了是三条腿，这是何物？”池铮徐徐开口。
“？？？”
海锋泉与海生来听得一呆，随即仔细琢磨，可琢磨了半晌，也没搞懂这是何物。
这世界上有这样的工具吗？
足足一炷香时间已往，池铮好整以待喝了一杯茶了，海锋泉灵机一动，想到了池铮的身份，说出了一个以前绝不会想到的答案：“门生明白了，是‘妖怪’！”
他信心满满地说：“只有妖怪才会这么奇怪。”
海生来听到儿子如此回覆，也觉得很有原理。
但池铮摇了摇头：“错，不是妖怪。”
“啊？”两人不明白，海锋泉忍不住：“道长，若不是妖怪，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奇怪的工具。”
“这可不奇怪，”池铮淡然道，“幼时四条腿是才学会攀爬的婴孩，长大后你不是用两条腿走路吗？老了，自然要用手杖，这不就是三条腿吗？”
还能这么解释？
海锋泉先是呆怔，可仔细思索池铮说的话，却又觉得相当有原理，但他又不能认可自己悟性很差。
“看你很不平气，再与你一问，”池铮继续淡定，“何物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吃的？”
“这……污秽之物？”海锋泉试探道。
“错，是亏损。”
池铮开口，暗想，你这是没见过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