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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然云锦

第二章 梦境

灿然云锦 中弹赤豆棒冰 2642 2020-11-17 16:51:42

  午后,一身穿兽皮衫蓬头赤足的女孩儿在溪中打鱼,她一手高举削尖的竹叉,闪着星光的双眸紧盯沉于溪底的一尾鲤鱼。她纹丝不动屏息而立,像被定了身形似的。

  只见女孩儿将手腕轻轻一抖,电光火石间竹叉如一缕银光斜斜插入小溪,溪中骤然水花四溅翻腾不止。

  “有鱼吃喽!”女孩儿大喜,手脚麻利地将鱼收拾停当后放上火架烘烤,纷歧会浓郁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女孩儿咽了口涎水,等不得鱼凉些便大快朵颐起来。

  一顿饱食,她心满意足的揉搓着肚子,砸吧着牙缝中鱼肉的余味,只觉一阵暖洋洋香喷喷,顿感眼皮略沉,于是慢慢挪步到岩洞中,稍拢了拢地上厚厚一层树叶,便四仰八叉地倒头睡去。

  忽梦至一处,辨不清是何地方,模糊间只觉眼前迷茫一片,通体寒凉砭骨,竟是一片冰天雪地。

  “冬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只见近跟前有一人衣着单薄悲切吟唱。

  女孩儿听得不甚明白,只觉此人情状无比悲悼,就不禁好奇趋向前问道:

  “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那人喃喃答:“眼看灾祸将临,切莫犹犹豫豫再生迟疑,快同我回去!”

  说罢伸出一只手来,拽她的手腕。此人举手投足虽怪异很是,但不知为何女孩儿心中没有分毫胆怯。自打记事起她便孤身一人置身山林之中,这十年间,虽有百兽作伴或偶有樵夫与她攀谈,但心中的孤寂却终究是无法挥去。

  思量间她欲再多问几句,可此人行状飘忽,面目怎么看都是模糊一片。女孩慢慢伸手,试图拨开眼前迷雾。突然,一道金光乍现亮得她睁不得眼,接踵而至的是一阵隆隆巨响,一时间飞沙走石浊气翻涌,那人瞬间被烟尘淹没,女孩儿被惊得失声喊叫了起来。

  良久,女孩儿才缓过神来,原来刚刚不外是南柯一梦,还来不及细品梦中的情境,却觉察自己身上尽压着些大巨细小的碎石块,原是岩洞尽毁。

  她卯足力气一扒拉,勉强从乱石堆里立了起来,满头满脸都粘满了土灰,狼狈不堪。

  可不就是无巧不成书,那元恒因不敌长琴满腹愤慨,出掌击碎的正巧是这小娃的石室。听到一声惊叫,元恒寻着声望去,像是一头小兽呆立于废墟之中,恐是长琴的辅佐偷袭。他正是一腔怒气无处宣发便疾喝一声:

  “哪里来的无名小卒,偷偷摸摸意欲作甚!”说罢不由分说又是一掌。

  因事出突然,元恒不知眼前究竟是何方神圣,故这掌看似虽猛实则试探,话未毕一掌已然挥至对方襟前,却不知为何掌心微微一麻,力气竟卸去泰半。定睛看去眼前却不外是个半大的孩子,心生惊奇便呆了一呆。

  女孩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时,胸口却已挨了一掌。元恒虽未使足全力,掌力又散了泰半,但究竟仙人殊途,女孩儿小小身子哪能受得,登时情不自禁向后飞去,一屁股坐在乱石堆中,马上又腾起一阵烟尘。这一掌疼得她眼泪直流勉强才气立起。

  “你凭何脱手伤人?我不外在此小憩,何错之有?”女孩捂着胸口怒道。

  元恒看眼前不外是个凡人孩童,只觉脸上一热,侍从也在旁偷偷瞥着他。可不就是自己技不如长琴,恼怒之下误伤了人,若是让其他仙友知晓了颜面何在。

  话虽如此,但元恒又哪里肯拉下面子认错,情急间答非所问:“笑……笑话!无端端居于荒山野岭绝非良善,打了你便又如何?”他嗓门越说越响,如同给自己打气似的。

  女孩细细审察眼前两人妆扮神情,便隐约觉着同山野猎户截然差异。暗忖:“那个瘦子居然唤臭胖子作仙神!神仙哎……怎么可能……我定还在梦里!”她也不再多想,一拳便打在身旁的树干上。指骨间的剧痛让她在原地不住打转,这个蠢念头马上便取消了。

  瘦仙侍见被打的小子径自捶起树来,便对穷奇宽慰道:“料他不外是山野愚夫,仙神基础无需与他多言。”

  穷奇面上气壮,心中却难免打鼓。掌心酥麻之感仍在,小小凡人如何能卸去他的掌力,难道是什么邪门歪道不成,他左右想不明白就也不敢轻举妄动。

  女孩眼见两位大罗神仙一唱一和,面上并无良善之相,言辞间更是犷悍无理,想着无辜吃了他一掌心中甚是不悦。

  可别说是神仙,纵然眼前只是两个凡人,小小地她也断然不是对手。一番思量后即咧嘴笑道:“我虽是无名小子,但栖居于这狼虫虎豹的山林之中却有些自己的存活之道,我早先在这岩洞周遭涂满了玄鳞花的毒汁,使这林中的猛兽犯我不得。可不知为何,这小胖哥怎地就掌心发黑......难道是触了我的陋室不成……啧啧……可惜啊,好好一条人命,噢,差池,是仙命恐将不保啊!”

  元恒心内一沉,慌忙举起手掌,果真乌黑一团。想起刚刚掌心的异样心想:“糟糕,居然着了这小厮的道!”正想提剑发作,瘦仙侍忙上前耳语:“仙神切勿动气,这玄鳞毒即便对仙家也非同小可,不如先由小仙护送您回泑山袪毒,这小子迟些收拾也不迟。”

  不提到罢,经仙侍这么一说,元恒似觉得手掌更为酸痛,而裂开的裤衩被一阵山风灌进,凉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心中一惊,莫不是毒气已侵入经脉,心里敏捷盘算着如何尽快离开。但纵是如此,他嘴上却仍是丝绝不愿退让。

  “区区玄鳞之毒何惧之有,本神不外看在你尚且年幼不与你盘算,若是再犯决不轻饶!”

  说罢,提溜着如何遮挡都不停侧漏的裤衩,飞速腾起云雾,一阵烟云事后两人皆不见了踪影。

  话说元恒虽嘴上虽犟,可内里却是心急如焚。他自小就耳闻玄麟兽盛名,听说此兽奇毒无比,经其踏足之地定会生长出一种色彩绚丽的花卉,名唤玄麟花。若有不知好歹的触碰了它,纵使神仙也得折了半条命去。

  这一路上元恒可真是越想越急,越急就越想,只觉脑仁胀得嗡嗡作响,脸上虚汗横流,怎么抹都是湿漉漉一片。

  不知怎的,元恒瞥见身边的仙侍正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

  “仙神,你这脸……”

  “怎么了?!”元恒不耐烦。

  “这,这毒气怎么满脸都是!”仙侍声音发颤。

  元恒听罢顿觉后背一凉,险些跌下云头。这主仆二人随即连滚带爬的来到一汪小池边,元恒屏息探头去照,一看之下心中哀嚎了一声欠好。

  原来他的脸上已充满一道道玄色印记,甚是可怖。元恒虽是其中翘楚,但究竟照旧过于年少,直面这性命攸关之时未免没了主意,立时两腿一软无法立住,跌坐池边提倡怔来。

  那瘦仙侍更是手足无措,候在一旁坐也不是立也不是,想着自己护主不力回到泑山定会受到天神重罚,于是一边哭丧着脸想着自己缘何如此福薄命浅,一边曲着背,用衣袖替穷奇擦汗。

  这说来也怪,擦着擦着元恒脸上的黑气像是淡了些许,仙侍心生好奇,想着好歹死马当活马医,便鼎力大举在元恒胖脸上揉搓了起来。

  元恒心已灰了半截,呆坐着追念着自小一路打拼的诸多不易,哪成想今儿在马虎之下拍了块石头,居然把自己给毒死了,真真是万般想不通。

  “我元恒难道要命丧于此吗?!这实在不应,怎会是我呢……”

  刚想到此处脸颊忽感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看是这侍从正在他脸上搓得带劲。

  “仙神,这不像是毒,像是煤精石上的黑灰。”仙侍险些雀跃而起。

  元恒听罢足足呆了半响,看看仙侍擦至灰黑的衣裳,再慢慢将自己的手放至池中洗净,这手上脸上另有什么“黑气”,又变回了唇红齿白的小胖,唯一的变化是一张胖脸被吓得煞白又疲惫。

  原来,此山名唤乌山,山体大多为煤精石组成,元恒手上的玄色即是源自此处。按常理,元恒万万不能被这点雕虫小技骗去,只被长琴蔑视在先心中气恼,后又毁房伤人甚为心虚,一时乱了分寸,以致阴沟里翻船。

  这短短半日内,元恒被狠狠戏耍,而且是两回!登时他的怒火在胸中大炽,气得险些头发直直立起,二话不说便往乌山飞赶,只是待他二人栉风沐雨赶到碎石堆前,可却哪里还寻获得那人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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