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夫人如此一说,秋陌马上喜出望外……
任天心知这位倔强的外祖母,既然实言相告“梦觞花泪”的神奇妙用,又言之从未真正使用过,便知道秋陌所求,终于有了希望……
只听老夫人继续说道:“若是此物不管用,还望天人不要责怪……”
“哪里,老夫人肯将桃源宝物相赠,已经让秋某谢谢不已……若真无用,也是天命……”
秋陌说罢,便从怀间拿出一物……
亮闪闪的晶莹剔透,冷气丝丝升腾!
原来是一块巴掌巨细的冰块……
而冰块之内隐隐间有一抹红色!
任天再仔细一看,刚刚知道!这是东海海底万年不化的深海玄冰……
没想到秋陌几十年如一日,用灵海神识护住雪歌的一角血衣,并将其冻藏在这块深海玄冰之内……
“天穷霸刀”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玄冰递到老夫人面前……
有些悲戚地言道:“这玄冰之中,即是雪歌残存的衣角,上面有她留存于世的唯一血渍……”
老夫人认真地瞧着秋陌手中的那块玄冰,心中也是赞叹这个痴情的男人……
这深海玄冰奇寒无比!这么多年在秋陌怀中,想必再高深的修为,也是免不了冷气攻心,痛入骨髓……
可他却……
一旁的红衣剑奴,见到秋陌爱人的那片血衣,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自觉地往下掉……
只见老夫人看罢,一声轻叹!徐徐地从腰间解下香囊,伸手取出了一个闪着耀眼光泽的翠绿玉瓶……
任天瞧着那玉瓶,也只有拇指巨细,预计这起死回生的宝物,也没几滴……
“这即是“梦觞花泪”……瓶中只有三滴……”
剑奴阿娘在门外看着,心想,这桃源至宝,就连老夫人紧急之时,都未曾用过一滴!
难道真的就这样送人了吗……
老夫人对着秋陌继续说道:“还请秋先生化了这块玄冰……”
秋陌闻言,急遽将深海玄冰凝于双掌之间,纷歧会儿便化冰为水,取出寸余的衣角摊于掌心……
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瓶,朝着衣角倒了一滴“梦觞花泪”……
神奇的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只间那衣角,像自己生出了一层薄薄的细膜,将鲜红的血衣慢慢缠绕包裹……
仔细瞧那层薄膜,像是煮熟的鸡蛋去壳后,所浮现出的那一层……
而那薄如蝉翼的细膜,竟然开始快速膨胀……
眨眼间,一只手已经装不下……
秋陌便将其放置在地上,一盏茶的功夫!
浮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枚犹如去壳的巨蛋一般,闪着朦胧的白色微光……
而透过那层明亮的薄膜,隐约能够看到内里,有着一具恰似人形的躯体,卷缩成一团……
“这也太神奇了吧……”
天下间什么稀奇离奇的事情,建木之巅这位没有见过……
可今日眼前的情景,让个白衣少年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其他人的眼睛更是眨都不眨,紧紧盯着眼前不行思议的一幕……
这一切,似乎是在向众人展示着天地间,生命形成的秘密一般……
老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梦觞花泪”竟然如此神奇,有些哆嗦地说道:“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老祖宗曾交接,说是再塑肉身,需要九九八十一天……”
任天对着秋陌宽慰着言道:“都等了几十年了,不在乎这几日……”
“天穷霸刀”现在已经是有些喜极而泣了,面对着即将重生的雪歌,心中马上五味杂陈,心绪飞扬……
老夫人接着言道:“秋先生莫要着急,还需将雪歌女人的肉身,移至一处温室之内,静等其慢慢苏醒……”
红衣剑奴听罢也是为秋陌感应兴奋,即将与心爱之人重逢,不枉费这个痴情男儿,几十年来,形同野人一般在这群山中苦等……
而内心深处确是心绪难平,黯然失魂……
桃源花间地的夜更是美若仙境,明月当空,温柔的月色洒满桃源……
洒在溪边、洒在屋檐、洒在十里灼灼青春……
月下花前的潇湘水苑,美人坐兮抚弦音,有客来兮兴听意……
老夫人令桃源众人大排筵席,招待秋先生,以及来自夜陵城的外孙……
各人听闻老夫人的亲外孙回来,俱都是想瞧瞧这名满六地的“花神”李婉儿,生了一个怎样的小令郎……
男女老少足足坐了二十几桌,也是女多男少……
奇怪的是,满桌之人,不是挺着个大肚子,就是十岁以下的稚子蒙童……
竟然找不到一个与任天年龄相仿之人……
任天突然想起一事,转身问着身旁笑容满面的外祖母……
“昆仑降法旨重开河洛书院,不知道咱们桃源中人,去往大溪皇城的是谁啊?”
老夫人听罢一声长叹,紧接着指向在座的众人,言道:“你瞧瞧,不是妊娠待产,就是年迈父老……瞧着挺年轻,都是二百多岁的老妖精……”
说罢又看了看任天身后的红衣剑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里除了你,就是这个丫头年纪最小,能去得了河洛书院吗……”
“原来如此,也好!在这桃源仙境呆着多好,何须远赴昆仑劳心费心地修行……”
老夫人听罢外孙这些不求上进的话,马上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你都快十八了,还未破镜……想当年,你娘十二岁便迈入聚顶朝元……”
“我娘这么厉害,不愧是享誉六地的“花神”李婉儿……”
“此番入了河洛书院求道修行,不行辱没了咱世外六地的颜面,定要刻苦努力……”
任天听罢外祖母之言,心思这老人家怎么看都不像隐士之人,这么大年纪了,居然照旧少不了世俗名利之心……
“颜面”值几个钱,又不能当饭吃……
老夫人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九镜天人秋陌的影子,依然是不见踪迹……
“老夫人别找了,秋先生在花房呢……”
红衣剑奴见老夫人神不守舍地随处找人,心想必是再寻秋先生……
“算了,秋先生真是重情重义之人,现在怕是守在雪歌女人身旁呢……”
老夫自言自语地说罢,又是一声叹息,望着面前面如冠玉的外孙,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随后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白色玉瓶,递到任天面前……
“这是外祖母送你的晤面礼,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