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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村长瞪大了眼睛去看那药方，药方中确实有几味药材他识得的，他便对这药方多信了几分。只是这些个药材险些每一味都有百年，七星，金纹之类的前缀。再普通的药材加上这样的前缀都市酿成稀罕玩意，这满满一页的珍贵药材恐怕真值几千两银子！只是，只是……老村长开口问，“先生，先生，非要用如此年份的药材不行吗？”
村长如此一说，周围的村民们都平静了下来，听村长的意思似乎另有转机。
灰使徒觉得自己在解释一个很是愚蠢的问题，“空话你们那么多人，年份不够药效怎么能够。”
老村长心中一喜，原来这几千两银子是几百号人药钱的总价，于是他又问，“如我只做我自己一份需要几多银两？”
灰使徒看了眼这位老村长，没声好气的解释道，“这账不是这么算的。拿千年木骨来说，那玩意一般有牛的大腿骨那么大，只做你一份可能指甲盖巨细的够了。问题是人药店老板不行能刨下一块卖你。完整的木骨才值钱，有瑕疵的木骨至少掉价一半。再说了你们不是说差不多近百号人中了毒吗？一人几十两银子也不贵啊。”
突然有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伤心的气氛熏染了一片。灰使徒看已往就明白了，哭的那人躺在大棚的边缘，衣衫破旧，喝水的碗也崩了好几个口子，一看就是贫困家庭。
“哦，意思是你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啊。”灰使徒看着周围人群，就连那老村长也低下头不再做声。
灰使徒看向白繁，白繁心领神会却把背包转过来抱在胸前，紧接着摇了摇头十分不愿。她并不是因为小气什么的，扔了那个骨灰罐之后，装钱的盒子是她唯一能寄托情感的工具。黑金阵织也好，举世无双的白剑也好，甚至灰使徒也好。这些都不属于自己，它们终将像那盒骨灰离自己而去。唯有灰使徒送的这个铁盒子是自己的，或许未来只有它会永远陪着自己。这个铁盒虽然在简陋的背包里，却也在白繁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她不希望它再有改变，她不想打开它，永远也不想打开它。纵使人命关天。况且她相信小灰另有其他措施的。白繁有些愧疚却照旧倔强。只是自己的心思他能明白吗？
灰使徒见她不愿也不强逼。望着周围的村民他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开始脱鞋。将长至小腿的靴子划分拔了出来，抽出鞋垫又把靴子倒了过来抖了几抖。几张对折过的纸片飘然而落。幸亏这里没人敢笑话他，否则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离开国都之前老阁主确实是给了他厚厚的一沓银票。但说真的，他只拿了一小部门。他觉得两千两银子够一趟来回了。他这一路上也没亏待白繁和自己。吃最好的、喝最好的、住最好的，还买了新衣服和马车。几个月也就花了一百两出头。
他将那些整数的银票摊开和那张药方放在席子上。“这里有一千八百两银票，你们几个村再自己凑一些，如果还不够你们就请药店老板高抬贵手吧。至于凑钱买药熬药这些事你们就自己来吧，活这么久了，这些事你们应该会处置惩罚的。我去处置惩罚些你们处置惩罚不来的事情。”
说完他起身拉着白繁走出大棚，架起飞剑便直入云霄。两人许久都未说话，最后照旧灰使徒先开了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修行血魂术的前辈在临死前给自己找了一处藏身的洞府。在前辈意识将消之际血魂气不受控制的离开身体。原本象征着生命力的血魂气转化成了对人体有害的血魂毒。他的洞府年久失修，血魂毒逸散出来污染和河水。”
“你死了之后也会这样？”
“应该不会，绝大多数的血魂术修行者也不会，否则我黑国早就乌烟瘴气一片。是有许多的因才结出这样的果，虽然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那修行者在世的时候很是之强。像咱们在青家看见那具就至少是灵动境巅峰。唉，山河再美终埋骨，岁月沧桑不饶人。世间强者风物一时，终有一死。”
白繁不想听他讲那些大原理，只想从后面抱着他，依靠着他。正当她要靠上去的时候她已经感受到飞剑徐徐下降了。她这才想起她要做的是一件丢人的事，幸亏灰使徒没有察觉，否则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下水前我要做些准备，恰好顺便想锻炼锻炼你。灵力感知以前我教过你的，为了怕你等得无聊，你用灵力感知锁定一下血魂毒的源头。正好这里四下无人，也吓不着谁。”小灰所用的灵力感知是由黑国黑血魂术中的血魂感知革新而来，虽然把招式中所用的血魂气替换成了灵力，但是那种凶悍的气势并没有被抹除，所以小灰才有了后半句言语。
“唉？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吗？”
灰使徒解释道，“这是你的课业而已，这种基本功你早晚要学的。现在算是一个好时机。你把手指伸进了水里，释放出自己的灵力，然后让自己的灵力去感知这个世界。闭上眼睛效果会好一点，你感受到什么了吗？”
“水里有你的银宵气。”
“没错，我们都在做同样的事，你能感受到我，我也能感受到你。不外我要你找的不是我的灵力，而是血魂毒源头。”
江水中浮出几颗小珠子，那珠子外面是小灰的银宵气，里面禁锢着如絮般的黑紫色灵力。“就是这玩意，普通人是要小心些的，不外你没事，你身为修行者有灵力护体，除非你论桶来喝，否则基础毒不动你。”灰使徒顿了一顿，“你要先找出血魂毒的偏向然后顺着偏向找出源头。算是修行的课业也好，算是打发时间也好，这三天你试着找一下，照旧找不到的话我们下次找时机再练。”
“那你呢？”
“养精蓄锐啊。那阵势蛮吓人的，底下哪位前辈说欠好还没死呢，咱们总不能为了救别人把自己陪进去吧。”说完他便盘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