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据夜归辰的想法，只有小孩子才会去做那种选择，小爷乃是成年人，自然是全都要。
况且，两只青鸾都吞服过他的血液，若是收一只放一只，岂不是亏大发了？
“夜令郎真会开玩笑。”
华执事起初并未在意，直到见他一脸认真的神色，才慌忙道：“还请不要让我为难。”
“华姐姐，我并非有意为难你。”
夜归辰心念电转，很快就有了腹稿，正色道：“两只青鸾本是一对儿，如果我把其中一只带走，你觉得另一只会牢固留在百兽园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华执事瞬间语塞。
“其实据我推测，倘若有人带走了它们中的一只，另一只哪怕没有被收服，也会主动追随。”
夜归辰一气呵成，继续蛊惑：“你想想看，这么多年以来，广寒宫仅有两只青鸾，它们恐怕都已将对方视为性命相依的朋友，如果强行把它们拆开……”
华执事只觉大脑有点懵，听着听着，已情不自禁颔首。
她不得不认可，夜归辰说得很有原理，言语中提到的几点，镇定下来的她也能想到。
或许真如夜令郎所说，如果仅挑选一只，反而会留下隐患。
夜归辰一直在视察她的反映，见状继续忽悠道：“华姐姐别忘了，我与这两只青鸾缘分不浅，让它们随着我，未尝不是成人之美的事？”
“另有……”
华执事已听不清他后面说的什么，只知今日发生在百兽园的事情不小，必须立刻禀报圣主，至于圣主如何抉择，都与她无关。
夜归辰见她陷入沉思，背过头去再次挤出两滴血液。
“你们随着哥哥，保管吃香的喝辣的。”
他以伸手抚摸青鸾的行动做遮掩，偷偷把血液喂入其口中，大大咧咧吆喝着。
“啾啾！”
青鸾振翅啼鸣，不知是听懂了夜归辰的话，照旧因再次吞食血液而兴奋。
就在华执事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两只青鸾主动伸出脑袋，在夜归辰掌心蹭个不停。
这一幕令她匪夷所思：那真是曾经自豪的青鸾，而不是温顺的小绵羊？
“华姐姐，我今日能够收服它们，你的劳绩最大。”
夜归辰丝绝不知廉耻为何物，大大方方摸出一株灵药，明摆着行贿。
“幽兰芝！”华执事神情巨震，“这不是赵师叔栽培的灵药吗？”
“呵呵，华姐姐认真是慧眼，幽兰芝简直出自赵老哥洞府！”
夜归辰顺势夸了一句，简直是他早上从赵老头那里坑来的灵药。
“赵老哥？”
华执事禁不住一个哆嗦，只觉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臭小子什么时候和赵师叔攀上了友爱？
赵老头不像封老头那般神出鬼没，广寒宫内只要有点身份的人，都对他比力了解。
据华执事所知，赵师叔自视甚高，别说是小辈了，就连一些长老想说上几句话都难，更别说攀友爱。
眼前这位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年，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仅仅几天时间，就与圣地内两位前辈称兄道弟了？
“夜令郎使不得，陪你挑选灵禽乃是我分内之事。”
华执事怎敢去收赵师叔送给朋友的幽兰芝，连忙道：“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未免柳师妹等得焦急，我先回去说一声。”
话落也不等夜归辰回应，转身掠入半空，化作流光往山下射去。
实则，她哪里是担忧柳若兮，飞出夜归辰视线后就偷偷拐了个弯，朝天穹峰飞去，显然是准备禀报天玄子。
“咱们也走吧，转头哥哥带着你们出去后，把天下八域都浪一圈。”
夜归辰心情大好，连带着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心中已忍不住畅想。
等小爷在广寒宫多坑点宝物后，立马就回云雾山，到时候送一只青鸾给小师妹，她肯定很欢喜。
理想了片刻，他把目光落到两只紧紧追随的青鸾身上，不由皱起了眉头。
“既然你们跟了我，从今以后就得有个名字才行。”
稍作沉吟，夜归辰便有了主意，他抬手指着雄性青鸾道：“以后唤你小青。”
旋即，他又朝雌性青鸾道：“你俩一身羽毛大多都是青色的，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你就叫小婧吧。”
“啾啾！”
青鸾低鸣，也不知是乐意照旧阻挡，被人取了个如此难听的名字。
夜归辰哪会管它们想什么，踏着趾高气扬的法式，迅速往山下奔去。
……
山中阁楼，柳若兮早已在推测，夜归辰会挑选怎样的灵禽？
最好是那家伙看中的都无法收服，能收服的看不上，就像他来广寒宫之前那般，啥都没有。
直到一个时辰已往，还不见夜归辰归来，她越发肯定，那家伙一定碰上了难题。
恐怕这趟百兽园之行，他将一无所获了。
也不知怎地，只要一想到夜归辰吃瘪，柳若兮就很开心，似乎经历了凤尾鹤背上的小插曲后，她愈加看那家伙不顺眼。
“啾啾……”
突然，两声清脆的鸟啼响彻，初时还距离尚远，转眼就到了近处。
同时另有另一道讨厌的声音在召唤：“小姐姐快出来比一比，看我的青鸾如何碾压你的凤尾鹤。”
“青鸾？”
柳若兮闻言大惊，那两个字似乎有种魔力，让她想起当年收服青鸾的历程。
她清楚记得，昔日圣主为了帮她收服青鸾，专程请了几位长老相助，但最后照旧以失败告终。
柳若兮有那么片刻失神，喃喃道：“忘八一定是骗我的。”
然而等她跑出阁楼，正悦目到两只高尚华美的青鸟站在夜归辰身侧，心中的期盼被瞬间击碎，失声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行能？”
夜归辰洋洋自得道：“因为我长得比你悦目呗，所以他们选择了跟我。”
“你……”
柳若兮正欲还击，却发现了更令她震惊的一幕：“两只青鸾？”
“自然是两只，我厉害吧，服了没？”
夜归辰揶揄一声，问道：“华执事不是早回来告诉你了么。”
“华执事回来过吗？”
柳若兮被问得一头雾水，转身去看华执事那名门生，后者也是一脸茫然，摊了摊手体现不知情。
他们自然想不到，现在的华执事，正在天穹峰议事大殿向圣主禀告。
“竟有此事？”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天玄子眉头越皱越深：“那小子有点邪门儿啊！”
他和华执事一样满头疑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来到广寒宫后，不外短短数日就折腾出那么多事情来。
不仅能与封师叔、赵师叔称兄道弟，连两头青鸾都宁愿追随。
“不能让此子继续留在广寒宫！”
天玄子突然觉得，九幽圣地使者邀请的那件事，是不是应该允许下来，借机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