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头讲完往事，缄默沉静了好长时间，才从回忆中走出。
他望着夜归辰道：“老夫一生对阵道痴迷，尤其是见过那位绝巅大能的手段，便缠着他请教符阵一道。”
“然而，那位前辈基础看不上我的资质，他仅抽出一炷香时间给我指点，很快飘然而去！”
夜归辰听完也久久无语。
他能通过广寒圣地的历史，了解到广寒尊者的伟大，那位前辈心系天下苍生，不惜性命才换来苍玄域的太平。
但他却又难以想象，全盛时期的广寒宫，是何等恢宏浩荡？
而在百年前，那位突然冒出来的绝巅大能，更令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实难想象，上古时代已往两万年后，世上另有如此恐怖的大能存在？
他甚至能从封老头的神情中，清晰感受到后者对那位大能的谢谢和崇敬之情！
“你说那位大能符阵造诣神鬼莫测，难道是我过来时，路上碰到的那些残阵？”
夜归辰很是疑惑，封老头口中的大能，武道实力多强他无法判断，可若是些许残阵就代表他的阵道造诣，实在难以让人觉得，和“神鬼莫测”扯得上多大关系。
“自然不是，恩公并未在广寒宫留下符阵痕迹！”
封老头面露尴尬之色：“你所看到的那些残阵，乃是当年祖师所留的……咳，祖师并非符文一道的能人，只是略有涉猎而已。”
他虽然不愿认可自家祖师符道不行，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更不能因此而影响那位恩公的声誉。
“原来如此！”
夜归辰微微颔首，这样一来，他倒是理解了。
只可惜未曾见识到绝巅大能留下的阵法，否则当要好好观摩一番。
“对了，你说的那位恩公怎么称谓？”
夜归辰寻思着，如果日后有幸见到那位当世大能，一定要想措施请教请教。
“其实，我们并不知他老人家的名号。”
问到这事，封老头自己都感受欠美意思：“我们只知道他姓姜，称他为姜尊者。”
“唉！”
夜归辰感伤不已，居然与姜叔是同一姓氏的人。
然而人家修为通天，只身一人能击毙上古魔头；但咱的姜叔呢，寿元不外数十载，早已化为了一抔黄土。
同样是姓姜，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大呢，让我想做个强二代都没时机！
“夜兄弟，我之前所说拜你为师那件事……你看？”
封老头总算回归正题，这才是他最体贴的工具。
“拜我为师吗？”夜归辰玩味地笑了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广寒宫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我的身份？”
封老头瞬间怔住，绞尽脑汁想了半响，不确定的道：“似乎百年之前，我是一名长老吧。”
“似乎？”夜归辰听得直皱眉头。
眼前的老头子，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怎么可能是一大圣地的长老？
他还记得水玲珑说过：广寒宫的圣主及诸位长老，都是居住在天穹峰上；现在这个鬼地方鸟不拉屎的，哪个长老会跑来？
“就是长老……没错！”
封老头似乎理清了思路：“只是那场浩劫之后，我就辞去了长老之职，悉心钻研符阵一道。”
“封老头，你确定没骗我？”
夜归辰千般纳闷：“你要真是长老，干嘛不在天穹峰上？”
“你懂什么！”
封老头马上不乐意了：“既然是研究上古符阵，虽然需要就地勘查，如此才气引发灵感。否则，老夫才仅仅百年时间，怎能进步如此之大……呃！”
他前面还说得理直气壮，到了厥后嘎然而止。
他大爷的，我居然在一个懂上古符阵的人面前，说自己进步大……
封老头感受自己脸都红了，赶忙撇过头去，不想被夜归辰看到。
“按你的说法，咱们脚下这片土地，岂不就是……”
然而夜归辰并没有那些心思，反倒听出了另一层深意。
“没错，昔年开山祖师就是在这里，化道镇压上古魔头！”封老头肯定颔首。
“嘶……”
夜归辰倒吸一口凉气，广寒圣子说湖泊这边是禁地，看来真没骗小爷。
封老头见他面色变化，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慰藉道：“不必担忧，早在百多年前，姜尊者就已抹除了魔头留下的所有痕迹。”
“哦！”
夜归辰心不在焉，他想到的是，曾劈面允许柳若兮不能在广寒宫乱闯，尤其是禁地。
这回可是真了不得，偷凤尾鹤被圣子撞个正着，闯禁地也被那货亲眼所见……
完蛋鸟！
“夜兄弟，我的身份也告诉你了，那么拜师……”
封老头见这货突然发呆，真担忧他装傻充愣，连忙提醒。
“拜师？”
夜归辰眼前一亮，立即想到了个绝佳的主意。
如果小爷收封老头为徒了，岂不是在广寒宫也是有身份的人？
如此一来，老子是不是可以在广寒宫内横着走了？
不外嘛，若真收了封老头为门生，难道还要留下来，把那些上古符阵都教会他？
夜归辰很怀疑封老头的阵道天赋，而且那位姜尊者也说过，这家伙的资质不行……算了，照旧莫要砸了招牌才好。
一念及此，他很快就有了想法！
“咳咳！”
夜归辰咳嗽一声，正色道：“我说封老头，我看拜师就免了吧。”
“什么？”
封老头刚刚还期待着的双瞳中，刹那变得昏暗起来，似乎还闪着一些小星星。
难道，老夫今生真与上古符阵无缘了吗？
眼见封老头的情绪即将发作，夜归辰徐徐开口，语气真诚：“我不收你为徒，是觉得自己年纪太小，不想让你受委屈。”
“老夫能有时机学习上古符阵，乃是侥天之幸，岂有委屈一说！”封老头据理力争。
“别着急嘛，听我说完。”
夜归辰故作沉吟，片刻后才道：“虽不能收你为徒，咱们照旧可以一起研究上古符阵的，我们可以换一种关系，让各人都不觉得拘谨。”
“什么关系？”封老头越听越迷糊。
“虽然是朋友了，兄弟那种……咳咳，我是说忘年之交！”夜归辰总算抛出答案。
事实上，他也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凭据封老头的辈分推算，很可能比圣主高一辈，那他岂不是会比那什么圣主都要高一丢丢？
同样，也会比柳若兮辈分还高。
能占到广寒圣主的自制，夜归辰自不会客气，但柳若兮于他有恩，让他心里有些犹豫。
但夜归辰允许过姜叔，今生不能拜入任何一个势力门下。
哪怕收封老头为记名门生，预计也会被他们硬生生算在广寒宫里面，那样的话，则与姜叔临终遗言有悖。
再三权衡下，他才有此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