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丘。
虚空打开无形的大门,浮现出两道人影。
“这即是虚空神通么?果真诡异莫测,神威惊人,可惜……我这一辈子已经无望道途了……”
陆火龙脸上浮现出剧烈的惋惜与遗憾之色。
作为一名修士,他已经感受到自己死期将至。
而死前所见的人,却偏偏是这位深不行测的神秀令郎。
“你似乎有话想说?”
钟神秀淡然问道。
“在下想请求前辈办一件事。咳咳……”陆火龙一边咳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般的小剑。
这剑似乎是镔铁打造,乌漆墨黑的绝不起眼,剑长不外一尺,双刃并未开封,也没有剑鞘。
剑身之上,另有大量铁锈,斑斑驳驳,似乎是一件古物。
“请前辈将此剑,送至罗州一心观,我也知道此事为难,只是希望前辈日后若有闲暇,人又恰幸亏罗州,能为我办到此事。”
罗州位于炎汉第二帝国领土,从扶风都护府进入中土,第一站即是此地。
当年,炎汉第一帝国覆灭,大量异族入侵,黑斯庭伯国只不外其中不显眼的一个。罗州同样是重灾区,那片地域之上,险些崛起了十五六个差异的小国,厥后被炎汉第二帝国一一攻灭,改土归流,建设制度。
陆火龙单膝跪地,将铁锈剑双手送上。
钟神秀并未伸手接过,反而问道:“我为何帮你?”
“帮是情分,不帮是天职。”陆火龙勉强一笑:“在下不外赌一把而已。”
“哈哈。”
钟神秀哈哈一笑:“就冲你不悔,我允许了。”
伸手接过铁剑,就感受有些差异。
但仔细检察,也看不出什么来,或许潜伏着某些秘密。
钟神秀还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只是静静望着陆火龙气息奄奄。
这个凡俗少见的剑侠,终究是因为冒犯权贵,落到了这般下场。
“在下另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前辈,就当之前的酬金吧。”
突然,脸庞已经发黑的陆火龙开口:“这次……毒龙洞之行,我本拟已万无一失,毒龙尊者并不在毒龙洞内,否则以他神通御剑之能,我基础不敢靠近分毫……”
罡煞境修士只能百步飞剑,在凡俗中算是剑侠剑仙,但在真正的修行者看来,还太过稚嫩。
唯有到了神通境,以神通御剑,才是真正的剑仙手段!
陆火龙脸色灰败:“毒龙洞中,不仅毒龙尊者一人……还藏了一位,是龙虎真人张太一……若非发现了这个秘密,我又岂会被几条毒蛇坏了基本……我……我……一生辛苦为谁忙?长剑未拭满风霜……”
他挣扎着,吐出最后一口长气,与世长辞。
钟神秀望着这一幕,突然伸脱手,让无头伯爵出来,挖坑给陆火龙埋了。
这人有些英雄气,钟神秀准备给他来个好点的待遇,不用死后曝尸荒原,自然也不会奴役他的神魂。
“不外,龙虎真人张太一?此人行踪不定,原来是跟毒龙尊者搅合到了一起……”
钟神秀摸了摸下巴,马上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岂论是将张太一卖给朝廷,照旧白骨书生,或者爽性卖两次,都能获得丰盛的收益。
“要害是……陆火龙区区一个罡煞修士,见到张太一,还能不死并逃脱?这八成是个大坑啊……”
钟神秀感受,要么是张太一状态差池,要么就是毒龙洞基础就是个陷阱!
否则的话,陆火龙的逃脱,未免太过巧合了一点。
不外,他并不体贴这个,横竖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报上去,都护府自然会为他探路的。
白骨书生所说的成丹之秘,或许也能乘隙试探一二。
钟神秀望着新立的坟冢,蓦然感受一阵郁闷,想杀两小我私家散散心。
他一步踏出,天地蓦然变化,虚空张开无形的大门,让他来到了一处。
灵鹤道人正听着手下禀告,神秀令郎突然泛起,带走陆火龙的消息,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这个散修,怎么又跟神通妙手扯上关系?如此便麻烦了……”
灵鹤原本只是想随手宰了陆火龙,讨好一下那位朱紫而已。
此时发现价钱太大,立即就准备放弃,横竖那个陆火龙已经必死无疑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前方的虚空中走出来一人,钟灵神秀,英俊无伦,果真是神秀令郎。
“神秀前辈……”
灵鹤道人心里一沉,脸上却露出笑容:“不知……”
“哼!”
钟神秀冷哼一声,随手一抓。
张鹤之、赵虎两个,皮肤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失去了所有血色。
下一刻,一只只苍白的手掌,从他们的腹腔之中伸了出来。
“神秀令郎,我们无冤无仇,你想上朝廷通缉榜么?”
灵鹤道人额头满是冷汗,高声喝问:“如果是这两人冒犯了你,那算他们罪有应得,我云鉴门,并非不讲原理……”
“呵呵……”
钟神秀基础懒得跟他多说,大手一挥。
澎湃的黑暗充满虚空,宛若潮水一般,汹涌而下。
他早就看这个灵鹤道人不顺眼了,如今还撞到自己手上,那另有什么好说的?
苏道之不能杀灵鹤,但神秀令郎可没有这个忌惮!
哪怕背负通缉,但被朝廷通缉的神通妙手,如白骨书生等人,哪个不是活得好好的。
“啊!”
灵鹤道人长啸一声,背后浮现出一道白鹤之影。
白鹤展翅,身躯蓦然变得庞大无比,发出一声高亢的鹤鸣,诸多羽毛如同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宛若万箭齐发!
此乃白鹤羽箭,为阳罡法!
放在平时,哪怕一支精锐小队,也会被轻易屠戮殆尽。
但此时,诸多羽毛白箭刺入黑暗之中,就被无声无息地消融,似乎那无垠的黑潮之中,潜伏了什么可怖的怪兽。
灵鹤道人基础没有想过匹敌神通修士。
他发出这一道术数,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趁着万千羽箭攻击黑暗的刹那,他周身光线一闪,座下泛起一只巨大的纸鹤,就要飞遁而走。
但下一刻,他感受后方脖子一凉。
两只酷寒的手掌,冷冷地握住了他的脖颈,背后重量蓦然加剧。
似乎,原本就有一具尸体,在他的背后期待一样。
“这……不是我们炎汉道家的术数!”
他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意识继而迷恋入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