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20的儿子们，你爸爸叫你回去扫除卫生
“来上”网吧，开在宁甬一中劈面街道的十字路口，上个学期，被欺负惨的叶苏、王璞没少翘课翻墙，溜到这家网吧逃避。
没人会在意逃课，如果连修真以及修炼带来的前途未来都无法吸引学生，那么他们基础不是这块料，学校省得再艰辛气筛选，兴奋地接受这种自甘堕落的淘汰。
“呦，又是你们。”
老板姓方，单名一个“志”，粗眉圆脸，坐在前台，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里眯着眼缝，直直地盯着屏幕，手上操控的鼠标哒哒敲击个没完。
他一边打牌，一边咧嘴笑道：“今晚另有包间，通宵吗？”
“老板，邹泉他们在哪号机？”王璞把手臂放在前台桌上。
“就36到39，连号的四台。”方志拿下烟，抖了抖烟灰。
叶苏话一句未说，身影掠过前台，在来上网吧呆了快泰半年，为了体验键盘鼠标的手感，哪台机子没有跟王璞玩过，轻车熟路地往36机的偏向而去。
“哎，你们不开机啊？”方志睁大眼，他第一次见叶苏、王璞破天荒来这儿没马上上机。
“再说，再说。”
王璞屁颠屁颠地跟在叶苏的身后，突然又跑回来，对方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老板，借你话筒用用。音响开着吗？”
……
来上网吧没有设立专门的禁烟区，整个大堂弥漫着浓重的香味，还混杂体臭汗臭，另有或中午或晚上点的泡面快餐吃剩下没实时清理而散发的异味。
“丢雷老母，金灵圣母你四象塔定adc啊，猪脑子啊，你妈#￥%……”
“麻痹，打野你全家炸了呀，收你妹的红BUFF，上路来人都不标一下！”
啪啪，陪同怒拍鼠标怒砸键盘等一系列狂怒，一人起头骂人，大堂里其他人全被调动，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基础就没有停过，整个网吧陷入一片骂声中，充斥着连篇才气横溢的脏话串词，可谓天不降键盘，祖安万古如长夜。
“苗鼎力大举，你他喵缩地被狗吃了，缩地成寸啊！”
熟悉的骂声传入叶苏耳畔，立即引发了零碎的影象。喊的最高声骂得最凶的就是坐在37号机的罗超，他顶着三天没洗的一头凌乱油垢的蓬头，留着几厘米长的指甲按着鼠标键盘。
“投了投了，没法玩了，两路被破，最高的邹泉也才14级。”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的张明，坚决提倡投降，后仰靠在38号背椅上，斯斯文文，不骂也不怒，脸上阴沉沉。
“再开一局，再开一局！”
坐在最外侧的邹泉看着好不容易打上铂金4的段位又跌回到5，心急如焚，连续熬战一天的结果，一个晚上六连跪全丢了回去，肚子里憋的气可想而知。
“喂喂，喂喂。”
就在准备时，挂在大堂四边的音响振动着，传来尖细的男声。
“邹泉，高一十班邹狗子，你爸爸喊你回去扫除卫生！”
“靠，谁骂我！”
邹泉暴怒，计划到门口兴师问罪，突然觉得肩膀被人拍动，下意识扭头一问：“谁？”
只见叶苏、王璞泛起在他们的身后，他皱下眉，眼睛绝不掩藏嫌弃与疏远，肩膀一抖，想甩开叶苏抓着他右肩的手，撇撇嘴道：“烂菜叶子，是你啊，你来干嘛！”
“回去把寝室扫除洁净。”叶苏仍不松手，却也没加力道，心平气和地俯视邹泉。
“适才这个播报是你播的？”邹泉一脸愠色。
“虽然是你爸爸我，隔邻老王。”王璞嬉皮笑脸地赶来。
“你说谁是我爸爸呢，找死呐！”
叶苏微微使劲，强按住反抗的邹泉，像下一道无足轻重却不行违抗的神谕圣旨般，凝声道：“从现在起，寝室每天你们都要扫除，而且要洁净。”
“扫除？你是不是让赵凯肖力给吓傻啦，那是你们俩垃圾该做的事，我们干个屁！”
邹泉见叶苏的手像沾在他肩膀上，怎么甩也甩不掉，不耐烦地伸手想挪开，然而，叶苏的手如同一把钢钳，死死地扣在自己的琵琶骨位置，用三四百斤的力气依然挣脱不了分毫。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老子今天心情欠好，不要找不痛快。看在是一个寝室，我不想跟你们撕破脸啊，扫除你们去干，倒数第一，倒数第二。”
“就是，倒数第一第二神气什么！”一旁的罗超阴阳怪气地赞同道。
声音消息徐徐地引来周围人的注视，叶苏迎着他们凑热闹的目光，自顾自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缺父爱吗，需要有一个爸爸教训下他们。”
“烂菜叶子，你他吗几个意思啊，给脸不要脸是吧！”
邹泉冲其他三人使了使眼色，将手里的鼠标拍在桌上，像是摔杯为号，刚准备第一个起身，可突然间感受到肩膀极重，似乎背上了千百斤的重物，按理他炼气二重，就算资质再差，也疏于修炼，但挑起两三百斤的重量，逾越普通人举重的极限不再话下。
然而，邹泉感应了吃力，一种泰山压顶的重量让他起不来，甚至连人带椅在往下压。
“三天后挨赵凯的打不算，现在想先尝尝我们的毒打是吧！”
罗超瞅了眼邹泉憋红了脸，咬牙切齿，满身发抖，以为两人较着劲，立刻跳脚从椅子上蹦起来，举拳要打。
叶苏慵懒得看上去昏昏欲睡，不言不语，连一丝笑都懒地扬起，如若不是不能灵气外放，他连手臂都不愿意抬起，连手都不愿意挥去，就像之后教训唐健卢伟，让王璞取代自己扇耳光，不光单是几巴掌就可能扇坏他们，最重要，一是懒，二是脏。
就像拍蟑螂蚊子，用手去拍，污了自己的手。只是又不得不，因为王璞还不行。
他该怎么部署？
想着，叶苏的手却绝不手软，猛如雷，快如电，疾风一般掠过空气，五指手掌拍在罗超的左脸。
啪的一声，瞬间人像多米诺骨牌，向右横倒而去，好巧不巧地撞在站起来的张明胸前，力量之大，竟让没有任何预防的张明，闷哼一声，如遭一辆疾驰的跑车七八十码速度的攻击，像第二骨牌，连连往后徒步，背对苗鼎力大举又撞向他。
啪嗒轰哒，三张椅子倒在地上，霎时引起一帮人的惊呼。
“艹，一掌干翻三小我私家，哪个知道这是什么掌法？”
王璞叉腰，自得道：“爸爸一巴掌。”
“你……你……”
邹泉张大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几个月还唯唯诺诺的叶苏，转眼间变得如此坚决暴戾，而且实力上精进了不少，一下子就把与自己平分秋色的罗超，用了一巴掌解决。
他隐隐觉得不妙，额头流下冷汗，急遽大叫：“老板，鸡哥，有人在网吧挑事！”
网吧来往人员庞大，三教九流，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纠葛，有时因为相邻机子高声喧哗，四周的客人投诉，就需要“礼貌”地制止，有时因为口角上争吵，极可能演酿成打架，因而来上网吧，同样照规则招了几个社会上炼气散修充当网管兼打手。
通常五六重境界，足以应付一般的麻烦。再高，方志可开不起。他带上假肢，拄着手杖，跟他聘请看场子的鸡哥，离开凑近的人群，一瘸一拐地走到闹事的位置。
“谁闹事！”
鸡哥在来上网吧呆了两三年，从耳朵里听说过、从眼睛里见过他的都知道，他是炼气八重中期的实力，一手猛虎形拳打得流氓流氓不敢随意地在这间网吧放肆，也让其它稍大的团伙不得不忌惮，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收网吧的掩护费。
他吼了一嗓子，然后扫视四周探出张望的人头，又一嗓子：“这里是网吧，不是戏台，你们看什么戏，都坐下玩游戏！”
“老板，鸡哥，他们闹事，打了我朋友。”邹泉以为有撑腰，壮了几分胆色。
方志瞥了眼，一眼看透邹泉的底细，又望了望叶苏，瞳孔缩小，惊讶里带着疑惑，之前看他也不外是一个炼气二重的孩子，不知为何，再祭入迷识探查他的虚实，居然恰似在看包裹着厚厚岩层的石块，猜不出是废物，照旧灵玉。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自己探查的时候，叶苏反而看清了他的虚实，不由地勾起小小的笑弧。
筑基境中期，还截肢了一条腿。
稀奇稀奇，网吧老板居然隐藏着这等实力，他隐藏不少的秘密。
不外，叶苏没有兴趣，他只对网吧、对游戏感兴趣。
方志见叶苏莫名其妙地发笑，不解中做出决断，板着脸：“我不管这些。要打就去外面街口，那里宽敞，不要在我的网吧里打，打碎一个鼠标，砸坏一台电脑，我可不管你们是宁甬一中的学生，照样给我赔钱，懂吗！”
邹泉急眼道：“老板，我们可是你的常客，一天十几小时上下。”
“来上网吧不缺你们这样的。来上网打游戏，可以，来真人对打，出去！”
方志冲静候付托的鸡哥使了使眼色，又瞥了眼敛下脸色的叶苏，低下头，思索着离开。
鸡哥举止无意间表露出对方志的俯首帖耳，瞪着铃铛般的牛眼，大拇指向外比了比，恶狠狠道：“听到了，还不出去！”
“等一下，老板。”叶苏作声，叫住了转身的方志。
“怎么？”
“他们机子包到什么时候？”
“明天8点。”
叶苏的眼睛难得一亮，道：“那不能浪费了。”
……
艳阳高悬，光照云海。
耸立在照金岭的钟楼，在微妙的阵法下，无人自动，前后摇晃，咚咚雄浑的钟声，悠然地在云岚林间响彻，徐徐地传入青木谷山脚下的宿舍楼。
作为晨时的起床钟，在宿舍楼周遭的扩音阵映衬下，如雷入耳，提振精神。
然现在天，水泥钢筋房里的差生们，比往日迟起了半个小时。
“叶苏呢？”
“他不在寝室。”
“我艹，我没看错吧，那个是120的苗鼎力大举吧，他们在干嘛！大袋小袋的，倒垃圾？”
“你看你看，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带头的那个，哈哈，像捅了牛蜂窝给牛蜂扎的！”
哒哒哒，走廊里随处都是拖鞋声，来来去去的人影里，手上都端着脸盆，而脸上顶着憔悴，两眼满是或轻或重的黑眼圈。
“呦，孙岩，你今天也起这么晚，平时都起一大早打篮球。”在洗水池排队期待的男生惊奇道。
“别提了，昨天那消息谁还睡得着啊。”
孙岩打着哈欠，“熄灯前，又是淦呀日呀又是耳光，结束了寝室就开始聊，聊着聊着聊嗨到天亮，基础没法睡！”
“嗨，谁说不是，我也是，学校论坛贴吧昨天刷了一晚，硬生生把老子水到5级。”
“哎，刘飞，今天早上原来想赶忙看看叶小魔，可没见他人，他去哪儿啦？”
经此一战，叶苏顺利地在无底楼学生口中继续了陈雪素魔王的衣钵。
“不知道啊，呆会儿问问他们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