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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秋落

第五章 沏上一杯驱除人间湿冷的茶

桂香秋落 清风巡城 994 2020-10-08 19:17:55

  是夜,雨驻,稍安。

  拉上窗帘,人间的阴冷湿润便与我无关。

  沏上一杯驱除人间湿冷的茶,有雾气缭绕,有寥寂消融,舒展开的是水中的叶瓣,另有眉心间那些不停生成的年轮。急遽地饮下一口热茶,将能够记起的过往曾经一一记下,也许不是为了去恒久地记得,也许只是为了更好地忘记。

  年末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感伤,感伤变化,感伤失去。所以是时候该放下旧的过往,删除那些曾经的困扰,将一切离散的情绪规整——零碎和芜杂的期望是最伤神的。

  夜泊枫桥是一种无奈的容忍,闭上眼睛,忘却自我,一切苦难总会已往。那些花非花雾非雾的愿景,终究不外是些魑魅魍魉。

  缄默沉静简直比宣泄地咆哮有用,当你有一天失去了在荒原呐喊的勇气,缄默沉静是你最后的桀骜不驯。

  我喜欢入睡时在房间的角落点一枚微弱的星光,这样无论我何时醒来都市看到希望还未泯灭。我不知道这样的心态是否有些自欺欺人,然而有时候能够自欺欺人也算是幸福的。就像有时候因烦恼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然而明天的事情和部署还等着一个精力充沛的自己去应付。这个时候,能够找到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让自己迅速入梦,而不作他想,才是难能可贵的幸福。更多的时候,我们守着烦恼,面面相觑,像“熬鹰”一样期待对方的退步妥协。然则烦恼不因你的困顿和窘迫而犹疑片刻,越是你急于挣脱纠缠,它越是无所忌惮甚至歇斯底里地跟你“硬杠”,直到你先一步放弃理想、希望、斗志。所以,有时候真的要佩服那些坚定不移的人。他们战胜了困难,战胜了对手,战胜了自己,而我们大多数人连失眠都战胜不了。

  然而烦恼也好,失眠也罢,都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即算给人困顿和尴尬,也及不上时光在人生的湖面上激起的浪花让人感受无助和惆怅。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间滋味唯有颠簸在湖面的小舟方能体会。而年末的时光总是过得如此短促,就像火车经过的小站,还没看清站名,就已经咆哮而过。

  我们总是会在恍然若失、手足无措、心神模糊的时候,站在人世间的每个停顿的档口:我们还没思考完下一步的行动,时间已经推着我们的躯壳到了下一步的位置。于是我们跌跌撞撞地一路踉跄着向前冲锋,想在年末的门框上撑一下喘口气,照旧没刹住脚,一下子就扑进了门。

  旧的时光转眼又已往,新的时代又要开始,最终我们留不下经历的疼痛和快感,挽回不了遗失的追逐和成就。人生不易,在世就好,不记得失,无问西东。《乱世美人》里玛格丽特?米切尔有这样一句台词:所有随风而逝的都属于昨天的,所有历经风雨留下来的才是面向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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