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槐很瓦解。
自己动用了偌大人脉,才寻到这狗贼庞荣的踪迹,好不容易追上来,却被对方身边那护卫挥手间打成重伤。
他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凭什么有这么强力的保镖啊!
自己身为大唐公……咳,令郎哥,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唐灵槐满脸怨愤,紧握着小拳头,不平气地看着白易。
若不是此人,庞荣早已丧命在她剑下!
而且这人到底懂不明白怜香惜玉啊,自己一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居然说打就打。
一想到这里,唐灵槐的胸口就隐隐作痛。
死鬼,力气还真大。
马车中,感受到唐灵槐的目光,白易也很纳闷。
在剑灼烁起的时候,他就感应到,此女并非什么妙手,尽管有修为在身,但撑死了也就凝气三层的样子,故而脱手时已经注意了分寸。
否则以他筑基之力,此女早就香消玉殒了。
只是……修士为何会对庞荣这样的凡人脱手?
这不切合规则啊。
“女人……”白易百思不得其解,照旧率先开口,打破了缄默沉静。
“别叫我女人,我不是你女人。”唐灵槐没好气隧道。
“额……”白易干笑一声,“辈分乱了。”
“你占我自制。”
白易:???
二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白易才今后女口中撬出了她的名字。
他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口水,不满隧道:“早说嘛,唐灵槐,多好听的名字啊,怎地如此羞于开口。”
唐灵槐扒着车窗干呕不止,半晌,才虚弱隧道:“好恶毒的手段,好狠的心肠,不愧是狗贼庞荣的护卫……”
白易问道:“唐女人,你为何对这庞荣杀心如此之重?”
唐灵槐怒目而视,道:“你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客观上来讲,唐灵槐简直是个美人,一张精雕细琢的鹅蛋脸,皮肤白皙,一点小巧琼鼻,一双明眸大眼炯炯有神,颇为可爱。
但白易对此却是直接无视,如果真的论美丽,三师姐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更况且,这唐灵槐的短板也十明白显……
有些平稳了嗷。
“你在看什么!”
“咳,我是说不愧是官道,这路面四平八稳,修的不错。”
唐灵槐傲然笑道:“那是自然,我父……父亲也对这条路赞不停口。对了,别想扯开话题!”
白易连忙允许几声,回道:“庞荣不是经商的么?”
“你可知他做的什么生意?”唐灵槐死死盯着他。
“这个……”白易迟疑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
要害他也不知道哇。
“唐女人,我与这庞荣说的话加起来不凌驾十句,与他并无瓜葛,怎会知晓他的营生?”
“他做的,是皮肉生意。”唐灵槐一字一字隧道,神色中露出明显的厌恶。
“这一行在整个长安,极为阴暗,他庞荣能做到今日这般田地,不知蹂躏糟踏了几多无辜的性命,你既不是他的护卫,为何阻我!”
白易无奈道:“此前白某不知情,如何能任他在面前血溅五步。况且……”
他神情有些离奇,问道:“难道长安人,都不喜欢吃肉的么?”
唐灵槐:???
“你也要理解一下,究竟凡人求生不易,他杀猪取猪皮猪肉,也是为了养活自己,虽有杀生,罪不至死啊……”
唐灵槐扶额,觉得胸口有点闷。
面前这小我私家,一定是有点毛病吧。
她耐着心思,以一种委婉的方式解释了一下,这才使白易恍然。
“欠美意思欠美意思,之前一直待在山上,经书文籍中对此并无纪录,让唐女人看了笑话。”
说了这么久,唐灵槐也明白面前之人是个憨憨,与庞荣并无关系,终于是松了口气。
“你不会阻止我杀他了吧?”
白易想了想,摇了摇头。
唐灵槐再度瓦解:“你又要干什么啊!”
白易认真隧道:“这不合规则。”
“唐女人有所不知,既然踏上修仙之路,今后便要与世俗决裂。莫说对庞荣这般的凡人脱手,即便混迹凡间,也是不允的。”
唐灵槐有气无力隧道:“长安城里有修士上万,你去对他们说。”
白易想了想,道:“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是自甘堕落。”
“唐女人尚且年轻,未来另有巨大的生长空间,白某不能让你因此断了前程。”
“杀了庞荣,我心舒畅,怎么可能断了前程?”
白易道:“仙凡两隔,天道之理,若是只求一夕欢愉,与魔修何异,未来修为高深,心魔便要作祟。”
唐灵槐无力吐槽,直觉胸口剧痛,不由得伸手揉了揉,扭过脸不去看他。
她算是看明白了,面前此人不仅憨憨,而且是个烦琐鬼,有他在,自己无论如何是杀不了庞荣的了。
害,晦气!
白易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温柔说道:“此前是白某唐突了,唐女人莫怪,这伤势,白某却可缓解一二。”
说着,他探脱手,向着唐灵槐的胸前摸去。
啪!
“白易,你个色狼!”
白易摸着自己红红的脸颊,十分委屈。
这般小伤,他法力流转便可自行消去,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有些天赋,认真是与生俱来的。
“唐女人先天不足,胸口容量不够,郁闷之气容易积累,白某在山上学过一手,真的可为你化解!”
“滚啊!”
车内打打闹闹,庞荣和原本驾车的男人并肩坐在外面,心情莫名苦涩。
仙长不愧是仙长,挥手之间就把他马救活了,认真是神迹。
只不外自己成了车夫第二,倒是有点掉价。
想了想,庞荣说道:“你,下去。”
车夫:???
片刻后,庞荣手握长鞭,独自驾驭马车,向着远方飞跃而去。
有些骄傲,只能一小我私家享受。
为仙长驾车,是自己的荣幸。
泰半天后,马车徐徐停下,庞荣掀开帘子,低声道:“仙长,长安到了。”
白易面色通红,自车窗向外探出头去。
一座难以形容的庞大城池,犹如一只洪荒巨兽,盘踞在眼前。
此城一眼看去,看不到边际,足有百丈高的城墙上,身穿黑甲的卫兵手执长枪,来回游走,十分威武。
巨大的城门上,笔力雄浑的长安二字深深地陷入城墙之上,烫着鎏金之色,大气豪爽。
其内富贵热闹,即即是厚厚的城墙也难以阻挡。
这,即是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