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齐景延面对定公公是稀有的严肃,定公公自知罪孽深重吃力的拄着手杖跪下。
“殿下,是老奴活该,但是老奴依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毁了自己,尤其那妖妇还睁着大眼在寻找殿下的弱点啊!”
“定公公误伤本殿的事,本殿可以不盘算,但是你万不应对鱼遥脱手。”
定公公一听越发担忧主子执迷不悔,“殿下,您是宸妃娘娘唯一的血脉,娘娘若是地下有知也不能瞑目啊!”
“定公公可知你误会什么?”
“就算殿下眼前碰不得女人,但是老奴相信待您未来大仇得报,放下对那妖妇的恨意后,必能重新接纳女人,届时您还得为南陵国绵延子嗣啊!”
“定公公何以知道我碰不得女人?”
“即便殿下接纳不了女人,也万万不行――什么?”定公公一时没听明白。
“鱼遥是女儿身。”
“什么?殿下,就算您再怎么喜欢他,也不行能让他酿成女儿身。”
“定公公何曾见我有过虚言?”
“这…这怎么可能?”但是定公公见主子的神色一点也不像在说笑,“放儿跟小东他们明明说――”
“他们并不知道鱼遥是女儿身。”
“那殿下又是如何得知?”定公公仍是将信将疑。
齐景延蓦地报赧,想起一掌曾搭在鱼遥的胸脯上,另有刚刚瞧见她屁股后头的月信,便顾左右而言他。
“只不外鱼遥出门在外为了宁静才做男装妆扮。”
定公公见主子说的笃定,原本将信将疑的神情逐渐转为惊喜。
“这么说殿下是知道鱼遥女人是女儿身,才将她留在身边的?”
“即便鱼遥不是女儿身,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齐景延要定公公知道鱼遥在他心中的份量。
“这么说殿下是认真喜欢鱼遥女人?”定公公只听进去这个。
突然定公公想起昨日鱼遥碰触到主子,另有刚刚主子护着鱼遥也碰触到她,却未曾狂呕不止。
“殿下!难道您都痊愈了,能碰触女人了?!”
是否如此齐景延还未可知,但能确信,“至少对鱼遥是如此。”
“殿下――”定公公大喜,突然又想起稍早要杀鱼遥的事,“是老奴活该!都是老奴罪该万死!”急遽要磕头谢罪。
“定公公不必如此,起来吧!”齐景延终究无法苛责定公公。
“可是老奴糊涂,差点就害了殿下,成为延长殿下的罪人啊!”
“起来说话。”
定公公才吃力拄着手杖起身。
“如今定公公已经明白,本殿要你保证,从今以后断然不许再伤害鱼遥半分。”齐景延为了鱼遥搬身世份命令定公公。
“老奴再也不敢了,鱼女人如今不只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更对殿下有再造之恩,老奴就是赴汤蹈火也定护鱼女人周全。”
齐景延放心了,知道以定公公维护自己之心,必不行能再伤害鱼遥。
只是定公公有一事不明,“殿下,如今既已回到京城,为何不让鱼女人换回女儿身?”也免得引人误解。
齐景延没能说出鱼遥尚未坦白女儿身一事,“之前府里全是那妖妇的眼线,如今整个王府又只有鱼遥一个女子,让她继续做男装妆扮也是为免引人注目。”
“殿下考虑的是,老奴也会对鱼女人的事守口如瓶。”
“转头还得让定公公向鱼遥致歉,免得她心有馀悸。”
“老奴必当郑重向鱼女人赔礼,不叫她心生畏惧。”
此时的鱼遥在齐景延房里坐立难安,直到看到一名老婆子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套衣裳。
鱼遥注意到佟小东还在外头往里瞧,是周放把房门带上,脸上其实也是费解的神情。
老婆子进来,看到房里是个白皙令郎,还感应意外。
“这位令郎,您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鱼遥一愣,不是说找来的人会教她吗?
鱼遥站起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能想到的说法是,“我受伤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处置惩罚。”
这下换成老婆子愣住,“可是我也不是医生,没法替令郎治病啊!”
“那怎么办?”
老婆子看了眼手里捧着的衣裳,“要不老婆子我先替令郎换身洁净的衣裳,您再找医生来为您诊治?”
鱼遥想想也只能如此,“那好吧,我衬裤沾了血渍,是该换下。”
老婆子要不是年纪大了,听到一个年轻令郎这么说也该羞涩,才捧着衣裳过来要为鱼遥更换。
没想到老婆子刚帮鱼遥把衣裳脱下,就看到她缠绕在胸前的长布条。
“令郎您――是个女人?!”
鱼遥才记起这事,“嘘!你千万别出去说。”
老婆子虽然不清楚情况,不外这里究竟是安王府,由不得她胡乱说嘴。
“女人放心,老婆子什么也不会说。”
得知鱼遥是女儿身后,老婆子再瞥见她衬裤上的血渍,刹时便明白过来。
“女人这是来葵水了?”
“你知道?!”鱼遥意外她跟齐景延说一样的话,“所以你能治?”
老婆子慢了半晌才反映过来,“敢情女人说的受伤是指葵水?”
鱼遥愣愣的颔首。
“女人难道是第一次来葵水?”老婆子惊奇看鱼遥早过及笄。
见到鱼遥又颔首后,老婆子虽然诧愕,才开始耐心向鱼遥解释,葵水是女人每月必来一次的月信,只有女人来了葵水,未来才有生儿育女的能力。
鱼遥听完才勉强松口气庆幸并未得病,但是想到以后每个月都得变的这么麻烦,就忍不住再懊恼酿成女人的事。
都怪那活该的精珠,也没问她想酿成男人照旧女人,就替她做了决定,害她现在过的这么麻烦。
要是她不酿成女人,也不会来这葵水,适才差点就以为她要死了,要不是齐景延慰藉她――
等等,他怎么会知道她是来葵水的?不说葵水是只有女人才有?难道他知道她是女人?!
不行能!这怎么可能?他要知道她是女人早狂呕不止了。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鱼遥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