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天王一伙人的覆灭,兀鲁图斯针对上京城的治安战也终于拉开了序幕。招工处的招牌也不止在南城区域挂起,北城/东城/西城也都进行了大量的招工。甚至内城,兀鲁图斯也通过一场临时性的科举制度,计划对上京城的念书人择优录取。
虽说如今是乱世,但大金国好歹也是承平了百年。就连这武风向来强盛的辽东之地,也是出了不少念书人的。那大真国的枢密使王浍,即是活生生的例子。
兀鲁图斯的东蒙古之地照旧念书人太少了,各级仕宦的取用也全无制度。正是这个原因,吏曹才一直在兀鲁图斯部是空缺的状态。如今在上京城举行科举,既可以收士人之心,又可以让兀鲁图斯部收获更多的人才为自己效力,实在是一举两得。
至于有没有人应考,兀鲁图斯完全是不担忧的。要知道,自金国败退辽东后,科举可就停了好些年了。那些希望通过念书改变命运的念书人,也就一下子失去了晋身之阶。
现在兀鲁图斯又把这个做官的时机还给了他们,那些为了做官而念书的士子们,绝不行能不抓住的。
祖宗泽即是这样一小我私家!听到新的蒙古主子要在上京城举行科举,他这个已经放弃了继续念书,转业替商行做账房先生的‘老士子’就重又燃起了希望。
究竟寒窗苦读多年,为的就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哪怕这个蒙古主子还算不上天子,但也是他这种草芥之身需要仰望的存在。
只是这次科举考试似乎跟他熟知的考试纷歧样。不是以传统的四书五经为考试内容,而是在此基础上,加入算学科目。
这可真对祖宗泽的胃口!
因为账房先生整天要用的,就有算学。这科举又要考算学,可不真是他时来运转了。
因近些日子都在琢磨着此事,在工事上,就难免疏忽起来。这日,商行的掌柜见他又在对着窗外布告墙上的通告发呆,便知道他的心思。马上没好气的挖苦道:“在想金榜题名的事儿吗?”。
被掌柜戳破了心事,祖宗泽马上脸有些燥热了起来。适才他确实是在理想着科举考试结束后,自己被金榜题名的风物局面。但这么被人说出来,就有些难为情了。
“哼!看看你这几日做的帐簿。乱七八糟,是不是以为自己读了几本书,当了账房先生太屈才了?”,掌柜的是开绸缎生意的,随着东蒙古毛纺织品的兴起,现在又做起了毛纺织品的生意。其店肆在上京城有好几家,南京城也有分店。因祖宗泽为人老实又读过书,掌柜的便请起作为自己的帐房先生。
不外他骨子里却是瞧不起念书人的,打仗比不外武人,赚钱比不外他们这些商人。碰上灾年,这些念书人连养活自己都难。也就是他心善,才会给祖宗泽这样的念书人赏口饭吃。
“这-这-这这······”,祖宗泽就要解释,掌柜的就接着呛道:“这月人为别想要了。下次再让我发现堕落,你就不用干了。”。
这才是掌柜的真正目的!以纠错为名,实扣钱之实。
“啊!掌柜,你这扣了人为,我家里可就没米下锅了啊!”,祖宗泽哭丧着脸道。随着掌柜干活,每月可以获得三斗米,外加一碟酱腌菜。在后世的人眼里,这完全算是压榨和聚敛的招工条件了。但在现在的上京城,能不被饿死,就已经是最好的条件。至于什么薪水和五险一金,那是想都不用想。
做五休二,每周双休,那更是天方夜谭了。
因此掌柜的扣人为,那也意味着最他们家这个月就只能受饿了。
“做错事就要受随处罚。你竟然敢做了月朔,就别怕我做十五。”,掌柜的不为所动,撂下狠话就要出门。
向来乖顺听话的祖宗泽突然大叫道:“站住!”。
“不用下次不干了,现在我就可以不干了!”,祖宗泽怒气冲冲道。他算是忍够了,以前是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不敢丢了这个差事。而现在,全城都在招工,掌柜还这样苛待自己,那就完全不用忌惮什么了。
“铁公鸡!老子也算是忍够了。你们家上个月小妾生娃扣我一斗米,说是送礼,前阵子死了一只狗还要扣我一碟酱菜,说是以表哀思。今日扣我三斗米,是想饿死我全家陪你一起上黄泉吗?年年忍,日日忍,今日我是不忍了。”,说着,祖宗泽就随手抄起一匹布,当头朝掌柜的砸下。而且还将账簿也给带走,让掌柜的气的在后面破口痛骂。
这么舒爽的出了口恶气,祖宗泽也很快冷静下来。虽说招工处现在随处都是,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被招工的看上。究竟自己一没力气二没手艺,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想到这句话,他又有些忏悔适才暴打掌柜的激动。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去招工的地方碰碰运气了。
走在路上,耳边一直传来轰轰轰的敲击声。
祖宗泽知道,这是眼下上京城最常见的景象—拆迁。
凭据那位蒙古王爷的说法,现在的上京城又破又旧,必须得进行大拆迁。各个旧城的丁口都要重新挂号部署住处,老旧危房都要统统拆除。整个上京城也因此从早到晚的都灰尘弥漫,祖宗泽走在路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但看到那些正在拆迁的黎民,他又情不自禁的笑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马上就能找到去处了。
究竟上京城可是很空很大的,需要拆掉的屋子也不是一户两户,而是成千上万户。那需要的拆迁工人必不行少,这种不需要怎么思考,险些是小我私家都能干的活儿,祖宗泽相信自己完全能够胜任。
抱着这种想法,祖宗泽来到了最近的招工处。
当对方问他会什么手艺时,他吞吞吐吐的报出自己做过帐房先生。
本以为对方会觉得自己很可能不会拆屋子,从而胡乱打发了自己。却没想到,招工处的竟然说他们急缺帐房先生。
这下祖宗泽真简直信,自己家的祖坟肯定冒青烟了,否则怎么会接连有好事儿碰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