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武闲

　　何家安笑了笑，没多说，起身离开了医护室。

　　或许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李莹琪抱着一套还未拆封的崭新制服和徽章走进了医护室，把它们放到了陆小空床上，并说：“试试吧，哪里不合身转头你就去找你信息科的小云姐姐，她最喜欢帮人改衣服了。”

　　“嗯。”陆小空点颔首，然后拿起衣服上面的那块徽章摸了摸，是青铜色的，能摸出纹路，做工很精细。

　　见此，李莹琪为他解释道：“视察员分品级，分为三等，二等，一等，准特等，特等，五个品级。差异品级的视察员，业务规模差异，能获取的信息也会差异，进我们这一行，都是少问多看，该你知道总会让你知道的。”

　　“青铜色的徽章就代表三等咯？”陆小空名顿开，然后想起了自己父亲以前制服上的徽章，貌似是金色，于是问道，“金色的是不是代表一等视察员？”

　　李莹琪轻轻点首，她从何家安那里听说过陆小空的父亲也曾是一名视察员，“听说你父亲就是。”

　　“嗯，一等视察员，在我们浅川市的政府，应该算是比力高级的了吧。”陆小空想了想这几天看到的视察员们，他们的徽章大多都是青铜色和白银色，金色的貌似只看到过何家安佩戴着。

　　“何止是比力，险些除了正副局长以外，都算是最高级的了。准特等和特等视察员，要么是地方异能局的最高卖力人，要么就是直属于中央总部的异能局视察员了。就咱们浅川市这里，一等视察员的数量也不多呢。”

　　“除了何队，咱们局另有其它一等视察员吗？”

　　“另有三个，以后有时机介绍给你认识。”李莹琪说道。

　　“他们不在？”

　　“出任务去了。”李莹琪不计划细说。

　　陆小空点颔首，心里却推测着这三个不在的一等视察员，是不是去查北山区天门大桥异人的案子去了。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莹琪说过，整个局里能加入这件案子的人也不多，那么政府最厉害的一等视察员应该就是其中几个了吧。

　　下床借用了医务室的茅厕，将制服换上，佩戴好徽章，陆小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然后叹了口气：“唉，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等陆小空走出茅厕，李莹琪瞥向陆小空，眼睛马上亮了一下，轻笑着说，“还挺悦目，没有不合身的地方吧？”

　　“嗯，都挺好的。”陆小空运动了一下肩膀，下蹲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不适。

　　“那就好，这套衣服你就收好了，不外制服不是天天都穿，我们大多时候都是便装，只不外徽章需要随身携带而已。”李莹琪提醒道。

　　视察员是社会热议点，自己不太适合大摇大摆的在民众场所下行动，穿一个标配制服岂不更显眼？所以，一般来说，只有特殊的正式场所才会要求穿制服，就像高级酒宴上人们会穿晚礼服那样。

　　“光看背影，我还真以为天宇本人又回到视察局了呢。”温厚的朗笑声突然在门口响起，一个魁梧的影子压过陆小空的视线。

　　回过头去，看着那逆光的高峻身影，他一时有些难以看清男人的模样，只知道对方西装革履的，油亮的黑皮鞋尺寸很大，在那优雅的装束下或许有着一身难掩的肌肉。

　　“局长！”李莹琪看到突然泛起在门口的男人，立即面露敬重的敬了一礼，连同医护室的小护士也一样面色肃然。

　　陆小空愣了一下，也紧随着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

　　“行了行了，不用这么严肃。”局长走出光影，露出一张五官规则的面孔，微笑着背手走到陆小空和李莹琪面前。

　　初次晤面，局长虽然看起来是个面目和善的人，但陆小空照旧从那方脸上找到不怒自威的威严，再加上李莹琪和小护士面对他体现得一本正经的模样，恐怕这位局长其实不是特别好说话的一小我私家，又或者是一个为人处事特别正经的人，不太像能开得起玩笑。

　　所以，局长所言，陆小空没往心里去。

　　局长姓武，单名一个闲，在局里威望甚高，似乎曾经有过几段传说，因而十分受局里的视察员们尊敬。

　　陆小空扫了眼武闲胸口的徽章，是紫色半透明的五角星，五角星的中心还裹进了一个烫金色的玄字，他不禁悄悄推测，这难道就是特等视察员的徽章吗？

　　“陆小空，我是武闲，浅川市异能视察局的局长，在我还不是局长之前，我和你的父亲共事过一段时间，算是老战友了。”武闲审察着陆小空的脸庞，眼神流露出一丝追忆。

　　“我父亲？”陆小空微微有些惊讶。

　　武闲笑着说：“在你父亲还在与我共事的时候，你的母亲刚有身不久，我曾与他挖苦说，未来你的孩子会子承父业。其时你的父亲还笑着跟我说‘未来的事情谁也说禁绝’，我就与他赌钱，说，他的孩子一定会成为异能视察员。现在看来，是我赢了。”

　　陆小空笑了笑，“那局长还真是眼光独到，料事如神啊。”

　　“可惜，我现在没法向他炫耀了。”武闲略微感伤，随后他一手在陆小空肩头上轻轻拍了拍，每一下看似克制轻盈，但陆小空却仍是感受到了那温热大手的力量。

　　“恭喜你陆小空，通过了老何对你的实习考核，现在你已正式成为一名庆幸的异能视察员，希望你能在今后的任务里，也能像完成考核一样精彩。”突然，武闲摆正脸色，双眉一紧，正色凛然的朗声说道，然后向陆小空伸出了手。

　　陆小空摆正面色，握住了那粗拙的大手，“我尽力而为。”

　　……

　　见过陆小空后，局长武闲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那个戴着灰色鸭舌帽的男人就坐在他办公室的黑皮沙发上，静候多时。

　　“见过那孩子了？”何家安微微抬起鸭舌帽，露出询问的眼神。

　　武闲“恩”了一声，一步一步走回到自己办公桌后的皮椅上，依靠着椅背。

　　“如何？”

　　“不错，是个好苗子。”武闲点颔首，打开桌上的糖果盒，拿起一粒抛入嘴中，嘎嘣嘎嘣的嚼着坚硬的糖果，双眼微阖，沉静的说道，“在他的身上，我感知到了一些特此外但很微弱的异能量残留。”

　　“是那小我私家的吗？”闻言，何家安置时忍不住起身，问道。

　　“那种力量确实是不多见。”武闲抿着嘴，面部肌肉僵硬的抽了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他奋力将口腔里的糖果咬成稀烂，吞咽进肚子里，说，“整个浅川市里藏着他和陆天宇两个就已经够了，既然陆天宇还在医院里甜睡，那陆小空身上的这点微弱的异能量残留，应当即是那小我私家的了。”

　　“千面人，千面人，一个模仿异能居然能开发到那种水平，完全超出极限了啊。”何家安从怀里取出两张褶皱的画像，那正是陆小空在做笔录时所画的两张，而何家安死死盯住的就是那张陆小空死死忘不了的脸——一张中性、阴柔又坚贞的脸。

　　“别想了，那种异能不是简朴靠天赋和毅力就能获得的。”武闲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叹了口气，又说道：“我有一个问题很不明白。”

　　他瞥眼看向何家安，“那个喜欢换脸犯案的千面人，为什么时隔多年以后，依旧照旧那副面孔？”

　　何家安愣了愣，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北山区的案子视察的怎么样？千面人的行踪有锁定吗？”武闲不等何家安思考其中缘由，自顾自的问道。

　　何家安回过神，答道：“千面人和紫辰星下落不明，他们打完一场之后就不知去向了，但我们在他们最后的战斗现场里发现了紫辰星的血迹，他应该是受伤了。”

　　“血迹？”武闲似乎被这一要害词触动，他坐起身子，面无心情的看向何家安。

　　面对那双眼神，何家安看穿了对方的意思，他皱着眉头，态度坚决的低喝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是想利用陆小空的话，我劝你照旧放弃！SA级遗漏者紫辰星，这种水平的强者基础不是现在的陆小空能够面对的，他的一滴血都能让陆小空精神受挫！”

　　“你别急啊，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想想也不行！别忘了，他现在是老陆唯一的子嗣！”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武闲一脸无奈的举手投降，随后对何家安抛出了一颗糖果，问道，“不说这个了，你卖力的那案子现在查的怎么样？”

　　何家安接住了糖果，瞪了他一眼，把糖果往口袋里塞，然后陈诉道：“早就有眉目了，监犯就是两年前从3号收容所里失踪的A级研究员杨正，他手里另有与他同时消失的056收容物——剥离器。据最新统计，这两年内不停莫名消失的异人和异人尸体，多数都与他脱不开关连，他已经利用剥离器制作出了至少上百种异能精华液，而且其中部门还卖给了民间普通人使用。”

　　“真是令人头疼啊，还卖给多个普通人使用过，这其中不知又牵扯了几多案件。”武闲揉了揉太阳穴，日常感受到了身为局长的重担。

　　那些曾经利用异能精华液杀过人的普通人，他们可比张海平幸运得多，因为他们没碰上陆小空，为此很可能还在逍遥法外而不自知。

　　“杨正现在在哪？”

　　“据陆小空说，杨正最后一次和同伙贺正文通话时提到，他目前应该是在平阳森林地下。”

　　“靠！怎么在那种地方搞据点，果真特么是疯子。”武闲听到所在也忍不住骂骂咧咧，随后无奈道，“唉，这种案子最棘手，我指禁绝又要被派遣出去了，我才刚出任务回来呢，我这局长太没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