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一脸茫然:“小姐,你怎么了?我们不是一起冲进来的么?你这是……”
“冲进来……”她喃喃自语,突然,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样,捂着头道,“我的头好痛。”
侍卫们面面相觑,无奈,那年长的侍卫道:“我们先送小姐回去吧。”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内堂:“我们回去后,禀报大人派人来困绕这里。”
“好。”
……
一行人回到了公爵府,侍卫向卡文迪许公爵汇报了他们在那巷子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卡文迪许公爵怒道:“厮闹!”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歪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的女儿,又看着他们:“你们怎么能任由小姐胡来?万一小姐出了事怎么办?”
“……”
“还什么凶手!简直乱说!”他恼怒道,“既然查出来是食物中毒,那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想到之前提提亚跟他提过贝芙安的反常,他眸光有些奇怪:“以后禁绝再许小姐厮闹了!再让我发现你们由着小姐乱跑,我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
侍卫们惊骇地垂下头颅。
提提亚夫人听说了侍卫们受责罚的事情,心里也是一惊,想到贝芙安去那条巷子自己本就是知情的,她有些犹豫,最后照旧去找了公爵。
卡文迪许公爵只说道:“现在城西的瘟疫还没消退,你有时间照旧多去羁系一下那些药的熬制吧。”
一句话就把她噎的无话可说。
提提亚夫人随着贝芙安回了住处,路上还念叨着:“公爵大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不外……”
她停下来,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贝芙安:“我听侍卫们的描述,你在门外究竟看到了什么?里面真有人在么?”
贝芙安垂眸:“婶婶,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
“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提提亚夫人心里纳闷,却也没有细想,就让侍女扶她上楼:“你好好休息吧,我还得赶去药铺那里。”
“好。”
……
贝芙安回了房里,阿吉等人上来端茶倒水,因着她面色有些欠好,还特意关了半边窗户。
“都关了吧。”她突然说道。
侍女把窗户全部关上,贝芙安躺在床榻上:“你们都出去吧。”
“是。”
等听到门阖上的声音,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急急地跑到了不远处的梳妆台前。
她死死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徐徐拉下了衣服。
左肩上的红色花纹依旧在,只是似乎没了继续蔓延的情况,一直攀饶在那处地方。
她抬手,酷寒的手指徐徐滑过那温热的肌肤,身体微微一颤。
再抬眸,她明白地看到了镜子里的人似乎在冷笑。
不……这不是她,这不是她!
她吓得退却了几步,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望着紧闭的装饰华美的窗子,她突然疯了一样,快速上前拉开了帘子。
“哗啦——”
眼前仍是高矮纷歧的修建物,她心里却蓦地升起一阵悲凉之意。
为什么惆怅?
她不惆怅。
这个身体里的另外一小我私家在惆怅。
那是一种触景伤情的伤心。
贝芙安转头,又来到了镜子前,看着自己冷漠的神色,似乎已经知道了真相。
从那频频看到的奇怪的火焰,另有莫名其妙的……失忆。
对,就是失忆。
有时候她会莫名其妙的眩晕,等清醒过来时却对之前发生的事情绝不知情,有时候自己做的事情,却像是有什么在黑暗指引一样。
她迷糊地记得自己曾对身边的侍女大发雷霆,还和国王比过剑,另有药铺的事情……
她不记得具体的历程,可是身边的人确确实实地见证了她发生的一切!
哦,对,另有那次杀人……当亚瑟的头颅被劈掉了半边,她突然就清醒了!
她惊愕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在她险些想失声尖叫的时候,无形中又似乎有一种力量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就在父亲冲进房间的时候,自己还慢悠悠地在品茗!
这不是她,不是!
贝芙安重新审视着自己的面容,她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地酿成了另外一小我私家。
“你……是谁?”她突然对着镜子说道。
“……”
“你是那团火,对差池?”
“……”
“为什么,你要待在我的身体里?”
“……”
“为什么啊……”
最后她险些是带着哭腔了。
镜子里没有任何的回应,贝芙安伸手慢慢抚上了镜面。
她突然想起了上次昏厥,那个有些迷迷糊糊的梦。
把你的身体给我。
那团火似乎是这么说的。
“你居然想夺走我的身体?是么?”她突然疾言厉色。
任谁看了这副诡异的局面,预计都市吓得逃跑。
这个年轻女子就这样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为什么……你是人是鬼?”她说,“这么久一直是你在搞鬼对么?你真的有时候,让我看起来很奇怪。”
贝芙安瘫坐在地上:“明明那不是我本意,可是你却指挥着我的身体,做这做那。你用我的身体去和别人比剑,甚至杀人……你能洞察在我身边的所有危险,那巷子里的家伙,是你先发现的……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她掩面哭泣起来。
殊不知,在这时候,她的头顶上空却隐约升起一阵诡异的轻烟,然后化作人形,俯身把她抱在了怀里……
……
第二天一早,贝芙安就问米娜:“听说之前我晕倒,是大祭司亲自来医治了我?”
“是的,小姐。”
米娜正轻柔地替她梳着微卷的长发,继续道:“大祭司果真是医术高明,虽然小姐没有马上醒过来,但是第二天医士再给您看病时,纷纷欣喜地说您的情况都已经大好了。”
贝芙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问:“厥后大祭司就没有再泛起过了么?”
“再没有了。”
等梳妆完毕,她站起来:“你今天就陪我去宫里找一下大祭司吧。”
“啊……”米娜没有反映过来。
“病好这么久了,还没有亲自谢谢大祭司,是我的疏忽了。”
贝芙安看着窗外冒着青芽的梨树,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