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倒霉呢。”
听了一会儿,陈枫知道是哪两小我私家死的就行了。这件事甚至不需要陈枫刻意去视察,她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至于那些钱财是谁拿的?虽然不能是阿纯。
所以这就有了一个假设。
等到第二天,昏厥已往的阿纯也是醒了过来,小脸煞白,意识模糊。
陈枫站在门口,阴桀的笑着。
“杀错人了?”
“我没有!我没有杀错人,是那两小我私家活该!”阿纯咬着牙,不平输的说道。
“可是苗苗因你而死。我猜一下,她死的时候是不是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恨不得喝了你的血,咬碎你的骨头?”
阿纯如雷重击,身形摇晃了下,脸色发青捂住了嘴。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是骗你的,他跟那个冷鸢密谋想要夺走你的夜明珠!
【我不相信!啊啊啊啊,张哥儿!!】
你.....
苗苗绝望凄厉的惨叫声让喧华的怡红院增添了几分情趣,正如隔邻的客人并不在乎这个房间内发生了什么,只顾着自己享乐。
这是个充满欲望与快乐的地方,妓子不在乎客人的来历,客人不在乎妓子的苦楚,两种人因为金钱的关系交织,但却有只是这一夜情缘而已。
其他房间的客人还挺纳闷的,现在都流行玩儿这种play吗?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幸福....为什么....】苗苗的眼中满是泪水,趴在张哥儿还温热的尸体上,双手沾满了血腥。
你冷静点儿,我没有骗你,他真的.....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张哥儿接受了我这种不洁净的女人,我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他!就算以后我做妾,那我也心甘情愿.....可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夺走这一切,我和你难道有仇吗?张哥儿和你难道有仇吗?!】
苗苗绝望的哭喊声中,那是阿纯十分熟悉的眼神。
恼恨!
我....我们没有仇,但他确实是.....你不要这样,你被他骗了.....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阿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第一次觉得,斩杀恶人竟然是这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难道我做错了吗?
苗苗站起来,绝望的拔下头上的簪子。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这种人,永世不得超生!!】
不要!
【张哥儿.....若有来生......我一定会做你..干洁净净,清清白白的.....娘子.....】
苗苗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握住了张哥儿的手,脸上扭曲的恼怒和恼恨,却在这一时间酿成了幸福的微笑。
为什么......
这是为了什么啊!
脖子上喷出的血花让阿纯一时间无法转动,她想要阻止,可是心里就似乎有万千蚂蚁啃噬一般,真元难以流动,身体随之僵硬似乎一块巨石。
片刻后,阿纯才拖着极重的身体,从窗户翻了出去。
........
回忆完昨晚的情景,阿纯又是恐惧,又是畏惧。
她亲手,让一个无辜的人死去了。
“我做错了吗?我杀了恶人,可是其他人也因我而死....我做错了吗?”
“跟我来。”陈枫阴桀的笑容再次浮现,阿纯抬起头,双目无神的看着他。
“去哪儿?”意志动荡的阿纯都想这么一死了之,更别提这个让自己家破人亡的对头....
她甚至还在想,要是花千陌就这么杀了自己该多好,这样.....
就不会难受了,对吗?
“你欠好奇为什么冷鸢会想要苗苗的夜明珠吗?为了钱?她一个头牌能却这点儿钱吗?”
“你什么.....”
“走。”
阿纯跟在陈枫的身后,现在的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语,连陈枫说的话都爱答不理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苗苗的自杀,违背了她的理想。
纷歧会儿,陈枫带着阿纯来到了城外的一个乡村之中。
“大娘,请问张小小家在哪儿?”
“哦,那边。你去那边干什么?那张小小家可不是....算了,最好别去啊,那是瘟神啊,惹不得的!”大娘连忙摆手,似乎也不愿意多说。
村子里的男人们基本上都在田地里干活,一些农妇们看着来人,也知道是城里人。
陈枫走过来,拿了一点银子:“请问谁知道张小小家在哪儿?愿意带我们已往的”
“我我我!”
一个农妇眼疾手快,直接拿走了陈枫手里的银子。
其他农妇心情略微狰狞,纷纷恼恨自己下手太慢!
“这位先生,你找张小小做什么?”
“受人之托去看看而已。”
“哦,那张小小家太可怕了,那屋子里呀,哇,全都是流脓.....”农妇说着,一脸的担忧。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陈枫明知故问道。
农妇叹口气:“这得从他们张家生了一对龙凤胎说起,女孩儿生下来那倒是个粉嫩,像是白玉雕琢的娃娃;可是男孩生下来,确实满身长满了脓疮,城里请来的医师都说没见过这种病,只能每天泡在药水里才气活下去。原本这张家在咱们村子里也是个大户人家,结果愣是被那个小儿子拖垮,而且还听说那个女孩十几岁就去青楼.....唉”
阿纯抬起头来,瞳孔缩了缩。
“你....你说的那个女孩叫什么?”
“张翠花,不外在城里,似乎是在那个怡红院里,叫什么冷鸟.....”
“是冷鸢。”陈枫补了一句。
“哦哦。横竖也没看她回来过频频,预计也不想摊上这个弟弟吧~”
“那这样的话是谁在照顾那个男孩?”
“有时候能看到那个男孩起身出门买药,预计也没几多年头儿了。”农妇说道。
冷鸢!
阿纯寂静的心再次躁动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已往。
“到了,就是这儿。”
农妇捂着鼻子,屋子里传来了一大股药草的气息,说完农妇便走了。
“进去看看。”
陈枫带着阿纯走了进去。
屋子里摆满了种种草药和药罐,一个枯瘦的少年躺在浴桶里,早已失去了气息。
周围的药罐下的炭火照旧燃烧着的,说明昨天就有人来过。
“屋子扫除的很洁净,如果没人照顾这个死残废的话,不应该是这样子。”陈枫看了下,说道。
阿纯呆呆的看着浴桶里失去气息的少年,心中似乎有什么工具在破碎。
“emmm....这些药草可不自制,一两顶十两白银,而且照旧这么大剂量,种类这么多......”
“别说了.....”
“女人的脚印。”
“别说了....”
“看来那个冷鸢确实是经常有回来照顾弟弟,不是想村里人那么说的那样不管掉臂。她是畏惧自己出去了弟弟在家被欺负,所以才做出那种样子,自然也就没人会靠近这个满身是脓包的残废。”陈枫作势,叹了口气。
“别说了!!”
“你看,又一小我私家因你而死。”
“不要说了啊!!”
少女蹲在地上,惊恐的抱着头,宛如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这句话。
“你杀了那个自认为是恶人的冷鸢,但没想到冷鸢也许是因为要那颗夜明珠做药引,也许是为了延续这小我私家的生命,这样或许能让这个死残废好起来.....”
陈枫低下头,凑近了阿纯的耳边:“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吗?”
“啊啊啊啊啊!!!!”
阿纯体内的真元再次发作,凝固的真元却是从心脉倒流,一股劲儿凝聚在拳上,翻身一拳!
嘭!
陈枫伸脱手指,很简朴的就挡下了这一拳。
看着阿纯嘴角伸出的鲜血,疯狂的脸色逐渐衰败,变为昏暗,紧接着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看着陈枫又重新燃起了恼恨的火光,进而交织着逃避自身错误的伤心与怀疑,另有内心的拷问.......
阿纯,坏掉了。
不管是她的理想,照旧她的思维,现在已经坏掉了,变得残缺不堪,可以任由陈枫肆意玩弄塑造。
“你在逃避。”
“我没有!”
“你杀错了人。”
“我......”
“你害死了两个无辜的人。”
“我......不要再说了”
“你和我一样,你也是个修士啊,为什么要在意这些蝼蚁的性命呢?他们跟我们比起来,基础不值一提”
“不要说了.....”
陈枫抓住阿纯的肩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对方。
“我们是修士,与天斗的修士!走在路上你会故意避开那些搬迁的蝼蚁吗?不会的,所以为什么你会纠结?因为我杀了你的至亲,但我确实没有半分歉仄的意思。可你也同样杀了对方的至亲,为什么你要自责?”
“你完全不用自责!”
“我们修士,和普通人完全纷歧样,我们才是真正生存的人类,而他们,只是蝼蚁而已。”
“至情之人皆可杀,至爱之人皆可杀,屠尽天下不顺者,一人功成万骨枯!”
“这是个吃人的世界,你懂了吗?你不杀别人,别人也可能因为一些琐碎之事随手将你抹去!你不用在乎对方的身份,你不用在乎对方要做什么,你要做的,就是杀光那些不顺从自己的人,这样,你就不会意痛了。”陈枫笑了起来。
阿纯呆呆的看着陈枫。
是吗?
这样真的不会意痛了吗?
真的吗.....
她似乎抓住了什么,破碎的心开始慢慢的修复。
或者说,她找到另一种完全可以规避自己本心的理由,以修士的天性来修复自己破碎的理念。
对,我是修士,我和普通人不.....
一样!
“差池!老魔头!!”
阿纯在那一瞬间,突然反映过来。
陈枫眼睛一亮,望着阿纯的头顶。
那是气运,真正已经可以看到的气运!
阿纯指着陈枫,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你休想骗我!老魔头,以前是我小看你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蛊惑人心的老魔!我阿纯何时会把普通人与自己区离开,生命都是一样的,不存在崎岖贵贱之分!”
“可是你害死了无辜之人!”
“那又怎样!”
阿纯体内的真元逐渐流淌,似乎万年冰川一招融化,波涛汹涌,汇入苦海之中!
也就在此时,陈枫看到了阿纯身上刮起了风。
那是风灾!
“我立誓,这一生我只杀该杀之人,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至亲至爱,有错活该者,必杀之!哪怕因此断子绝孙,孤苦无依,不得好死!”
阿纯身上的风在片刻之间,便被一道升起的大桥虚影震碎,同一时间,她的身上冒出了一种陈枫前所未闻的黑光!
“也在所不惜!老魔头,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