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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风重鸣

第七十四章 酒楼异状

道风重鸣 鲶鲶有鱼 7541 2020-11-28 08:30:00

  烧灶的屋子里,焦香顺着敞开的门随处飘散。张陵闻到味道,稳住心神,仔细看去,见一个厨子伏在灶上,胸前衣服早就烧穿了,一半脸成了焦黄不堪的颜色,差池称的两眼等着门口。他跑离门口,冲出那股焦香气味编织成的大网,像条受伤挣脱的鱼,哪知那气味似乎长了脚,又钻进了他鼻孔。

  张陵把厨房的门关上,捂住鼻子照旧阻止不了吸入随处飞翔的肉香。他心里却觉得恶心,久经折磨再也忍受不住,俯下身子,高声呕吐。他今天从肩膀受伤后就没吃过工具,胃中翻腾,双眼因为用力发黑,脑子天旋地转,隔了好一阵吐出一地黄胆汁,马上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黄昏的冬风扫过,张陵被一阵风吹清醒了。他唯一一次见死人是几年前,隔着棺材胡乱看了一眼,这时镇定下来,只把装满死人的屋子想像成了一个大棺材,一肚子苦胆汁也就不再剧烈翻涌。他心想:“今天怎么竟碰坏事。”却也不想想,他好歹还在世,而适才见到的人都死了。

  他适应了眼前的现状,好奇心立刻占据上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用袖子捂住嘴,再一次推开阻隔死亡的门。门槛内的血令人实在难以下脚,他只好从差异角度通过门口朝里面望去:李麻子依旧躺在最靠近门口桌上,一张麻脸对着门口,脸上比云梦山的白雾还白,没穿外衣的身体也是苍白,所幸身上没有麻子。

  张陵想:“我不久前才到酒楼,李麻子一直一言不发脸色苍白,难道我碰到诈尸了?”他妙想天开一阵口中默念:“老李啊老李,我们无冤无仇,是谁害了你,我一定给你报仇。”他再瞟向李麻子没穿衣服的苍白身子,似有鬼神相助般突然明白:适才那小我私家不是老李,是脱了他的衣服故意扮作他的样子!他这么一想明白,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那人怕露馅所以不跟我不说话,也完全不像平时热情。

  他再看老李的样子,硬邦邦的手臂垂在桌边,肯定死了不止半天。老张头说过,人死久了,身体就会又冰又硬,更确定了他的推测。

  张陵心里的一个疑惑刚想明白,又有许多疑惑接踵而至。

  谁害了他们?

  为什么害了他们?

  又为什么扮作老李?

  他一时想不明白,一拍大腿站直,心想:“我这么站在这里,万一被人看见岂不被冤枉杀人。回去慢慢想。”他顾不上打酒,推开后院门张望无人,快步而去。

  他刚走出几步,脖子上一凉,不敢再动。

  “难道是凶手?”他心惊,身体像死人一样又冷又硬。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进耳朵,“偷偷摸摸在这干什么!?”

  张陵觉得声音耳熟,一面慢慢转身,一面慢慢说:“我是来打酒的……”没有说完就转身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容,他绝不会忘记的面容。飞度正把长剑带鞘抵着他脖子。

  原来飞度中午时教训老张头和张陵不成,手上反而被突然泛起的天心用撼天打出了外伤,肿起老高。他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上了药,恼恨之余削烂了不少大树,出了一口恶气,累得躺在一根断树干上边休息。他见天色差不多快日落了,就赶回仙酒楼与天下盟余人汇合。

  他刚到仙酒楼边小巷,见一小我私家影缩头缩脑地从后门张望走出酒楼。飞度心想:天下盟余人都在楼上,这人到酒楼也不知偷偷摸摸干了什么,这人的行迹肯定有鬼,非要盘问清楚。于是展开轻功轻轻跟近。他修为远高于张陵,就是正面脱手也是一招制住,从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剑架住了张陵脖子。

  飞度凑近一看,是早晨碰见的张陵也有些受惊,轻笑中长剑又归鞘背负身后,说:“怎么是你?”

  张陵见是老冤家,却毫无惧色说:“怎么,又想找鬼谷派的晦气吗?我已经拜月风先生为师,可不怕你。”他下午已经听说了飞度在悦来楼中和鬼谷派、神农派的过节,因此直言不讳。

  飞度脸上肌肉一抖,随即有些可笑说:“你师父也不配给我祭剑,我懒得和你这个无名晚辈盘算。”

  张陵心想:“我师父是众位同门师公辈份,他口气也真大。”心里气愤说:“你连我天心师伯一棍也接不住,另有什么脸跟我师父动手?”

  飞度不拿剑的伤手在背后依旧隐隐作痛,他狠狠逼问:“你到底在这干什么?”

  张陵想起那些死人,尽量装作无事说:“不劳你费心。”转身就要走。

  飞度看出他神色张皇,说:“跟我回去交接清楚!”一手突然掐住他脖子,将他身体叉起来。张陵马上呼吸困难,双脚猛蹬,只感应眼前徐徐模糊。他正要感应窒息昏厥,突然腰背屁股一痛,呼吸也随着流通了。

  张陵低头猛吸几口气,见眼前是片地板上,抬起头,吕贤、不小另有适才仙酒楼七层的几人都在桌上坐着,飞度站在他身旁。原来飞度适才叉着他脖子,一口气登上了七层。

  飞度一指坐在地上的张陵,说:“你快说,是不是鬼谷派让你来打探消息?”接着对吕贤等说:“这小子叫张陵,跟月风、梨婉、天心他们是一伙的,已经拜了月风为师。”他瞥见吕贤脸上的惊讶,心中自得。

  不小先是一脸错愕,接着说:“难怪连赏钱也不要,原来是来打探的细作。快说谁派你来的?”

  吕贤说:“多亏飞度师兄,原来你突然离开,是为了众人宁静盯梢了。要是真让奸人作祟得逞,结果不敢想象!”

  飞度笑笑说:“列位都没有发现,我不外是凑巧而已。”

  雷云听他嘴上谦虚,却态度轻慢,明显在踩着众人邀功,因此不悦道:“飞度先生真是好本事,改天可要领教一下。”声音虽低却让所有人听的清楚。

  飞度双手一背:“现在就要落日,就要夺经了。日后肯定向雷云道友讨教。”

  雷云一哼,吕贤已经抢先说:“列位,照旧问清楚情况,天下盟年轻精锐在此,绝不容有人在眼皮底下搞鬼。”

  飞度用脚尖碰碰张陵后背:”快说!谁派你来的?“

  张陵用力呼吸,总算缓过气,心想:“他们还没发现那间死人的屋子,否则也不会这么问我了。这时天心师伯可救不了我了,只好想措施拖延一下。”他咳了几声说:“我本是来打酒的,适才是这个叫不小的硬拉我来斟酒,就是他派我来的。”说着一指不小。

  不小从凳子上弹下,举起宽大手掌作势欲打,被雷云拉住。他吼道:“放屁,我怎么会害自己人?你到底来干什么?”作势要打下。

  张陵说:“适才我说的清楚,难道你要杀人灭口?”

  “等等,”吕贤说,“雷云、玉灵、斩文你们三位来问吧。”

  不小见吕贤让余人询问,为体现清白,跳起往板凳上重重一坐,闷头喝酒。

  雷云说:“请玉灵师弟来问,他要不老实说就先尝尝台甫鼎鼎的佛山玉骨钉。”

  斩文说:“玉灵师兄,请。”

  他们之间虽然在一个天下盟,但是各自又在差异门派,晤面便以平辈相交,按年纪分师兄弟巨细。

  玉灵慢慢转动拇止亓玉扳指,同时说:“你解释清楚,真是鬼谷派派你来的,我们也是找你师父月风兴师问罪,不至于为难你。但你如果稍有虚词我就不客气了。”

  张陵慢慢站起说:“事情说来可长了,就怕他不让我说。”他指着飞度。

  飞度有些忏悔把他带上来,却只能硬着头皮说:“说重要的事情!”

  张陵说:“重不重要,我不说出来各人怎么知道呢?难道飞度先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说的?”

  “你!”飞度后面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

  吕贤觉得好奇,说:“尽管说清楚。要是误会了张陵兄弟,我给你赔不是。”他见过月风确实风姿绰约,连雷鸣都败在他手里,对他有所忌惮,因此言语中反而客气起来。

  张陵说:“我明明是来打酒的,这事多数是飞度先生公报私仇,把天下盟看成他的了。要搪塞我,直接动手就是,何须惊动这里许多人?”接着说了飞度因听了“鬼谷派”几个字,拿他和他爹老张头泄愤,厥后被天心拦住、赶走等等,厥后在仙酒楼外被飞度借着盘问抓来报仇。

  飞度哼一声,不置可否,脸上越来越难看。吕贤了解飞度,不是的事,他绝不会认可。

  张陵接着说:“我来打酒的时候不小来了,把我当成酒保拉了上楼,我不想多生事端便斟完了酒。回去时就被飞度抓来了。”

  不小点颔首:“他说的不错,是我没有问抓了他上来。”

  飞度早已满脸通红,说:“你明明偷偷摸摸在那里张望,还敢狡辩。”

  张陵说:“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信不信由你们。”接着往地上一坐,一副不愿走的态度。

  玉灵一直默不作声,突然说:“既然你是来打酒的,怎么空手回去?这么大的酒楼难道会没有酒了?”

  张陵答不出来,一时愣住了没说话。

  “我逮到他的时候,他两手空空决不是来打酒的。”飞度急遽增补。

  吕贤等人都觉出张陵有鬼,神色不善盯着他。

  “快说你来这里干什么!”飞度一脚踢上他后背。

  张陵吃痛,缩起身体,心想:“要是后厨死人的局面叫他们看了,我可真说不清了。”因此咬住牙齿,紧闭嘴巴不说。

  玉灵转动一下玉扳指,说:“你不说,可别怪我。”右手一扬起,三枚暗器往张陵胸口射去。

  张陵哪是他的对手,更况且离得又近,胡乱伸手去挡照旧中了暗器。

  余人几多都听闻过玉灵的玉骨钉厉害,见他发出的暗器毫无声响,透骨而入,都不禁暗赞一声妙手法。

  三枚暗器排成一竖条轻松射中张陵胸口。他低头看胸口,毫无踪迹,适才胸口一痛犹如错觉,他抬眼见众人的脸上冒出看死人的冷漠。

  只听玉灵说:“不用找了,这玉骨钉已经钉到了你的骨头上。”

  雷云颔首说:“玉骨钉发时有形,中时无形,实在高明。”他在众人中隐隐修为最高,肯说一声高明绝不是抬举。

  玉灵说:“雷云师兄一眼看出玉骨钉的精要,实在令人佩服。”他从桌上端起酒喝了一口,才背对张陵说:“你快说有什么目的。否则一会痛起来就没力气说了。”

  张陵冷笑:“你们有本事就问,我鬼谷派的可不是软骨头。”把头一甩,盘算主意咬死不说。

  玉灵双手一合,捏了个法诀,拇指、食指、小指并立,一道金灵力跃出。这一道灵力犹如夏夜流星,带着光华把室内照亮一瞬,接着分成三道钻进了张陵体内。

  张陵哼了一声,俯伏地上,依旧咬紧牙关。他不停哆嗦的手指节捏紧,似乎能削弱体内的痛苦,可那痛苦不光没有一分削弱还越来越强。他只觉得体内中了玉骨钉的三处地方疼痛不堪,这三处划分长出了无数细密尖刺,刺过全身,同时把疼痛也充满全身。片刻,那疼痛似乎漫出了身体,化成汗水细流,把他衣服全部汗湿。

  张陵双眼圆睁,两手险些抓破烂地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在这些厌恶的人前作声丢丑。然而无尽的疼痛一阵阵攻击这脆弱的念头,要把这念头摧毁。他闷声重哼一声,昏了已往。

  玉灵本以为张陵肯定像杀猪一样嚎叫,大出意外,说:“就算三、四境修士中上一枚玉骨钉,片刻也要叫破喉咙讨饶,这小子中了三枚竟然不作声。”

  飞度看着张陵昏已往后依旧狰狞的脸,说:“真是个不怕死的,他曾抗住我五成灵力重压,没出过一声。”

  玉灵慢条斯理地说:“别急,还没有人中了玉骨钉不叫作声的。”

  飞度见玉灵成名绝技在这小子身上失灵了,有些幸灾乐祸说:“玉灵先生的玉骨钉想必是没有用足力气,哈哈哈。”

  玉灵冷哼说:“你所使灵力不外是外力,这玉骨钉却是从体内跗骨,刺穿筋、肉、肌、肤,虽然细不行查却无处不在。你若觉得我没用力,只有亲自试试才知道。”

  吕贤说:“诶,列位何须因为这小子使气。既然他不说,就多吃些苦头……”

  玉灵正要用酒把张陵泼醒,就在这时,“呜——呜——呜”,连绵长响从远处飘来,如同远古野兽嚎叫,盘旋在仙谷镇上空。这声音虽然降低却浑朴无比,一听便知是以兽角制成的长军号发出,而且只有灵力充沛的修士才气催响,否则也不能这样清楚笼罩整个镇子。

  吕贤、不小、玉灵、飞度、雷云、斩文站起身。此时夕阳刚落,这次招贤夺经的组织者终于开始召唤定时抵达的大批修士。

  “通知所有盟内修士出发,去声源处。”吕贤又看一眼张陵说,“把他带上。”不小伸手捞起张陵,扛在肩上。

  仙谷小镇又沸腾了,各处点起火炬,照得所有脸孔通红。虽然许多修士可以释放灵力照明,却没有一小我私家这么做,有时候多出一丝灵力就足以在斗法中分出胜负。火光中的人们吐出气息,在低温中酿成白色一团雾气,此起彼伏。修为更高些的修士,气息悠长,呼吸便不见白雾。

  人潮如织,不停向镇子外移动,其中一波人穿过人潮往声源赶去,是驮着梨婉的月牙、海棠、梨升、月蝶、天心、天惑、苏颖、无心与另外三名鬼谷派门生。无名有伤被留在了老张头家中。

  军号声一直不停,却在移动,牵引着所有修士出了镇子往北而去。

  道门众人顺着声音而去。经过三四里路,来到一处宽阔平地,能望见云梦山背。只见远处似有野兽蜷伏,亮起了许多眼睛,放出穿透黑暗的光,在黑黑暗吸引着他们的注意。这些眼睛一字排开,足有几百对。

  月牙作势要虎啸驱逐这些野兽,天惑拍拍它说:“不要叫,那似乎是什么法器发出的光,野兽眼睛反光这么远看不着。”众人快步走近,每一只“眼睛”都是一团亮光柔和凝聚为一点,再近一些,只见莹白明珠发出连续的奶白灼烁,这些明珠划分镶嵌在木杖中,插在地上。每根木杖半人长,都是铁树杆制成,足有三百之数,制式一模一样。

  天惑拔起一根珠杖细看:珠杖发光的明珠内火灵力连续绽放,像个小太阳无穷尽地闪耀辉煌,是一件被术法炼制过的法器。他眼中映射着喜悦的光线,说:“这可是好工具。先到先得,快去取了来。”

  各人依次都取了一只杖子,连月牙嘴中也衔着一根。

  天惑还要再拿一些,听梨婉说:“天惑师兄,这些珠杖赵国既然任意摆在这里,肯定与比试有关,想必早想好了有人会多拿。我们不行贪多,免得有诈。”他只好叹气放回去。

  天心用撼天一头挑着珠杖在天上打转,说:“赵王可真阔气,还没比试就送宝物。”

  苏颖、海棠都是女子,见这珠杖上的明珠浑圆剔透、发出柔美辉煌,连铁树杆上也镌刻有细腻精美的花纹,爱不释手。

  梨婉也不住细细抚摸木杖上的纹路。“你们看靠近明珠下面的图案,”她把手中珠杖举起,“难怪这次没见器魂宗的门生来加入,原来他们被请去炼制这些珠杖,这样精良的法器也只有器魂宗的人能炼制。”

  众人仔细视察,明珠下三寸处,果真有小我私家身蛇尾女子高举坩锅,若隐若现藏在镌刻出的纹路中,只有细看才气发现。梨婉因为从小就对上古门派的传说感兴趣,因此对各门派传承都有些了解,才拿在手上一会就轻松看了出来。

  器魂宗是女娲后人所建设,与神农派同是上古门派,虽然同是上古道门一脉,但器魂宗敬奉女娲,而神农派敬奉神农氏,也就是炎帝。道家虽为百家之首,然而到了今时今日,不管是道门的上古传承,照旧老子总结道门奥义的兴起,相比两显(儒教、墨门)的兴盛早已显得势衰。

  这时后面的大批修士已经如同潮水涌来,天下盟是当先的最大一股浪。天下盟一到,先取了近两百珠杖。在吕贤的约束下也是一人一只,没有多拿,他也想清楚了多拿没有益处。剩下珠杖的不外百余,再后到的人抢先争夺,剩下的人立刻就落了空。最后面的人只听见,“我先看到的!”“撒手!”“交出来!”种种争吵响起,在平地上散开,落后的人连争夺什么都没瞧见就打了起来。

  这珠杖虽然也不是无法求得,但大部门修士一生也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器。只有到达六境神谷境的修士才气用灵力炼制灵器、法器,甚至神器,可炼制法器费时费心,就算到了境界,通常也炼制给自己用,死后传给门生、后人,所以没有传承的门派上上下下也没有什么法器。

  有数十人为了抢夺珠杖已经放开了手脚施法屠杀,灵力一出五色交辉,脱手的人最低也有三境修为。来云梦山的这一路上各门各派已经不知明争暗斗了几多次,这时一看到如此精良的法器立时红了眼。徐徐争夺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外围不明所以的人看到不顺眼的也莫名其妙动上了手。

  “全部住手!”一声呼喝如同暴雷,穿透所有人响声,人群中能见一个高峻突出的壮汉在喊话。是两仪门雷鸣。

  天心支起撼天,踩着竖起的一端望去:

  不少人在这声爆喝中呆立不动,另有不少人在叫喊、争夺。雷鸣闪身进了人群中,抓起两小我私家。这两人一人抓住珠杖一端,都不松手,此时被突然雷鸣抓住举起,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被重重摔在地上昏了已往。珠杖滚落在地上,周围的人鉴于他的这股威势,一时竟然没有人去抢。

  平静如同涟漪扩散到开来,所有人都平静下来了。

  “诸位道友,”一个气派的青年高声道:“在下天下盟吕贤,请听一言!我们还不知设下什么比试,不明所以去争夺这法器,岂不是徒劳无功。不如静候……”

  “你们天下盟的人人都有,少来放屁!”

  “对!把他们的抢来!”

  “天下盟仗势欺人,把他们赶走!”

  ……

  吕贤也是一愣,他没有料到众多修士此时聚在一起声势壮大,天下盟的不到两百人显得就有些不足为道,因此有人敢直接辱骂他。天下盟在仙谷镇霸住仙酒楼,控制其他人收支,许多修士早就对不满,此时人多胆子大,听了天下盟的少主出来指手画脚,登时炸开了锅骂声不停。

  啪、啪、啪、啪、啪……

  一长串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听来如同一串爆竹声响,种种挑衅天下盟的声音马上弱了下来。这一阵密集的声音险些在频频呼吸之间连着响起,只见一道人影窜梭在人群中,随着那人影经过不少人捂住了脸,这人竟然在片刻内打了这些三、四境修士的耳光,而且被打的全是辱骂最凶的人。

  再看中了巴掌的人,轻者面目红肿,重者吐出带血的牙齿,修为弱些的人直接昏了已往。这一道身影兜了一圈又停在了吕贤身边,有气无力说:“天下盟少盟主说话,不敬者掌嘴!”声音虽然不大却笼罩了万余人。

  马上平静了下来。在嘈杂人群中听声辨位准确找到那些挑衅的人,就很不容易,况且又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上一耳光,就更难了。最先挨打的人还能当做是不小心,可最后被打的人已经听到了耳光声,有所防范照旧中招,那人的轻功与武术之强确实足以震慑众人。人群中险些是同时平静了下来,不再争吵。

  吕贤由衷赞美:“雷云师兄好修为!”接着环视静若处子的一大群修士,满意所在颔首,似乎只有这样的平静才气配上他这样的身份说话。他张开嘴,准备接上被打断的话。“列位,我们不如……”

  “天下盟好威风啊!”一个少女娟美的声音响起。

  吕贤脸上紧绷,吐出几个字:“请站出来说话!”

  不少挨了巴掌的不禁为说话的女子担忧,纷纷去看说话的女子是谁,却没瞧见。雷云身子又一闪,看来孱弱的身躯竟及其迅捷,到了那女子作声的地方,用手扒开几人检察,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他泛白的脸在手中珠杖灼烁的照射下显得苍白,眼神四处扫射却如同猎鹰在寻找猎物。

  “天下盟又要仗着人多欺负人了?这里有上万修士,可不怕。”少女的声音在另一处响起。

  雷云正要动身,只听一个男子喊一声:“还往哪里躲!”这男子替雷云脱手,随声而动已经钻进人群中,一瞬间穿过了人群,来到女子刚说话处。

  只见白光一闪,随即叮的一声,是尖锐悠长地金属碰撞声响起,是这剑的响声,一柄剑飞上天空。此人正是飞度,找人,出剑,剑飞,转瞬间已经发生。人群随后中有惊愕呼声零星响起,似才反映过来。

  这剑直飞上天,接着在许多人的注视下飞向高空:那不是一柄普通青铜剑,而是把铁质利剑。铁质很难铸造,能用铁剑的除了以剑为法器的剑修,便只有蜀山天剑门这样大门派的精锐门生。适才正是天剑门的飞度钻进了人群,飞起的剑也是他的。

  天心等人看了半天热闹,偷偷可笑——他们早已听出戏弄天下盟的少女是若冰,她肯定是听说天下盟在悦来楼以众敌寡的事,故意来戏弄天下盟的少盟主。在道湖谷时天心和天惑两人没少被她和月风种种开玩笑,谁也没想到儒教如此娟美大方的女人,堂堂荀子的亲传门生,竟会跟月风这个爱出鬼点子的厮闹。

  天心、月蝶、天惑都知道以她修为单独对上飞度绝不会亏损,但他们与余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都慢慢靠近已往,以防天下盟群起攻之,准备伺机相助。

  “左右为什么挡我的剑?”飞度声音响起。

  “你拿的不是剑,是把凶器。”一个有穿透力的男子声音传出。

  原来是这人一照面击飞了飞度的剑。

  天心想挡下飞度一剑并能将剑振飞,这人修为远超飞度,难道是若冰的师兄,儒教的青牛护法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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