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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风重鸣

第十四章 心竹山庄

道风重鸣 鲶鲶有鱼 4608 2020-09-23 08:30:00

  阴云罩月,在弥蒙的月光渲染下隐约可见小路,一名壮汉带着一名抱虎少女与两名少年赶路,几人不走大路上,只在路边林间穿行。四人一虎边走边检察沿路细节,似乎正追随什么痕迹前进,接近三更时,几人突然在岔路口一颗枯树下停住。

  朦胧月光给四人身上镀了一层淡淡光霜,壮汉魁梧横练、气势过人,一个持长棍的俊俏少年行动灵动机敏;另有一对白衣男女,看来十五岁上下宛然金童玉女,少女抱着白色幼虎像仙女夜访人间,而白衣少年背后印着一个鲜红鬼字,带着些诡异。

  这四人虽然是司马风、月蝶、天心、天惑四人,他们停在一颗干枯的树干下,司马风与天惑小心瞧着树干上横斜划着的一片印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鸟兽无意留下的抓痕。但树上的印记很深,而且每一处都一样深,显然是有人用尖锐细物刻出来的,最后一横上卡着根比头发略粗的细枝,软绵绵垂下,树皮破损处照旧新白色,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天惑说:“司马风,你看!这是你家平时通报信息的灯号吗,我该不会看错吧。”司马风说:“绝对没错,我从小用来和李家羽、翼用这灯号来传讯玩,是我娘教我的。”天惑对余人解释树干上的记号:“上面说,’死士劫人,出锡山前必救回。’”

  司马风说:“你们说是谁留下的信息,我被掳走到现在只有天惑知道我下落,其他人绝不行能知晓,记号又是才留的,上面肯定是说我娘被劫,要被带到锡山了。”

  月蝶轻轻伸手去摸记号,摸到卡在最后一笔上那只不起眼的细枝,稍微用力一捻,枯软细枝就断了,她用指尖捏着断下的泰半,另有小半枯枝残留在记号上。她说:“你们看这细枝,树上的印记就是用它刻下的,能用这样软的工具在枯木头上刻出痕迹,留下印记之人修为高得令人惊叹。如果他是去救人十拿九稳。”

  天惑再去细看那印记,每一笔都简朴直接,却又深刻极重,不正是墨剑的手笔!

  一阵秋风扫过,天惑打了个冷颤,他立刻想起那天集市上撞上的中年男子,麻质衣服,笑容可掬,他此时终于那人是墨门高人星芒,一定是星芒在现在下印记。他不禁假象,如果他当日用文拳贸然欺近举事,在他空门大开的片刻,星芒只消用这根枯枝一扫他脖子,他就再也吃不了饭了。墨门钜子,也就是星爵先生,是司马风启蒙师父,他的师弟星芒去救寻司马风的娘理所应当。

  天惑被师弟天心拍拍肩膀,吓得一惊,说:“干什么,吓我一跳。”

  天心说:“泰半夜做什么白昼梦。师兄常在江湖混迹听说过这号人物没?”

  天惑马上一哼:“师弟,这位前辈说来不巧,我前几天还叩拜过,是一位穿墨门高人。我连他半招也接不住。”天心立刻登上斜立着的撼天说:“师兄真是人面广,以后见到了他也带我聆听教诲。”司马风说:“天惑师兄说的是星芒先生?嘻嘻,天心师兄,天惑师兄也能带你听听星芒先生的教诲,保证让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哈哈哈!”天心喜得眉飞色舞,不知司马风正在暗戳天惑那天的糗事。

  司马风接着说:“墨门门生十万,人人熟习武术,尤其剑术,险些人人都市墨剑,但剑锋如此平和稳健的只怕不多。这里极印记多数是星芒先生留下的。”

  天惑干笑两声说:“可星芒先生怎么知道司马祖传讯的灯号?”

  司马风说:“那就不知道了,也许他也认识我爹。”他说的印记,不仅司马家会认,而且李家也会认,两家带兵时,前后衔接的队伍常以此相同军情。至于这套印记是谁教的他也不清楚。星爵与司马风父子亲近,星芒会用这套印记传讯,司马风也不觉得奇怪,这样的巧妙法子说不定照旧墨门传出的。

  几人又讨论一番,确定这记号是星芒留下,他已经前往锡山救人,司马风心中因此安宁不少。墨门十万门众,众口相传他是墨门数一数二的妙手,绝不会浪得虚名。

  月蝶说:“咱们立刻去锡山,说不定能帮上忙。”

  天心说:“死士人多,那天来围住道湖谷就有十几人,如果多点辅佐就好。”

  天惑对司马风说:“我们去锡山,沿途正经过赵正的落脚处。他修为过人,要是能资助一二那不是越发稳妥。”

  司马风拍手说:“这主意好,我们一见如故,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他又接着轻叹口气。“这一路劳烦各人奔忙,我实在愧疚。”

  天心把一个核桃木弹弓伸到司马风面前一晃,笑嘻嘻说:“这弹弓我知道是你的,就送给我做答谢了。”又问天惑:“师兄,你是不是该再送个晤面礼我?”

  天惑哈哈一笑:“难得各人同心协力,这就上路吧……”说着便展开回风诀迈步离开,月蝶抱了月牙跟了上去。

  随着小路走到三更末,四人都没有困意,只有月牙呼呼在月蝶怀里睡得香甜。一路上各人谨慎万分,既怕遇到死士,又怕遇不到,一路顺畅无比没见半个死士,也没见秦国的供奉修士再泛起,于是众人推想星芒先生沿途先一步追去,把障碍早就扫清了。

  天惑约莫知道赵正那处地址所在方位,领路前行,其余人紧随其后。此时他将墨门绝顶轻功使用熟练,大步而行,在乱石、枯枝上如履平地,只觉心中酣畅。

  他们又走片刻,远远见一座山庄背山坐落,路边两侧种满了矮小紫竹,在竹林中踏过半里小径悠悠转转而行,如同远离了世间灰尘。赵国境内气候经常严寒,竹子本就不容易存活,居然有这么偌大一片矮竹林,实在稀有。走在竹林间呼吸,淡淡竹香沁人心扉,让人神往南方。

  从竹林小路穿过,庄子周围是竹篾皮体例的篱笆墙,围成一圈的篱笆空出一大段缺口、嵌着庄子大门,门户大开却让人不敢迈入,似乎示意“这门后就是山庄所属,闲客止步”,比起关上门更有威慑。大门上有片状若流云的红木门匾,刻着“心竹山庄”四个意境超脱的大字。偌大一个山庄,不是朱门石柱,似是简约促成,其实精心部署,反而大气特殊。

  司马风心想,赵国皇亲贵族的别院与赵兄的山庄一比,啧啧,那帮人简直像一群土财主。

  来到门下,司马风刚要问门,已经有小童迎出来,似乎正等着迎客。

  小童躬身行礼,说:“司马先生,我家主人恭候多时,请各人在正厅休息片刻。”众人都有些惊讶,难道这里主人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否则怎么在天未亮时就在迎接。

  众人随着迎门小童入内,所过之处的花木一支一叶修剪整齐,许多树木的树叶浓密被修剪成各色鸟兽的模样,全都栩栩如生,像要扑出树叶奔走、飞翔。天惑就是在HD赵王宫内也全没见过这样精巧手艺,只觉得叹为观止、不虚此行。

  众人到了一处大厅安坐,有侍从来沏茶,精美点心,送上各色八盘,托在银盘里呈上。众人见天还没亮就有众多侍从,如此款待周到,要不是司马风与赵正约过了地方,就要以为走错了人家。不外天惑已经见责不怪了,那赵正用金丸做暗器的阔气,天下置β也没几小我私家能学得会,心中对他家世配景充满好奇。

  天心、天惑早就饿了,拿起点心就猛往嘴里塞进去,发现味作独具匠心,即不甜腻也不淡然无味,手嘴越发快了几分。嘴里一边吃一边夸赞厨子妙手艺;司马风虽然饿了,但是心想他来托人资助,这样也太不客气了。但随即又想,自己从前哪顾什么礼节排场,何须故作姿态,也放宽了心随着大快朵颐。他此时长高了,饭量自然更大,胃口非同小可。

  月蝶第一次出道湖谷,想也没想过天下另有这样精致的点心,只见各色点心精美别致,也一样尝了些,连怀抱的月牙也试着喂了些。月牙明明是只吃肉的老虎,竟然也不挑,都张口接着。

  几人上门是客,马上酿成了上门食客。

  众人坐下不到半顿饭功夫就把盘子扫空,天惑摸掉嘴巴上碎屑,说;“想不到糕点能这么美味,就是少了酒。”

  一个爽朗笑声从后庭传来,说:“难得贵客惠临,来人快上些小吃酒水。”随着一其中等身材的青年走进厅里,身穿紫色锦袍,笑脸红光满面,他腰佩和田暖玉,就是与司马风泛论枫林的赵正。

  他话音后不久,仆从端来精致小吃与酒水,和适才点心都不重样。

  天惑等人见赵正待客殷勤,不嫌弃这些寒酸客人,从心底佩服,连忙与众人起身致谢。

  赵正急遽请各人安坐,才在主位上坐下,说:“那天一别,司马贤弟一定也意犹未尽。列位来了都是挚友,只有放开了才是真心相交。”

  天惑说:“好,似赵兄这样的胸襟气派,我可交定了你这朋友。”天心颔首说:“就凭这里的美味点心,我也交定了你这朋友。”

  众人大笑一阵,都觉得这样单纯直接,反而拉近了距离。赵正见多了正襟危坐的客人,只觉得司马风等人都很热情、有趣、简朴、直白。

  司马风向赵正介绍说:“这些都是我的同伴挚友,因为些私事跟我同行,今天我们能欢聚一堂可真是痛快酣畅得很。”他见赵正这样热情招待众人,反而欠美意思提救人的事情。

  赵正目光随意扫过几人说:“既列位然是司马兄弟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还不知列位高姓台甫。”几人中只有月蝶他在枫树林没碰过面,此时见她虽然年幼却透着出尘之姿,就连那只小白虎也灵性过人,因此对几人更是着意接纳。

  司马风把道湖谷月蝶、杨武派苍古先生传人天心、天惑都向赵正介绍一番。赵正听了后,向几人又行礼见过。

  天心开门见山问:“赵正兄弟,不知你师从什么门派,身怀绝技还如此谦虚。”

  赵正说:“我倒是没有正儿八经的拜过师,也谈不上什么门派的,修习的多是祖传的一些粗浅术法,怕你们笑话。我本是HD祖籍,这山庄老宅也是上辈传了下来,这趟来赵国办些正事,顺便也来安置下祖宅家业。”

  ……

  众人攀谈好一阵,司马风虽然尽量神色如常,可赵正已经隐隐感应司马风言语间不痛快酣畅,似乎有些为难事。其实就是天心跟他相处不久也能看出些眉目。司马风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娘至今不知安危如何,这样的大事在心里折腾,脸上自然藏不住。

  赵正与众人聊了一阵,见再无话头于是爽性问道:“司马兄弟可是碰到什么不方便的事情,说来我倒是可能帮衬一些。”

  司马风谢谢地看他一眼,爽性地说:“家母前些时日被秦国死士劫走了,还没宁静接回。”他说完心里有些忐忑,一是怕赵正无心相助,二是怕他有心无力。

  赵正听了一惊:“另有这样的事情。贤弟应该早些跟我说,何须这样见外!你稍等,我也有些关系在两国接壤处,也许能帮上忙。”赵正紧接着问清楚司马母的长相特征,高声招呼一声,“来人!”

  应声便有一个便衣平服的男人从屋顶上轻飘飘落下,他附身在赵镇身前,听了赵正一阵耳语就去了。他出门也是轻飘飘的,仅看轻功便知道是个妙手。

  天惑、月蝶似早知道刚那人藏身暗处,丝绝不见惊奇,而司马风、天心从进入山庄都没察觉这么一个活人,心里悄悄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人从轻功看来肯定擅长潜伏谋害,要是蓦地被他偷袭置β要亏损。

  赵正暗赞,“这几人只怕和我一样都有四境修为,能以神念探查外物。”他说:“司马兄弟放心,我已经派出全部人手去查探,并借机营救,不久会有消息。你只管放心在这里期待。”说得轻描淡写,又确信无疑,他脸上的心情像已经把人找到了一样。

  司马风见他这样大包大揽,心想天惑说“出门遇朱紫”,倒真让他说中了。司马风虽然一开始就为了寻母而来心竹山庄,只盼望赵正能一人着力就满足了,但赵正这样倾力相助,远远大于意料,他一时谢谢地说不出话。

  他站起身,深躬到底。

  赵正扯住他,只清淡说:“小事一件,等救了人再谢不迟。救了人后肯定好好宴请各人。”他见众人栉风沐雨,早已看出他们为了这事一直奔忙,没有好生休息,接着也不再闲谈,唤来庄中管事,让他好生款待众人先在西苑住下来。

  天惑众人来到西苑,嘱咐那个管事,放些吃食酒水到这里后就不要再来打扰。他遣走了管事,轻声对三人说:“这山庄只怕不简朴,随处透着股神秘,虽然赵正漂亮好客,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照旧要小心万分,不能独处大意。我们两人一队,两人轮流休息,有些防范总是好点。”

  他在几人中经历最多,因此也最谨慎,只觉赵正有意对几人遮掩身份,此时几人身处别人的土地上,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接着他对天心说:“师弟你跟我来。”说完天心与他同入一屋子,进屋关了门。

  他们一走留下司马风、月蝶两人杵在门外院中。

  司马风与月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相对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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