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伦敦，五年前

　　李洛突然觉得心里泛出一丝酸楚，不适应林穆的这种客套和疏离。她甚至有些纪念多年前在伦敦，她照旧他组里的实习生的日子。一瞬间的模糊，林穆已经离开了聚会会议室。

　　李洛看着没人动过的早点，叹了口气，和会务说，“请你把它们带到廖总办公室吧。谢谢。”她又看了看表，10:25，不如现在回家，先眯个两个小时，然后再去办公室，和莫飞具体商量。

　　拎着包准备去电梯间的时候，舒秘书向她跑来，往她手里塞了把保时捷的车钥匙，“洛总，周总说，现在这辆车没有人开，你摇号也麻烦，就你先用着吧。车我停在地库的G2-451D。”

　　李洛往周诗亦所在的玻璃聚会会议室看去，扬了扬手里的钥匙。周诗亦朝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李洛看了下手机上，周诗亦的信息，“不是送你的，项目结束了送还。”李洛想了想，给他发了条消息，“那多谢啦。”

　　回抵家后，李洛直接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这一睡才两个来小时，颠倒模糊的梦境却把她拉回了许多几何年前。

　　李洛认识林穆是在五年前。那时，她本科结业，拿到了T行在A市债务资本市场一份六个月的实习。李洛拖着全部家当，从纽约飞回A市，暂时借住进了挚友谢之遥租住的公寓里。两周的入职培训后，李洛得知自己被分到了Rachel和林穆的组，看的项目会是中英跨境的债务融资。

　　卖力分配项目的小姐姐听说她的去向，心情微妙地说道，“妈呀！祝你好运了李洛，你会学到许多的。呵呵呵呵。”

　　李洛回到公寓便兴冲冲地和谢之遥说起接下来的项目部署。谢之遥立刻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著名的雷丘+宅兆组合吗？说的就是Rachel和林穆啊！一年前我才刚入职T行，在他们隔邻组。暑期实习的时候，林穆的项目来了一个O大的小妹妹。O大，O大，O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小妹妹干活卖力、技术超强，那就是一头高颜值的牛啊。唯一不足是英语听力照旧不够过关。”

　　“然后咧？”

　　“我听说，有一回和律师的聚会会议上，小妹妹应当是要做条记的。可是她听不懂对方律师奇怪的苏格兰口音，或许是漏了一些细节？具体我也不清楚啦。宅兆虽然没有现场发作，但是转头就找雷丘说要开人。虽然那时的宅兆还只是个助理，但是雷丘素来以他为准。原来小妹妹十周的暑期实习，三周都没已往！厥后的七周，她应该是有一个悠然自得的暑假咯。”

　　投行的老例是每年都市在实习生中择优发全职留用协议。李洛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挺有希望的，听了这些却有些发怵。时间在她的惴惴不安中，到了进组的第一天。

　　雷丘作为组里的执行总监，一早就请她去喝咖啡，介绍组里的情况。雷丘是英国人，梳着精致的金色短发，踩着一双亮黄色的平底鞋，啪啪地往前赶去咖啡店。李洛别扭地踩着高跟鞋，硬着头皮跟上她的脚步。

　　细心的雷丘停下来，扫了一眼她的鞋子，就笑了，“我给你说个小秘密，以前我也总是想要实验高跟鞋，你知道为啥最后放弃了不？”

　　“为什么？”李洛谢谢她放慢了脚步。

　　“两年前我在伦敦要晋升执行总监的时候，需要和大组里的几位合资人面试。作为组里唯一的女性候选人，我专门挑了双高跟鞋，显示我的气场。”她们走到了咖啡店，雷丘为李洛拉开了玻璃门，示意她先进去，“结果，我在进聚会会议室的那一刻，就摔在了地上。哈哈哈，是不是很悲剧？”

　　“哎，好惨！”李洛徐徐不像刚晤面时候那样拘谨了。

　　两人落座，雷丘简朴介绍了组里卖力中英跨境债务融资的三位VP。啜了咖啡，她继续说道，“林穆刚刚上手的Project Jansen，需要在伦敦和国内两头跑，我觉得是最需要你资助的。你的签证在入职前人力部门也已经帮你搞定了，是吧？”

　　李洛连忙说是。

　　雷丘满意所在颔首，“下周一林穆从巴黎回伦敦，组里的分析员切尔茜会和他一起。你最好周末就到伦敦住下，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李洛嘴上允许着，心里却想起林穆可怕的听说。喝完咖啡，雷丘带着李洛稍稍熟悉了下情况，便自顾自忙去了。于是李洛迅速收拾了一些行李，踏上了两天后飞往希思罗机场的飞机。

　　时间很快到了周一，刚到伦敦，时差都没完全倒过来的李洛，一早五点就起了床。五点半的时候，邮箱里跳出了一个名为“中英跨境投资现状分析与展望”的聚会会议邀请，是林穆转发的，消息很简短：“接待入组。”

　　由于刚进组一周，上午的聚会会议开始时，李洛只是做了导引和资料的分发。她紧张地扫了一眼入座的私募大佬们，几十小我私家中，竟然只有两位女性。

　　她本以为出了工程学院进入金融，会到一个男女均衡些的情况，看来是想错了。参访团的领导们在聚会会议室里围坐了一圈，中间的空场放着投影仪，白板，和一些叠放了资料的桌子。

　　聚会会议的目的很直接，投资银行经常需要拉拢私募股权和风险投资机构，作为自己的资源池，在客户有资本需求的时候，实时给予支持。而行内研究部门组织的行业陈诉会就是一个很好的场所。林穆也会简要介绍之前卖力的几个已经过了保密期的案例，给投资人做个参考。

　　在行研部门简述了中英跨境投资机缘的现状分析和前景展望之后，林穆总算实时赶到了现场。

　　由于之前种种小道消息的铺垫，李洛一直以为这会是一个严肃的中年大叔。然而林穆看着二十六七的年纪，身材颀长，五官很是悦目。应该是刚从机场过来的缘故，他穿得并没有很正式。

　　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衫，笔直的西裤恰好露出玄色鞋跟。走进会场后，林穆的目光在李洛身上停了几秒，她也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林穆朝她暖和地笑了笑。李洛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