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戾气太重欠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独自在一片四四方方的空间里练字，习琴，读经，亦或者冥想。

　　整整五年的时光，萧镜水没有踏出禁闭室半步，更没有修炼和结交师友。

　　空荡荡的禁闭室里只有她自己一小我私家，有辟谷丹在，萧镜水不至于饿死。

　　但日子绝欠好过。

　　萧镜水简直习惯了独处和孤苦，但是她并不习惯黑暗，也并不习惯，突然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情况里，死生皆不由己。

　　更况且，萧镜水本就是有双相情感障碍，她的心境不稳，情绪，更不稳。

　　最初的一段时间，萧镜水几度想要自杀。

　　但，自杀是不行能的。

　　冥界不接待她。

　　萧镜水是死不了的。

　　她厌恶无能为力的自己，厌恶被摆布的人生，也厌恶，失去冷静的自己。

　　萧镜水素来理智，并有着深刻的自知之明，她太了解自己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哪里不足。

　　所以，哪怕是情绪心境都极其不稳的情况下，萧镜水也清晰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永远理智，这已经是她深入骨髓的素养了。

　　于是，萧镜水狠下心来，将自己关了整整五年。

　　五年的禁闭和沉淀，让萧镜水变得心如止水，心境更上一层楼。

　　她修炼一向顺遂，也与此有密不行分的关系。

　　只是五年未曾食人间烟火，出关后自然要补回来。

　　萧镜水并不是放纵自己的欲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从不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难为自己。

　　这样，她既不必委屈自己，也能迷惑更多暗处的眼睛。

　　因为，在修真界，重口腹之欲在众多修士眼中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萧镜水对此只觉得可笑。

　　修真界的人啊，爱酒爱茶的人多了去了，古时候另有一个以酒入道的酒圣呢，怎的偏偏到了食物这里，就成了被人鄙夷了呢？

　　她那师尊倒与她一样，从不在口腹之欲上难为自己。

　　是以，知道萧镜水这一特点的人都认为萧镜水是被扶云带坏的。

　　萧镜水从影象中回过神来，以手托腮，温和包容地看着眼前的小狐狸，声音柔和。

　　“小九儿，戾气太重，真的欠好呢。伤人又伤己。”

　　似是慨叹，也似是悲悯。

　　小狐狸与那时的自己有些像呢。

　　一样的戾气盈身，一样的不甘怨怼，隐隐的，又有几分委屈。

　　君月澄抬头，看着如此柔和的萧镜水，竟有些模糊，甚至险些忘了萧镜水先前的无理取闹。

　　萧镜水的容貌是极精致的，线条柔和而没有攻击性，一双桃花眼潋滟着微光，淡色的薄唇微微扬起，无一处不温雅无害。

　　有着这样容颜的人，慢声细语地与你说什么，你都市下意识地听进去。

　　就如同现在。

　　萧镜水什么也没说，君月澄却从中听出几分管忧与劝告来。

　　担忧他为戾气所控，劝他，洗去这一身的戾气。

　　但……

　　“与你无关。”

　　君月澄模糊了刹那，就回了神，为刚刚自己的想法感应懊恼。

　　故而冷冷作声。

　　他莫不是疯了，萧镜水这几天是怎么折腾他的？

　　难不成听了这厮一句软和话，就既往不咎了吗？

　　君月澄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