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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的心念

第四章 枪伤 1

钻石的心念 怡章鱼 2593 2020-09-13 06:38:59

  903。

  自从知道Magic在楼上住着,总会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听楼上的消息,但从来没听到过楼上有任何消息,应该楼上没有人住的。我想。

  他又拿走了汽车钥匙,也从来没在街区里见过他这小我私家,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

  终于,我悬着的心,又放下了许多。

  倒是睡眠不太好的Lisa说,她半夜起来小解的时候,听到过一次,楼上的人在淋浴的水声。

  我无所谓的“喔”了一声,继续上网刷话题,说,可能是你听错了,是隔邻楼上的。

  这天,Lisa去超市,我没什么可买的就一小我私家在家下面条,正想看看电脑里的邮件和月末的PPT汇报总结稿,突然听到楼上有重物掉下的声音,特别响。

  我端着面碗,站在声响的正下方,本能而傻气地抬头看着。

  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不知道怎么,我竟然感受电话那头,是Magic,但是面对陌生号码我立刻挂掉了。

  挂掉这个不管是不是Magic的电话,初衷就是我真的不想再让他,和我的手机有任何联系,所以按下挂机按钮之后,我低头继续吃面。

  但是,心里莫名突突乱跳起来,这让吃了两口的泡面怎么都咽不下,咽进去了也似乎哽在食道里一般,难受极了。

  你搞什么,吃你的面、和你的汤吧!我对自己用力叫唤着。

  不知为什么,楼上再没任何,反而让青白的吸顶灯下的客厅,气氛似乎恐怖影戏场景一样紧张,风还鬼祟地刮着自己的窗帘,弄出消息来。我走进去茅厕小便。

  吓尿了,就是这个意思吧!我想。

  突然,手机铃声,又响了。

  .

  903的房门异样地虚掩着,这让我更畏惧了,站在门口想听会儿消息再说,他却在里面喊,进来。

  我走进去本能地立刻关上房门,看到Magic的瞬间,我吓得,似乎一盆冰水,重新浇下。

  他一只手支坐在桌边,另一只手垂着,桌上放着那个土味十足的大指环,越发眨眼,因为我一眼就看到,上面可疑的红色痕迹!

  我是女人,卫生间里这样的红色痕迹,见多了。

  那是血。

  要害,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坐在桌边的指环的主人,死人白的脸色和一脑门的汗珠,吓得我用力睁大了眼睛,纷歧会儿我的小眼睛就酸了,只好用力眨巴着。

  其实,Magic我没见过频频的,但就是他那种始终给人一缕温热阳光的感受,让我对他心生欢喜。

  然而,眼前坐着的,那些许已经人迹罕至的阳光,彻底被恶鬼云掳去了一般,只留下一个死寂的空壳,挂在苍白的嘴角。

  我很怕,甚至本能的朝门的偏向退了一步。

  我怕他是不是要马上死在我面前。

  我没经历过这种。

  Magic一如既往的平静,问我,你出门你室友怎么问?

  我说,Lisa不在。

  他马上说,快去药房,这些,我刚写的。

  我拿起纸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无菌纱布,酒精,无菌棉,胶布,绷带,止血钳,镊子,铰剪,云南白药,抗生素。

  “你……你受伤了?”我险些是明知故问。

  坐在我劈面的Magic,面无心情地回应着我的结结巴巴他低头也不看我,继续付托着:“上面的不要在一家买全了,分几家。楼下的那个药房,不要去,打车去远一些的地方,进出不要这样张皇跑步,更不要刻意去拿打印小白条,自然点。工具都收进背包里,不要拎在手里,走楼梯上下。这房门钥匙,在沙发上。”

  我一边收好他写了清单的纸,一边说,“抗,抗生素现在买不到的,没有处方。”

  他说,“那就先买你能买到的。别怕,一点小擦伤,你心情,别这么紧张。”

  说完,Magic抬头,用满是暖意的眼神看着我,浅浅一笑,润了彩的黑眸子让他上挑的眼角格外吸引人,似乎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他抬头看向我的双眼,吸住了我的全部身心。我不觉内心一震,涌上来一种力量,一直突突乱跳的心脏再次和初见Magic的时候一样,莫名平静下来。

  .

  我轻轻关了903的房门,快速回到楼下合租屋,先倒了剩下的面,然后一边扶着栏杆走下楼,一边给Lisa留手机了短信,说有事去了朋友家,今晚不必等我回来。

  如常地大步走过小区大门的时候,我察觉门卫正在聊天,路上也正好没有可能脸熟的邻居打招呼,走到小岔路口,才招手要了出租车。

  或许一个小时之后,我呼哧带喘地奔回903室,看到Magic已经俯身向下,抱着个被子、跪在床边,趴着一动不动。突然看到他的这个背影,我以为他已经死了,而仰头长长的送出一口刚刚一直支撑着自己的那份力量。

  呵……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我轻轻走已往,拿开披在他身上的玄色大衣,惊诧地退却了半步,险些瘫倒在床上。

  “门锁了?”Magic突然问。

  “哦。”

  “你怕嘛?”

  “还好,我,我小姨是乡下卫生队的,小时候见过她给驴子治腿病。”

  Magic听了竟然笑着,说,“我真希望自己是个乡下的驴子。”

  “怎么流这么多血?”我照旧用食指抵着鼻孔,问。

  “对不住了。”

  我不敢再烦琐,按着Magic的付托,剪了扎得很紧、我基础无力解开、用来止血的灰色羊毛衫,然后蜕了湿重粘腻的白色衬衫;通常沾血迹的都放进他摆在腿边的玄色垃圾袋里。

  看到满是血迹的人和衣服,我很麻木的,只能继续听从Magic的指挥,把凳子挪到四周,放了个大碗,把买来的钳子、镊子、铰剪都泡进酒精里。并打开衣橱找出两块干毛巾,我也剪了长指甲,细细洗了手,带上我自己想到的、刚刚买到的乳胶手套,并用酒精消毒。

  说实话,闻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我照旧想呕吐。

  尤其是羊毛衫带着Magic的体温,散发着羊毛和血腥混淆后的诡异气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只出冷汗,刚刚急遽硬塞进去的泡面,并没有随着阵阵恶心而吐出来。

  这会儿忙碌着,内心不住地忏悔,最后扒进嘴巴里的面不停地翻上来了,正好堵在喉咙口。同时我也彻底明白,为什么医生护士都始终戴着口罩。

  他说,“开始吧,别管我,就当我死人一个。”说完,他两手塞进被子里抱着,把整个脸埋进灰色的被面里。

  Magic平滑紧致的后背上,有个一直在流血的暗红色小洞。

  子弹,似乎是打在什么地方之后滑进肩胛骨的,因为不是个直直向里的洞,这是我厥后才知道的。

  他说,是反弹进去的,不行就剪开了再取出来。

  听到“剪开”两个字,我再次头皮一阵发麻,眼眶不知怎么竟然泛酸,手也抖得更厉害了。鲜红的血液因此迅速糊了止血钳的端部。

  想再说什么,又怕口中的飞沫落到伤口上,因为扑面的血腥,我只能用力屏住呼吸,既不敢用力吸气,也不敢用力呼气,这样的窒息让我脑中缺氧而开始发晕。

  只一个劲地想诉苦Magic,适才怎么没在采购清单里写“口罩”。

  我竭力不去看皮肤外貌不停冒出来的红色液体,用止血钳伸进去的时候能感受到一个硬物,想取出却总钳不住,毫无经验地手乱抖了,里面的硬物更是被我鸠拙地又戳进去了一些。

  这个时候,我手里、头上、后背不停地冒汗,适才奔跑是乱在脸上的头发更是弄得自己,满身难受。

  因为卡进肩胛骨里的子弹,和我浅薄的认知完全纷歧样,所以始终取不出来。简直是这样,取出来之后我才知道,子弹在体内基础不是长而尖的,而是类似圆而扁的异形。

  屡次实验都失败了,我笨手笨脚也没有取出那个异形的弹头,Magic口中说完“剪开”两个字之后,应该是咬着被子一直没吭声。突然他发出困兽般的一声低吟,然后似乎煮熟的面条一般,一瘫,整小我私家重重地附在被子上,没了消息。

  人一昏已往了,身上的肌肉马上松了。

  我本计划去拿铰剪,见Magic突然彻底不动了,忙乱的手反而少了些哆嗦,拿了铰剪边上的一把镊子,因为弹头被我戳进去的距离,止血钳已经够不到了。

  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体验,只一下我就取出了扁圆样的铁疙瘩。之后的消毒、包扎相对简朴许多,因为知道他横竖是昏已往没有知觉的,所以我原来紧张和忙乱完全没有了。

  看着Magic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跪在床边,趴在被子上,叫了他两声也没反映,我只能用力抽出被子,提着他的双脚(真的好沉啊)把他搬上床,因为实在搬不动上半身,就只好让他头冲外、脚冲里,继续趴着。

  我赶忙接来热水擦洗Magic后背上所有血污,如果不这么做,一会儿这屋子里的味儿,人就没法呆了。结果,这个没有经验的做法,再次让我差点把泡面吐出来。

  太恶心了。

  不是因为看着水盆里的血水(女人是不会对血水觉得膈应),而是盆子里的热水,带着血腥和血液里特有的一种铁的气味,并着边上的酒精挥发,正好冲着我的鼻孔,那味道,我好几天都忘不掉。

  最后一遍清洗,我甚至想用冷水。

  酿成乌红色的血液,在Magic的裤腰,已经开始凝结成块状物。

  犹豫了片刻,我俯身摸着前面的腰带扣、帮他退了裤子,一边心疼着这么高等的一身行头现在全都扔进了那个玄色塑料袋里,一边打开衣橱里,找出里面的内裤和睡裤。

  Magic始终趴着昏睡,所以身体前侧我基础看不见。

  虽然对Roy的裸体很是熟悉,但看着一丝不挂的Magic这么趴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照旧心跳加速。

  忙到这会儿,我突然直起腰,手背撸开粘在额头和脸侧的散发,气喘吁吁。

  尽管Magic像个半死人一样的一动不动,我照旧忍不住看了眼他的腰臀——像赛马一样健硕!

  我心里突然急躁起来:别特么装了,看就看了,能怎样了啦!

  这么莫名对自己叫嚷过了,我也拉下嘴角,帮Magic套进裤管,利落穿上了裤子。

  他看着比Roy矮几公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已往的原因,整小我私家特别沉,我完全没料到以前人们说“死沉死沉”,原来真的就是在说,人“死”了之后会特别沉。

  手边这个结实而“死沉”的男人,让险些精疲力竭的我,抓着裤腰的手,被死死地压在他的大跨下面,一下子抽不出来!

  情急之下,我也不管他会不会被我弄醒,喘着粗气、一通折腾,完全顾不上他茂盛的春草碰到了我的手背,膝盖撑着床边用力抽脱手来。

  Magic没有醒,但口中是“哼”了一声的,我立刻意识到,担忧地看向他的伤口,被我这么瞎折腾,纱布下隐约有更多的血,在渗出来。

  于是,我看了眼床上的睡裤,彻底放弃!

  我用手向上,彻底抹去糊在脸上的汗和不听话的碎头发,快速用手重新盘了头发束紧,展开被子小心给Magic盖上。

  然后,一刻不敢停,我侧头避开那销魂的味道,收拾着玄色垃圾袋里工具,酒精混着现在越发浓重的血腥味,再次让我一阵阵恶心、又一阵阵清醒。

  不知道我这么没经验的一通折腾,Magic有没有醒过来,我收拾好垃圾袋,重复洗洁净手和手臂,一边检查自己衣服裤子是否有血迹,一边走到床边,蹲下看着Magic俊俏的侧脸,想叫醒他,喝点水,因为他的嘴唇都是干裂的。

  看着窗帘外面的霓虹灯闪烁,想想算了。要害我自己也累的不行,叫醒他只是想问,那么一袋子“可疑的血迹”要怎么处置惩罚。万一Magic醒来,拉七扯八地和我说些他的乱七八糟,我可不想知道!

  清理桌面的时候,我擦拭了那个诡异大指环上的血迹,发现上面的嵌宝,很有古朴气势派头,形状也不规则,却又不像网上买的仿古饰品那么璀璨生光,看着不像个新物件,我不禁又扭头看着昏睡中的Magic,感受他的秘密太多了。

  Magic始终一动不动,似乎一个累瘫倒的人,密密的黑睫毛笼罩了那曾经让我觉得不真实的阴冷光束,衬着他圆弧形的面颊,像极了我上小学时,一个邻居的小哥哥,家门钥匙玩丢了、累的了趴在我家大床上睡着的情景。

  也是这么垂着长睫毛,一动不动地俯卧在床边。

  只是其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立在门口就立刻赶我走开,不让我进去细看那个邻居小哥哥熟睡的样子,弄得我懊恼不已。

怡章鱼

很歉仄,写作输入有错别字影响各人看文。我一定多多革新、重复检查之后再宣布。这段英雄救美人,美人救英雄。——俗套极了,但很有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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