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赶了,但照旧慢一步。
花猫挨着抱紧自己的人,想说疼,可又说不出,只能乖乖赖着。
她是可以逃的,可不想他被困在局里,她逃了,那些人就会抓住他的把柄,到时他的案子会比何家的案子更难以说清,究竟她不是中州的人。
顾鸿峥贴着怀中人的侧脸道,“不许有下次。”
花猫笑不露齿,眼眉弯弯道,“好,绝对没有下次,我又不是傻子。”
顾鸿峥摸索着总是不听话的人的手,探了探她的脉搏,知道这嘴硬的落了内伤,立即扶人起来,花猫大叫,“痛痛痛,求太子放过。”
“闭嘴。”顾鸿峥扶着人在侧怀里,让人坐正,他盘腿打坐,想用内功给她疗伤。
花猫不想承情,“太子威风凛凛,那些人正等着你挥斥方遒呢。”
“那就让他们等。”
“唉,他们会意慌的,急了的人会跑路的,你可不要让人家等太久,指不定会做些什么犯上作乱来。”
“你给我专心点。”顾鸿峥双手抬起,压在说个不停的人的后心。
花猫不敢再说话,感受着雄浑暖热的内流袭过身心,很是温暖柔骨,虽然另有点疼,嗷呜,她惨叫一声,想让人停手,其实内伤仔细养几天就没事了,她这人命硬,加上自己也会意法,照旧能自我调治的。
顾鸿峥再推一把,花猫吐血,她伏到床边吐在地板上。
顾鸿峥吓得赶忙收手,他把人拉起来问,“可是与人动手了?”
花猫苦不堪言,想擦嘴上的血,顾鸿峥先抬起,拿了手帕帮她擦洁净,轻轻的,凝视着快速眨眼睛的人,知道她这样准又想干坏事。
花猫闷着嘴很久,想涑口,满嘴的血,看起来很恐怖的。
顾鸿峥下床,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让人靠着,“不要乱动。”
花猫乖乖颔首,她不动,等着太子给端茶倒水,她接过喝一口。
顾鸿峥亲力亲为,接着吐出来的茶水放到一边,他喊人进来。
山庄内有侍从,几个侍婢进来听命,顾鸿峥让人把地板擦洗洁净,“另有,去端一盆水来。”
他把怀里的人放在枕头上,见她挠额头,止不住问,“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花猫灵巧的摇头否认,“不,没有,我想洗澡,洗澡。”她在牢房里待了两天,那地方真不是人住的,现在觉得满身不适。
顾鸿峥让侍婢去准备热水,他拿过汤水,亲手喂已往。
花猫张嘴,喝一口汤,瞅着冷峻的令郎笑。
顾鸿峥问,“笑什么?”
花猫不敢说,堂堂一国太子给奴才喂汤,好想知道外人看了会是什么心情?
顾鸿峥小心的喂着汤水,问,“你在牢房里和谁动手了。”
花猫想了一下老实交接,“不,我没有动手,这不是被锁着双脚吗,然后那两小我私家动手也不说一声,一上来就摔人,我懵了,这铁链在脚,也没能灵活自如,结果被摔了几下。”
她描述得很到位,把自己无能为力说得振振有词,无人能有她这般厚脸皮。
顾鸿峥看着死不悔改的人,让她躺下。
花猫不想,“我要洗澡。”
“先等一等。”他出门去。
顾鸿峥去部署沐浴事宜,探了探温宜适中的水,他抱着人起来,要放到浴桶里,花猫想自己来,“我手脚还完好无损,求太子给个做人的时机。”
顾鸿峥不说话,把人放下了,看着她艰难的爬进浴桶里,那呲牙咧嘴的样子,明白是伤口疼了。
伺候着的婢女扶着,顾鸿峥走到外面,坐在屏风外,听着浴桶里传来的哗啦啦水声,那声音很轻,微微的扰着他的耳朵,感受心间都被挠着了。
模糊间,想起了在宗门的时候,也曾是这样守着贪玩的人,那是他和她第一次闹别扭,一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结果她落了崖,遭了罪,然后心疼的是自己。
那一刻在想什么,她脾气欠好,忍着就是了;她爱玩,纵着就是了;她好打行侠仗义,喜欢多管闲事,守着就是了。每一道都做好了准备,但棋差一招,总是会见到她撞破脑袋,撞得头破血流,她还不认命,纵然拼了命,也还要斗一斗,这即是她,是个不循分的性子,天生嫉恶如仇,别人的事她不想管,可让她碰到了,就没有不管的原理。
花猫在屏风后洗着满身的晦气,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口,这得花几多的金贵药水啊,要是留了疤,她这白璧无瑕,不就酿成丑不拉几了?
可恶的小人们,要让我再见到,非扒了你们的皮泄愤。
可惜那几小我私家都被一剑毙命了,顾鸿峥动的手,其时他很恼怒,脱手绝不留情,钟禹追随进去都吓一跳呢,想着该不会血流成河,没想到一眨眼就是一把剑飞已往,然后是人无声无息的倒下,只眨眼间的事。
花猫还记得那刹那的光,闪起来,晃过眼底,她看到他的时候,真怕他眼睛红起来,那样子别说救命了,他如果再送她一剑如何是好啊?
唉,孽缘。
花猫摇摇头,起身,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走出浴桶,她拿了衣物穿上,咬紧牙关忍着伤口的疼,她让两个伺候的人先出去,“剩下我自己来就可以。”
婢女恭顺重敬退下,顾鸿峥坐在外边,睁开眼,抬头看到洗澡出来的人,她抓抓头发问,“令郎,你是不是很困啊?”
顾鸿峥不说话,他这两天很忙,没怎么休息,确实有点困。
起身看着刚沐浴出来的人,她耳朵红彤彤的,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蓦然伸手把人打横抱起,将她送回床上。
花猫乖乖的任由拎走,她触到床上,躺着了,辗转反侧问,“令郎,你是要守在这里吗?”
顾鸿峥坐在床头瞥一眼,“否则?”
“你不忙吗?”
“我忙,但我更怕你闹事。”
“令郎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信你。顾鸿峥在心里回了一句,他看向别处,不想理会没事找事的人。
花猫装无辜,她滚着脑袋,来回的碾压着可怜的枕头问,“令郎,你在想什么?”
“案子。”
“要不要我帮你,买通任督六脉。”
顾鸿峥:“……”他伸手把仰起来的脑袋按回去,“你给我好好睡觉。”
“唔!”花猫思考起来,就想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想睡。
顾鸿峥想了好一会儿,他取过薄被,给不循分的人盖上,“你先好好休息,其它事我来处置惩罚。”
他说完出门,带上门特意付托何絮舒,“你资助看下房间里的人,她有内伤,不能让她出去。”
就连暗影都给留下了。
他为了一小我私家,设了十重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