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顶上第一席,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有才气之人早已高升云台,你在顶上五年,却至今照旧如此,难道还需在下明说?看你这相貌也算是仪表堂堂,却如此目中无人,有此可见才气也不外尔尔吧,可怜啊。”
男人被刘协几句话说的脸色通红,面露羞涩。
“如今世道之乱,我等念书人无用武之地,我也是怀才不遇而已!岂是你能断言!”
见他越发恼怒,刘协也懒得理会。
“对对对,顶上第一席,眼中所见只有这巅峰傲寒,方不知其所见唯有顶上这一方天地而已,可笑!”
“你敢侮辱我,你可知我是何人!?”
刘协心道,你若知晓我是何人,说什么都没用。
“不必知晓,以你的才气与人品,即是当今陛下之子,在下也是睥睨而视。”
说罢,刘协转身下了山,独留男人一个留在山顶,远远看去,却有些凄凉寒意。
来到山麓,这里倒是聚集了不少寒门子弟,不外刘协与他们攀谈,性子虽好,可才气却一言难尽,刘协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些人,他是抱有目的而来的。
“如何啊?以陛下之才应当在这群才子之中游刃有余吧?”
曹操以为刘协吃了瘪,谁知刘协基础不在意。
“却是游刃有余,孟德义兄,这大会何时开始,朕逛了一圈可有些乏了。”
“自然得问田楷。”
说着,田楷此时走了过来。
“陛下,随时都可!依陛下之意,这青州的青年才俊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刘协点颔首。
“好,既然如此,那开始吧!”
田楷闻声,付托手下马上开始曲水流觞大宴,一阵锣鼓喧天之后,才子各自蜂拥在席位之间,席位之前摆着杯盘笔墨,曹操与刘协并不想袒露身份,一个当了考官,一个则隐入才子。
“参见刺史大人!”
席位在山顶,沿着泉溪往下,直到末尾刚刚不见田楷身影,这文山虽然是个小山包,却犬牙交织,犬牙纵横,各处石台,即是为这些才子所设定。
“咳咳,平身吧!”
田楷下意识得看向山麓席位之中的刘协,说出这番话另有些后怕。
“文山大宴已有多年未启,时逢乱世之中,不少人叹息生不逢时,但今日青州大宴再启,即是汉邦用人之际,遂大宴之下本刺史也有所改动,当初岂论朝政论风月,现在当道之世,当论天下局势,方能为人所用。”
听到这番话,所有才子一时间议论纷纷。
“肃静!”
田楷一声将所有人镇住。
“青州向来不束缚于任何人,也与任何一方交好,江东孙策,西蜀刘备,北境曹操,洛阳陛下,今日皆可,知无不言!”
曹操眉头微挑,侧目看了一眼田楷,田楷知道曹操看了他,却未曾理会。
“大宴!起!奏乐,斟酒!”
一时间,文山再次汹涌澎拜,鼓乐交响,觥筹交织。
田楷作为主考官,凭据规则要分发第一道文山大宴的考题,顺着溪流,漂流直下。
山顶第一位截住杯盘之中写有文山大宴考题的布帛,打开一看眉头微蹙,他本以为今年也和往年一样,饮酒赋诗,只谈风月,却看到布帛上写下的考题,心中皆是愁绪。
曲水流觞,以溪水中的酒盘,顺着溪水落到山脚为期,期间分三处答题。
很快,刘协便拿到了布帛,看着上方如此敏感又尖锐的考题,不禁失笑,这田楷倒真有些脑子。
待到杯盘之上最后一块布帛被取走,田楷便开始发问。
“首席之人应当是青州陈家子弟,陈黄戌,让他谈谈这考题该如何解答!”
田楷指名让点陈黄戌回覆这个问题,究竟他在顶上已经有五个年头,祖父乃是陈宫,在青州也算是显贵之家,田楷对他的印象也是颇深。
陈黄戌站起身,面露难色,心情有些尴尬。
“刺史大人,这布帛上的问题,在下不敢直言!”
“哦?为何不敢啊?在这和青州境内,我田楷有一说一,准你说你便说,若是不能让本刺史满意,那便下一位吧!”
陈黄戌哪里会放过这种时机。
“刺史大人且慢,既然大人让在下直言,那在下可就直言了。”
“说!”
田楷最不喜欢这磨磨唧唧的性子。
“布帛之上所问,若是北方交战,曹操对陛下交手于渭水,谁可一胜!此题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曹操坐拥戎马八十万,陛下洛阳城中不外几万,以兵书所言,陛下唯有退兵镇守洛阳,无一战之力!”
曹操听到这话,会意一笑,下意识想去捋一捋长须,却想起自己已经被割掉了。
“那依你所言,陛下必败无疑?”
田楷问道。
“正是如此,双方军力悬殊,无战胜之机!”
田楷点颔首。
“下一位!”
陈黄戌还没反映过来,便被田楷直接跳到了下一位,他不知道这天下局势如何,也摸禁绝战乱走向如何,可八十对上几,即是任何一人也该清楚陛下毫无胜算。
但他不明白田楷这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几人,回覆也都是陈黄戌一样,他们倒算是还可以的,甚至另有几个青州子弟连曹操戎马驻扎那边都不得而知,刘协摇了摇头,实在对这帮所谓的才子不敢苟同。
回覆了几人之后,曹操见结果亦然,对身侧田楷笑道。
“田刺史,看来你们青州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田楷也不知道这话是讥笑照旧炫耀,但绝对没有夸赞的意思。
“这……”
“且慢!在下倒是有差异的意见!”
山脚之下,田楷险些已经看不到了是谁说话,但好巧不巧,屈居于山麓的刘协却看得一清二楚,山脚坐着一个年轻人,和寻凡人也不太一样,其他年轻人,纵然家境贫寒,但入了宴百,便都穿得白白皙净没有补丁,反倒是此子,蓬头垢面,衣着褴褛。
“你且说与我听,我将你所言转达给田大人!”
刘协笑道。
“谢过了,不本道人会些手段,就不劳烦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