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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纵横

第十章 诈降之计

烛龙纵横 齐栋 2412 2020-09-13 00:40:53

  为了解救城中兵民,甫玉将自己留在城里,作为诚王的人质,将重任交予屠李二人本是无奈之举,但面对诚王的质疑,除了此法,他也无计可施了,只有谋划得更仔细,才有生的可能。

  “除此之外,诚王还需写一道降书,让二人带出城去。”甫玉对诚王说道。

  “这又是为何?既不降,写卵子降书啊?”张士德怒道。

  “城在将军手里,岂是一纸降书所能抢走的?既然这招降书是入城的钥匙,那出城又怎能不带钥匙呢?”甫玉说道。

  张士诚听罢,唤人取来笔墨,写下降书,盖下王印。甫玉将两块朝廷军腰牌连同降书一同交与屠李二人,如此这般地付托了一通以后,对二人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望两位兄弟以全城黎民为念,务必办妥。”二人听罢,一顿感伤。

  夜入丑时,果有一辆马车停在城西,确认周边的围兵也都退远开后,屠硕和李荣出了城,坐上马车直奔敌军中帐。

  蒙古中军帐内,除了泰不花,另有另外两个蒙古将领,一个黑胖中年,矮个子,络腮胡,长得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满身上下散发着蒙古贵族的羊骚味,另外一人中等身材,也是个身体肥硕之人,满脸卷曲的髯毛,三人正围坐在案桌前,商讨着什么,或许是在一起正等着来自三个多月都攻不克的城里带出来的降书。泰不花见到李屠二人,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样?张士诚可降了么?”他话音刚落,李荣便哭诉道:“将军为何言而无信,先生竭力为将军谋划克城之法,将军竟要如此恩将仇报,害他性命。”

  李荣的哭诉,泰不花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反问道:“我如何要害先生了?”

  “将军既然允许了先生退一箭之远,三日内不攻城,却不守诺言,张士诚怀疑先生是冒充招安,如今已经下狱,若将军不救之,则先生将命丧张士诚手里,这破城之计还如何说起?”李荣说道。

  泰不花叹了口气,眼睛瞟向另外两人,心有无奈,也不知从何说起。这黑胖子名叫月阔察儿,是朝廷权臣,另外一人叫雪雪,是当今丞相哈麻的胞弟。这二人在朝廷里位高权重,平日里骄横跋扈,此次罢黜脱脱,他们功不行没,被朝廷派遣来高邮做监军,泰不花只不外是一个河南左丞,这二人如何宁愿听命与他,这攻照旧不攻,他哪还能说了算的?白昼的攻城即是这二人肆意为之,泰不花一肚子的苦水这会也无法吐出来,憋屈得很,只好叹道:“先生说得没错,这场仗只宜速胜,否则就要栽我们自己手里了。”泰不花意有所指,却又不敢明着与雪雪二人对立。

  “不管是什么先生照旧后生,张士诚若是要降,就该打开城门,若是不降,就留下你二人的头颅,何须多话?”雪雪喝道。

  “先生舌敝唇焦,说动了张士诚,张士诚被将军的仁心善意所感动,说若能降将军实为幸事,欲倾所有以报万一,降书已经拟好,未曾想白昼的毁诺之举,让他有了迟疑。”李荣说着,将降书呈给泰不花。

  泰不花拿着降书,眼前一亮,叫道:“甚好,甚好!二位,可稍等,我这便再修书一封给张士诚,宽慰其心,使其不疑。”

  泰不花拿着书信,又叫人取来黄金百两,珍珠两颗一同交予李荣,说道:“白昼之事,事出有因,二位拿着这些,对张士诚说些好话,让他开门来降,事成之后,定不会少了二位利益。”

  “我堂堂百万之师,将此城攻陷即是,总兵何须讨好那反贼,毁了气节。”月阔察儿对泰不花的举动很不乐意,至少认为他缺少了蒙古男儿的英气。泰不花待欲解释,只听李荣说道:“先生另有一事相求于将军,请将军帐外叙话。”

  泰不花迟疑地看了看雪雪二人,随后照旧与屠李二人走到帐外,李荣对泰不花说道:“先生请将军为他除去两人。”

  “张士诚若能投降,这是好事,杀人又是为何?”

  “张士诚所倚重莫过于吕珍与张士德二人,将军若能除掉此二人,犹如断其双臂,到时就是不降也由不得他了。”李荣又对泰不花耳语道。

  “说起来,就让人生气,此二人拥兵自重,不听命令,常提交兵之事,若不除去,恐怕投降献城之事,是不能成了,这不是要坏将军好事吗?”屠硕怒目圆瞪,故意提高了嗓门,恨恨地说道。

  “哦,如何除之?”

  “先生说,明晚施计令吕珍、张士德二人带兵夜袭朝廷军营,待夜入三更,将军可令西门围军退离一里,佯作防卫不善,诱敌深入,尔后可成瓮中捉鳖之势,乘隙除之,此计事关先生性命,还望将军切勿与他人说起。”李荣轻声说道。

  “可依先生之计。”泰不花答道。

  屠李二人谢过,坐上马车,待欲走远,李荣故意高声说道:“明晚三更时分,总兵切不能忘了。”

  屠李二人回到城里,天已大亮,得知甫玉与诚王还在议事厅,便赶去复命。甫玉见到屠李二人,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待询问详情,又更为放心了些。

  “先生,既然二人已经回城,不知接下来有何部署?”诚王问道。

  甫玉清楚,屠李二人的回城,意味着诚王对自己的信任添加了几分,于是“将军守城三月有余,最为艰辛的是什么?”

  “高邮城固,外力难以破坏,敌军难以翻越,只是这城里粮饷日益渐少,若没有粮食,怕是要守不住了。”诚王答道。

  “既然如此,明日破晓,我们去抢粮。”甫玉说道。

  “先生真是异想天开,粮饷为用兵之先,必是重兵扼守,且不说能不能突围而出,就算冲了出去,又如何能从百万之众中取回粮食。”吕珍讥笑道。

  “抢则抢已,但不必带回。”

  “哦,此话怎讲?”吕珍又问道。

  “粮足则兵聚,粮缺则兵散。高邮被围快要百日,城中粮饷消耗殆尽,这蒙古军又何苦不是如此,兵多将广,粮食耗得只会更多,眼下正处青黄不接之期,粮草补给相对较少。这朝廷军虽号称百万,实际军力也不外六七十万,是多个地方军系组成,不仅有蒙古军,色目军,另有汉军,西域军和西番军,因此,军粮种类也多有差异,蒙古军吃牛羊,喝马奶,汉军吃米面黍稷,西番军吃青稞酥油,本应由朝廷统一发运的粮饷,现也由各地方自行筹备补给,如此一来,各省军将会泛起供粮不均之虞。不患贫而患不均,不均则乱。只需毁了补给,他们自会乱了阵脚。他们大多数皆是因拜服脱脱之威而兴兵,脱脱在,可节制。如今朝廷将脱脱解职,恐怕这些地方军都各怀鬼胎,暗生嫌隙,早已无心恋战了。也就因为他们所出纷歧,可用计使得他们矛盾激化,分崩离析,后可图各个击破。”甫玉说道。

  “依先生之见,要如何抢粮?需要几多军力?”诚王问道。

  “五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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