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杀我?”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你?”黑衣男子神色狂傲,“你只是一只蝼蚁,我要杀的只是人而已。”一刀毙命。面前的路人甲倒下的瞬间,黑衣男子笑了。笑得那样无拘无束,似乎他不是在杀人。刀锋上的血似乎一首绝望的歌,旋律血红。
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每到月圆的夜晚,总有一袭黑衣穿梭在茫茫雾气之中。一个夜晚,只杀一小我私家。而且多是身世凄惨之人。为什么要杀身世凄惨之人?因为他觉得他们应该和他一样不开心。而不开心的人,活在这个世上也只是徒增晦气。他要铲除这些晦气,而且喜欢慢慢的来。直到有一天自己被铲除。这并不是孤苦求败得戏码。他还想活,活到最后,活到笑着看见所有人死在他前面。那是一种胜利,孤苦的,阴暗的胜利。
这里的人日夜恐惧,尤其到了月圆之夜。
这世上哪里有不悲凉的人,只是这里的人大多麻木不仁。纵然面对恐惧和死亡,也没有太多的行动。只是惊骇的等死。久而久之,这里被称作无怨之城。无论过的多悲凉,也不敢面露怨气,唯恐自己死的更快。
“苟延残喘是每小我私家的通病。”依旧是一袭黑衣,坐在一个破败的酒家里喝酒。他是如此的厌恶喝酒,却仍旧一杯一杯的不停歇。而且毫无理由。适才的振振有词是因为他一到酒家,所有的人都逃散了。这里的人大多认识他。他就是城东那个被困多年的奴隶。具体的事情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弑主取而代之。虽然更没有人会知道他就是那个月圆之夜杀人无数的恶魔。无怨之城里人心惶遽,但这里的人逃不出去。因为这座城早年被布了一种奇怪的结界,任何人都走不出去。不知道这悲凉的城池将消亡于何时。现在,他拍着桌子让小二再上一壶酒。却发现小二躲在柜台后面,瑟缩着不敢出来。
“我有那么可怕?”黑衣男子冷然开口。
“不、不是……只是小的这店小,酒已经售完了……”
“也罢。”起身便离开了。
“城主!”手下纷纷颔首。黑衣男子从他们中间走过,进了屋。弑主又如何?如今已经取而代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些蝼蚁还不是乖乖得臣服于他脚下。
无怨之城一直死气沉沉。阳光再亮,也被恐惧笼罩的昏暗无光。
黑衣男子走入正堂,有几小我私家正等在那里。他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坐下。皱紧眉头。那一干人啰利巴嗦说了一大堆,这让黑衣男子很有想杀人的激动。但是又毫无措施,因为没到月圆之夜,而且不切合他的身份。只得听他们空话完。
等他们说完,黑衣男子嚯的一下站起来。一声不吭走掉。那些人还在痛心疾首的说三道四,被护卫轰出了门外。
一天到晚净说些乱七八糟的闹心事,所以要除掉你们。免得不清净。至于为何要等到月圆之夜,自然是因为当初与那小我私家的约定。黑衣男子累了,躺下休息。
“南浔!你快走!”
“要走一起走!”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惊醒过来。真是午觉都让人睡不牢固。没错,他叫南浔。而那个梦魇也是缠绕了数千年。
欺骗,恼怒,控制,盲目。人类不行能安宁。
南浔经常会觉得不开心。因为这世间,已没有他感兴趣之事。这世间于他,只是一个枯燥乏味的大熔炉。从他第一世起,就没有快乐过。
时间倒转回900多年前。一个小男孩上山狩猎,正在追赶一直兔子,不小心摔倒了。
“南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妈妈赶忙跑过来,却并不拉他起来,而是责怪了一大堆。说他不听话,说他是孽种,说他是个垃圾。南浔默默的站起来,很想反抗,却不知怎么反抗。从小,他就被当做一个奴隶来培养,已经没有勇气去反抗了。他呆呆的看着妈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自己爬起来,随着妈妈走回了家。
回抵家之后,南浔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反锁上门。开始狂吼,用种种方式发泄情绪。可是依然很不开心。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我是个奴隶!为什么要这样看待我!为什么!”一直吼。妈妈却早已习惯,基础不去理。南浔就自顾自的发泄。累了就睡下,饭也不吃。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身心俱疲。
“南浔。”一个低哑的声音叫醒了他。从回忆里醒过来。抬眼看了站在屋子里的人,满眼的不屑:“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看你的。”那人满脸的皱纹。
“不需要。”南浔略不悦。
“但是……”不等人说完南浔又开口:“别空话了,我还要睡觉!你出去吧!”只见那满脸皱纹的人默默退了出去。南浔疲惫的闭上眼睛,躺着却难以入睡。只好又起了身,走到院子里。眺望了远处昏暗的天空。有一些玄色的鸟,不知归途的盘旋着。
虽说弑主迎来了新生,但这一程仍旧是异常凶险。当年城主杨离的儿子杨凯如今也差不多快成年,杀死他父亲的时候,他才七岁。一转眼,十年已往了。当初的无可奈何,以及放虎归山是否正确。一直没有时间去深究。时间倒转回十年前:
其时南浔只是一个奴隶,每日被欺压着干重重的活。城主全家上下几百号人,唯有城主的小儿子杨凯对他不错。记得有一日,白雪皑皑,南浔在搬一块很重的石头。一步一步,异常艰难。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再加上之前熏染了风寒,现在已经支撑到极限。徐徐的放下巨石,靠着巨石坐下来。单薄褴褛的衣衫虽然不能抵御这严寒,但由于体内的风寒,全身却发烫,并不觉得冷。靠在巨石上,奄奄一息。这时城主和他的小儿子正好走了出来。城主杨离破口痛骂:“狗工具!怎么还在偷懒!”说着扬起手中的马鞭正要往南浔身上抽。却被小儿子杨凯拦住了。
“爹。别打他。”稚嫩的脸庞洋溢着天真的神色。
奄奄一息的南浔看到这一幕,心里照旧十分感动的。杨离很难得的没有再动手,正准备离开。杨凯却再次开口:“爹,他似乎生病了,如果不治疗会不会死掉?”杨离眯起幽深的眼眸恶毒的说道:“一个奴隶而已,死了再去买。”杨凯却不忍:“爹,咱们照旧救救他吧。”这善良的小孩儿,完全不会想到今日的举动竟会造成日后的灭门之灾。他救了一个不应救的人。杨离这小我私家冷血到极致,却唯独对小儿子痛爱有加,百依百顺。破天荒的允许了杨凯的要求。于是杨凯欣喜的用幼小的身躯驮起了南浔病弱的身躯,一步一步走进了大门。杨离不禁开口:“你这又是何须?别弄脏了你的衣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爹,让我来吧。也算是为母上行善了。”杨凯执拗的坚持把南浔驮到了偏堂,找来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