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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世

60.脆弱的假话?

廿世 木小乂 5133 2020-09-27 21:07:14

  季度例行聚会会议结束,董事们的影像陆续消失,除了李霖海和宋遥尘还在连线。李霖海总能保持那自信的微笑,宋遥尘却冷静脸问:

  “你那边照旧没有进展吗?”

  李霖海微笑着摇摇头,宋遥尘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挂断了信号。这已经是他第几十次问询进展了,李霖海每次都不紧不慢,而且看起来很享受。

  关于李霖海和宋遥尘关系紧张的传言越来越多,就连宋遥尘自己都感受到了压力。他不喜欢被李霖海当做工具使用的感受。制造一个假想敌,然后看看有什么人和这个冒充的敌人走得近,恐怕除了李霖海,很少有人会用这么扭曲的手段来掌控局面。而且只要是有心人,稍微研究一下两人的生长史就不难发现,宋遥尘和李霖海基本上是相互帮衬提携着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的,明明是恒久以来的战略同伴,完全不存在小我私家关系问题。他们之间的小我私家关系是相互利用,只不外最近几年李霖海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宋遥尘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成为工具而非同伴的感受。尤其是李霖海竟然在任期内弄到了一个活的“启明星”,这下就连之前不怎么相助的几个老工具也对李霖海有所期待起来,宋遥尘对李霖海的作用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宋遥尘知道在权力场中意味着什么,要么成为隶属手下,要么被吞噬。两样宋遥尘都不能接受。

  宋遥尘喜欢简朴,这与李霖海很不相同。简朴的事物,简朴的人,简朴的措施,都能让宋遥尘感应放松舒适。甚至李霖海提出为他打造密室时,他都坚决地拒绝了庞大的地下工事,而是直接把密室安置在原本是冥想室的位置。即便浪费了密室可以自由移动的性能,而且私密度也大打折扣,但是宋遥尘坚信没须要搞得那么麻烦,他不想在自己家里也躲来躲去。密室存在的理由应该是让他觉得越发自在放松,而非相反。密室确实到达了宋遥尘的预期,庞大的生物秘钥保证只有他和他的爱人才气自由进出。其他人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无法进入,贸然进入一定会被密室附加的智能武器系统打成粉末。

  李霖海给过宋遥尘许多类似的恩惠便利,可是宋遥尘着急需要的工具,李霖海就显得没那么积极了。宋遥尘确信,以李霖海手握的科技团队水平,开发出一些能在地下庞大情况里实施精准攻击的武器装备绝对不是什么难事。李霖海就是故意不做,方特兹洛又天天念叨得发狂,宋遥尘已经快要受不了夹在中间的这股压力了。最近宋遥尘的耳边总回响起那些疯狂的话:

  “禁止核武器是个愚蠢的决定!我想我们应该重启它!”

  “中子弹怎么样?地表塌陷是早晚的事,只不外多死几小我私家而已,为了胜利一切都是值得的!”

  “清洗的速度太慢了!实在不行就把清洗条件放宽一些!”

  宋遥尘头疼,情感和生理上并发的头疼。方特兹洛的任期即将结束,而愚昧党的肃清行动却迟迟不能收尾。现有的装备很难在钻进地下隧道之后还那么管用,而大规模爆破只适用于很少一部门地方。但在有些国家地域,搞欠好一次小型的爆破就能摧毁一座都市,更况且像拉莎国那种地方,基本全国的地表之下都已经被挖成了隧道,政府基础不行能同意爆破就为了抓几个原来就和他们勾通在一起的愚昧党人。方特兹洛不管那些,他越来越疯狂了。肃清愚昧党是他的人生理想,现在看起来也有点像是他的诅咒。清洗行动开展得过于频繁了,而且方特兹洛都懒得像从前那样把事件伪装成愚昧党的偷袭。横竖清洗的都是些偏远落后没人体贴的地方,而且李霖海至少在信息过滤这方面配合得很好。宋遥尘把身边的亲信基本都部署在这件事情上了,但可惜他们大部门要么是笨蛋,要么在清洗历程中叫醒了心里的魔鬼。东方煜就是个例子,那家伙越来越嗜血,把杀戮当成了娱乐。宋遥尘做不到那样,他甚至无法长时间寓目清洗行动的视频纪录。还好宋欢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宋遥尘坚信这是他那份基因的劳绩。

  李霖海掌握着麻烦的解决措施,宋遥尘需要李霖海把这个措施交出来。要挟李霖海不是个好主意,宋遥尘没有能用的把柄,李霖海的手里倒是有一张足够厉害的王牌。只要李霖海愿意,无论是世界军照旧安保部,他们的武器装备都市瞬间酿成垃圾。当初为了获得李霖海的资助,方特兹洛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设计。宋遥尘作为中间人,促成了三人告竣共识。这份契约没有任何形式的文件,虽然只是口头协议,它却比刻在铁板上都要牢靠。外貌上方特兹洛是世界军的总指挥,实际上宋遥尘也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而且除了他们三个之外险些没人知道在这一切背后,李霖海才是那个可以说“不”的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才气笑的那么云淡风轻。

  宋遥尘有时候忏悔背负了太多本不应背负的责任,他有时候羡慕冯婕。羡慕她活得自在,除了她的儿子冯新野,她谁也不用爱。宋遥尘得知方特兹洛私下和世界政府官员商讨核武器的事情后,心里越发焦虑了。不能把家族名誉钉在历史的羞耻柱上,这是宋遥尘最后的底线。只可惜宋遥尘自己也不是小伙子了,许多事情只能依靠宋欢。宋欢每次出门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回家也越发憔悴,如果没有胶囊机的话恐怕早就扛不住了。宋遥尘对此感应愧疚且欣慰,愧疚的是让孩子肩负了父亲的责任,欣慰的是宋欢没有像她另一个父亲那样偏执。

  土镇事件后,宋欢有时在连安市里也都带着士兵随行。最近她把那个叫张洋的小伙子也给叫上了,宋遥尘也听过团体里的风言风语,也警告过宋欢无论事情和生活都不能开玩笑。宋欢解释说她想利用张洋的亲和力换取情报,她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可这又能怪谁呢?宋遥尘反思自己可能还不如宋欢有人缘呢。研究过张洋的配景宋遥尘也发现张洋应该属于容易控制的类型,是个简朴的人,他需要简朴的人充实工具箱。东方煜也说张洋身手不错,而且“天真”。宋遥尘放心了些,命令宋欢掌握尺度,不要让家人失望。

  宋欢没有让人失望,这次她又发现了一个据点。也提起了张洋看到愚昧党标志时的反映,明白不是第一次看到的样子。张洋身上的窃听器不管用了,李霖海没须要在这件事上说谎,宋遥尘也有确认的法子。张洋的手环纪录看不出问题,宋遥尘让宋欢别声张,立刻回程,他要亲自面见张洋。

  见到山党符号之后,张洋好一会儿没回过神儿来。莉莉安的样子又浮现在张洋的眼前,虽然他能百分百确定莉莉安不在这个巴族土洞里,但照旧担忧其他人,任何人。张洋想做些什么来掩护或者警告他们,宋欢并没给张洋时机,后续的一切部署都十分紧凑。坐在返回连安市的飞机上,张洋劝慰自己那个陈旧的矿坑里说不定早就没有人了。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的体现有点异常。不外从宋欢的体现来看,她似乎也并没发现什么,还说要邀请张洋抵家里做客。

  些许小雨不影响着陆,下飞机后张洋发现这里并不是团体机场,而是私人停机坪。除了刚着陆的军机外,另有另一架看起来更小巧高级的飞机停在远处。宋欢带着张洋上了早就备好的车,两名战士依旧随行。车子驶过跑道,树丛,穿过窟窿又绕了几个弯爬上陡坡,最后开过一道跨越山涧的石桥,通过安防扫描后,装饰着铁艺花纹的庄园大门敞开了体现接待。这里是宋遥尘的家。

  两名战士在门口下车,宋欢和张洋继续深入。太阳已经下山,车道两旁浓密整齐的灌木花卉在色灯微光的渲染下显得诡异。宋欢看起来有点着急,不像是带朋友抵家里做客的样子。守在门口的管家和她打招呼她都没好好回应,张洋跟在后面,气派的豪宅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宋欢连停下来给张洋介绍情况的行动都没有,径直把张洋带上了二楼。张洋只急遽地看到了简练的玄关和大厅,设计气势派头与庄园的古朴造型有很强的反差。几个佣人向宋欢打招呼,宋欢一概没有回应。二楼的走廊幽长狭窄,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一侧的墙壁上竟然空出了一个门洞!张洋追念了一下,几秒前这里照旧完整的一面墙,突然泛起了一个“洞”,让张洋吃了一惊。宋欢率先走进门洞,张洋也赶忙跟了进去。

  门里是个方正的房间,四面墙壁和天花板都是明亮而温暖的白色,没有丝毫装饰或是多余的物件。房间里有两小我私家,一个坐在正中的沙发上,一个站在沙发后面,两位对张洋来说都不陌生,站着的是宋欢的表哥东方煜,坐在沙发上的正是宋遥尘。

  “相互之间都不必再做介绍了。接待来做客,坐。”

  就算是说接待语的时候,宋遥尘的心情也一样严肃。虽然知道宋欢是宋遥尘的女儿,也知道到了人家可能会碰见家长,但是如此单刀直入的气势派头张洋确实没有心理准备。宋欢和表哥站在了一起,张洋就成了同时面对着三小我私家的正脸。奶白色的地面徐徐升起了一把椅子,张洋犹豫着坐了上去。

  “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状态可不太好。”

  宋遥尘说的那次是张洋刚从胶囊机里出来,还躺在床上无法坐直的时候。看得出来宋遥尘是在努力地缓和气氛,但心情和语气让张洋觉得似乎是在被人批评。他咧咧嘴,难看地笑了笑体现同意,心里在想宋家的待客之道还挺特别。

  “这个符号,你见过。”

  宋遥尘举起左手食指,两侧的墙壁上突然泛起两个大大的,鲜红的符号——翻转抽象的“廿”字。同时,宋欢和东方煜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定在张洋身上。

  张洋的脑子空白了一瞬。他的意识似乎以光速倒退,划分在几个至关重要的节点上停留了一下。这些内容过于重要,张洋就算睁着眼睛也能够追念得清清楚楚。张洋的双眼因为紧张和惊恐瞪得溜圆,嘴巴张开了一半却因为没有填充语言而显得尴尬。没有人给他递上一杯水,他只好努力咽下一口唾沫。东方煜的手在裤兜里摸索着什么工具,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狞笑。张洋的心跳很快,脸也热了起来。谍战片算是白看了,怎么到了要害时刻和影戏里面一点也纷歧样?张洋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地回覆:

  “见过。”

  “时间,所在。”

  “那天应该是旧历二月十几……在一小我私家身上见到的。”

  宋遥尘把身体稍微前倾了一点,继续说。

  “我知道李霖海给你那个叫白墨的朋友‘编’了个故事,他做的那些事情我没兴趣。你说的人是谁?不行能是他。”

  “我哥们儿把智芯破解了,所以……”

  “我知道,不用说这些,说那个有标志的人。”

  宋遥尘打断了张洋,没让他继续说白墨的事情。宋欢和东方煜却对张洋说的内容显得有点感兴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那人从我们吃完饭之后就一直跟踪我,怎么甩也甩不掉。厥后我躲起来了,但是他追上来攻击我,我就还手了。结果……”

  “结果?”

  “我不小心脱手太重,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洋突然喊的很高声,眼神里充满恐惧,把宋遥尘吓了一跳。

  “你的意思是你把他给?”

  东方煜忍不住插话,手指在脖子的位置做了一个斩首的行动。张洋没有回覆,但是带着恐惧的眼睛像是要回避任何目光,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那人你认识吗?”

  “认识。”

  “叫什么,做什么的。”

  “他是鬼楼的住民,各人叫他兰瑟。”

  宋遥尘转头看了一眼宋欢,宋欢连忙调出操作台。张洋的眼睛始终盯着地面,没看到操作台从墙壁里面飘出来的精彩画面。一通流利的操作,虚拟屏幕上泛起了兰瑟的基本信息和一堆情报。

  “官方正在通缉这小我私家,罪名是暴力抢劫。目前状态是失踪,确实是在黑弥尔的规模内活跃过。从监控来看,张洋说的没错,他跟踪张洋很久。从监控盲区出来之后,就是张洋背着一个黑袋子……”

  宋欢一边操作,一边对宋遥尘说明。

  “你怎么看到的标志,尸体怎么处置惩罚的。”

  “我……把他装进袋子里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他胸前这个符号,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倒着纹一个团体的标志。我一直等到有一天晚上,开船扔、扔海里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他太凶了我实在没措施。我知道早晚得失事儿,我认罪!”

  张洋说着话,胳膊腿不自觉地发抖,脸色也由红转白,看起来像是吓快不行了。宋遥尘使了个眼色,东方煜会意,心情轻松地走到张洋身后。张洋感受获得东方煜从裤兜里把手掏出来,然后双手移向自己的脖颈。空空的双手搭上张洋双肩那一刻,张洋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炸了。东方煜轻轻拍了拍张洋的肩膀,然后把张洋扶了起来:

  “忙了一天了,你先去喝点儿工具。一会儿好好给我说说你的感受。”

  门洞不知何时又开启了,走廊尽头的一位老管家挥手招呼张洋已往。张洋觉得头重脚轻,飘着就跟了上去。再想起来转头看的时候,东方煜和门洞都不见了。

  “从监控摄像来看,张洋说的没问题,黑弥尔的手下也有过愚昧党分子。夜间出海的卫星画面不容易分辨,过了这么久,能否打捞到尸体也是问题。即便打捞到了,鬼楼的居民基本都没有生物档案,也不容易确认是不是本人。”

  “那个兰瑟我也见过,只不外不知道名字。我和张洋交过手,确实一般人不是他对手。另外从适才的体现来看,我觉得他那股怂劲儿是发自内心的,典型的杀人新手,还挺可爱的。”

  宋欢和东方煜两人划分说出自己的想法,等宋遥尘下命令。宋遥尘和他们的想法差不多,张洋的紧张恐惧不行能是装出来的。如果张洋真能演到这个水平,那使用测谎仪也是白费,反而会影响他的忠诚度。宋遥尘相信直觉多过机械,他确定张洋是个简朴好用的工具。

  “李霖海常说有把柄在手里的人更可靠,我们临时相信并利用好这个把柄。派人打捞尸体,想措施核对身份。去吧,我累了,晚安。”

  宋欢和东方煜出了密室后,宋遥尘去了卧室。艾格尼丝的房间黑着灯,或许已经睡着了。宋遥尘没去打扰她,继续走到隔邻房间,轻轻推开房门。床上那位英气犹存的男人正在盘坐冥想,这即是世界军总指挥官方特兹洛,艾格尼丝的双胞胎哥哥,宋遥尘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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