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金銮殿外提前站满了人,他们窃窃私议的,不时往后宫偏向过来的那条路看已往。
不用去问,都知道他们期待的人是谁。
然而,注定是要让他们失望的。
“诸位爱卿在看什么?难道是人还没有来齐?”天子故意等着他们来回张望许久,才慢悠悠问道。
“可是,朕看诸位爱卿都到了啊。整整齐齐的,一个都没少。”
早已被透露知晓内情的周明治,面上光风霁月,站在那儿玉树临风、人模人样的,心里却憋着笑。
这对父女俩儿都是一样的一肚子坏水,憋着坏的欺负人呢。
站在中间位置的一位大臣,平时不见怎么吱声,做事墙头草两边靠的,最会逃难。可是今儿这事,却容不得他躲。
他被站在旁边的人顶了一踉跄,从人群中走出来,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陈卿有何事要禀?”天子笑的格外和善。
陈大人听着“陈卿”二字,飘忽的神不守舍。若是平日里,听到天子一声“陈卿”,他该兴奋的合不拢嘴,可今儿真不是件好事。
天子和公主冒犯不得,站在朝中的同僚们也冒犯不得。
他不外是个普普通通的四品小官,家世一般能力一般,恰巧运气好遇到了个好上峰,这又不是个肥缺,他才顶上来了。
他只想一辈子这个熬着,到了致士年纪,大多会给升上个半职。无论是正三品照旧副三品,横竖他们老陈家也算是出过三品大员的人家了。
然而,现在他觉得无望了,说不定这脑袋都得给交接在这儿。
陈大人虽然其他能耐不中用,但看眼色的本事是一绝。
他智慧的把眼神往周明治那儿一挪,平静无波的神色,愣是给他看出了看戏的意味。
陈大人捏捏拳头,心里没底的对天子道:“臣在期待公主入朝。”
“臣私心想着,公主许久未曾归朝,许是会不习惯。若臣等体现的十分期待和接待,公主来时心里会松快些,也就更习惯朝堂议政了。”
“哦,朕何时说过长乐公主上朝会加入议政的?”天子道。
霎时,不仅是陈大人一脸茫然,其他大臣们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懵了。
“这?”陈大人迟疑了。
只是,不议政却要来上朝,图个什么?
天子满意的看着他的大臣们满头雾水的样子:“朕与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是公主上朝是件玩笑,照旧公主不议政是件玩笑。
“那公主?”尚书令主动出列,不想再听天子忽悠人。
“长乐有心多学些朝政知识,再来与诸位共事。诸位爱卿,今日恐怕是白等了。”天子道。
“臣不敢。”
“期待公主是应该的。”
“公主行事谨慎,是大唐之福。”
不知怎的,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人去借今生事,阻拦姜修宁的朝堂之路。
明明是个好时机,这伙人却跟睁眼瞎似的,看成没看见。
若问周明治,便可知道,无他原因,只是圣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