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宁有个坏毛病,好美色,从小就是。
这种骨子里的习性,姜家代代相传,天子不例外,太子、三皇子如是,姜修宁更是如此。
从周明治泛起之后,姜修宁的情绪高涨了许多。
她想她重活归来,真是祥瑞。
而周明治正是祥瑞中的大祥瑞!
“要不,爹爹给明治哥哥找个侧殿,小憩休整一会儿。没有外人,自家人一起吃顿饭,不累人的。”姜修宁对着天子撒娇道。
天子看着周明治手里的大红石榴,心里难受着呢。
以前,女儿获得了最好的工具,都是先给他这个爹爹的。
天子冷酷无情道:“长乐乖,莫要为难明治。明治贵寓的厨娘,怕是菜肴已经备好了。”
周明治低下头,语气颇为落寞:“臣在太原三年,久不归京,府里的厨娘早已离别。家中冷锅冷灶,倒是没什么备好的。”
姜修宁立马心疼了:“明治哥哥怎么不早说,我若不是再留你一次,你回去后岂不是连个热菜都没得吃。爹爹,你若是不留明治哥哥,那就由我在凤阳阁做东设宴了。”
天子还想挣扎,但对上周明治落寞的眼神,另有他削瘦的身形,天子心软了。
皇家几小我私家糊里糊涂的,等晚宴在凤阳阁开席时,周明治脸笑的跟花似的,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
天子和太子互视一眼,气的捶胸顿足,没防住啊没防住。
难怪太原被治理的那么好,当地豪族循分守己,实在是上任的人太有能耐。
三皇子埋头苦削着羊骨棒上的肉,厨子的活被他抢来,美名其曰:肉得自己削才吃得香。
宴席之中,唯有姜修宁最开心。
昨日她住下的时候,还觉得凤阳阁空落落的。
今天这么热闹,让她终于有了在世的感受。
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啊。
姜修宁举杯,兴致勃勃道:“明治哥哥是爹爹的义子,从小和咱们一块儿长大,是自家兄妹。今儿这宴会,是为明治哥哥办的接风宴,也是为我办的家宴。祝我和明治哥哥都在家中,快活过活。”
天子鼻头一酸,太子眼眶已经泪水打转。
他们心疼的看着笑容明艳的姜修宁,心里对江绍更是恨毒了。
周明治浅浅一笑,有些弱不禁风的脆弱感。
除了三皇子,其他四人心中各有不行为外人说道之事。
借着家宴放松的气氛,他们任由情绪放纵一回。
几杯酒下肚,烈酒灼心,天子醉意上头。
周明治温柔似水的脸,灯光朦胧之下,在天子眼里,逐渐和江绍的容貌重叠。
天子打了个酒嗝,用力掷出酒杯:“江绍,小儿好胆,朕要诛你满门!”
酒杯里的酒,满当当的冲着周明治而去,一滴不落,全洒在他脸上,晶莹剔透。
天子的酒后闹事,来得突然。
他既踹桌子,又要拔剑的,太子和三皇子急遽上前去把人抱住。
姜修宁一点儿朦胧的醉意,瞬间被惊没了。
“长乐,快带着明治逃啊。父皇喝醉了,认错人了!”三皇子死命抱着天子的腰,胀红了脸,扯着嗓子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