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沉思时,一把刺刀已经顶在他的胸口处,耳中再次传来日语的骂声:
“八嘎,你的什么的干活?”
雪亮的刺刀让王守德心中一凛,顾不得对自身的惊疑!连忙用熟练的日语,对作声吼骂他的日本士兵说道:
“我有要事参见你们的主座,请代为通传,托付了。”
在王守德发现自己会日语后,他心念电转,决定放弃先前救父亲的要领,改用刚刚想出的措施。
他在心中不停盘算着,这样直截了当的要领,乐成的几率应该会更大些。
“您是日本人?”
士兵有些惊疑的问道。
只要想措施见到日军的主座,用自己会日语的优势,直接跟日本人谈条件,多支付一点价钱,应该照旧有掌握将父亲救出来的。
“哦!不是!我只是曾经在日本留学过,还请您资助,托付您了!”
王守德说着,将几块大洋偷偷塞进士兵手中。
士兵紧了紧手中的大洋,又审察王守德几眼,面无心情的问道:
“姓名,哪里的人,有什么事?”
王守德的背深深躬起:
“在下王守德,家住北官桥镇,听闻大日本王师到此建设共存共荣,在下喜不自胜,特来参见司令主座,有贺礼送上。”
说着又将几块大洋塞了已往。
日军士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稍等!”
说着转身向司令部里面走去。
王守德退回街道上,一边期待一边在心中思索着,应对接下来事情的战略。
站在旁边的王富贵一直犹豫不决,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压低声音说道:
“二少爷,我适才探询到了,老爷不是被带到这里的,咱们照旧去……”
王守德突然抬手打断了他说下去,看着营房大门口,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后急步迎了上去,那个进去通报士兵,正从司令部里出来。
“太君,主座愿意见我吗?”,
这个士兵明显比他矮了一头,却用俯视的目光看着他。
冷冷说道:
“跟我来。”
王守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他的厌恶,他却绝不在意的淡然一笑!
对王富贵打了个等着的手势,快步跟上走进了大门。
…………
王守德敬重的站在,可西大佐的办公桌前,桌面上摆放着,他刚刚拿出来的五百块大洋,他就这样平静的期待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可西大佐开口。
终于,可西敬一微微一笑问道:
“你叫王守德,你的日语讲的很好,听说你在日本留过学?”
王守德在心中想道,果真照旧引起注意了,人却谦恭的行礼说道:
“对不起大佐左右,请您原谅,为了能够见到您,我迫不得已跟您的部下撒了谎,我虽然没有去过日本,不外我对大和民族憧憬已久,我有个朋友曾在名古屋大学就读过,我的日语就是跟他学的。”
听了这话,可西敬一刚有的笑容,又消失不见,没有了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眼神尖锐的静静审察着他,房间里再次陷入平静。
王守德有点弄不明白,可西敬一为什么变了脸色,只好再次敬重期待着。
心中追念着自己适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破绽,这是他进来前,就想好的说词,他们镇上有一家富户儿子,确实是在日本流过学。
至于他们是不是朋友,什么时候跟人家学过日语,那就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那家人早在日军打来前,就搬去了南方,他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横竖现在是死无对质。
就算有人怀疑又能拿他怎样,大不了顶着他好色烂赌的名声,跟人家胡搅蛮缠扯皮而已。
王守德心中想到这里,心中一动,烂名声有时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还能迷惑一些有心人,看来自己这个污名暂时还不能丢,还要继续保持。
不知过了多久,可西敬一看着他,终于开口说道:
“哦!是么!王守德,二十三岁,北官桥镇富绅王寿次子,因为好色烂赌多次被老父赶出家门,要不是你那忠厚的长兄照顾,你早就被人弄死在外面了。”
原来已经将自己的底给摸清楚了呀,虽然自己污名远扬容易查到,但这行动也太快了吧!
王守德悄悄心惊,日本人的消息灵通,提醒自己要小心应付,嘴上却讨好的说道:
“大佐左右明察秋毫,那都是我以前年少无知,做了些荒唐事,现在我已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俗话说浪子转头金不换嘛,让大佐左右见笑了。”
可西敬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
“看来所有人都小看了你,被你愚弄了而不自知。”
不等王守德开口,可西敬一突然改变话题问道:
“今天你是为了你父亲来的吧?”
王守德抬头看看办公桌后,那张有些阴森的脸,连忙敬重的说道:
“还请大佐左右,玉成一个做儿子的孝心。”
他现在已经有些掌握了,能站在这里,说明事情已经成了一半,接下来就看,要支付什么样的价钱了。
果真!
可西敬一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到你们这里的第二天,就听说了你的台甫,你让我觉得很有趣,一个好色的烂赌鬼,名声居然臭过了,你们逃走的县长。”
王守德听得脸色有些发黑,这是夸人的话吗?
可西敬一直接无视了,王守德发黑的脸色,接着说道:
“不外,今天你却给了我一个意外,如此污名昭著的人,居然能讲一口隧道的日语,而且还敢面不改色的跟我谈条件,不知是传言有误呢?照旧你隐藏太深所图甚大呢?”
王守德听得心里一惊,原来自己的破绽在这里,心念电转忙思索对策。
可西敬一已经沉下脸去,眼神酷寒的盯着他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此隐忍自污,有什么图谋?”
王守德吐出一口气,看着可西敬一苦笑道:
“大佐左右,您觉得一辈子在这种小地方在世有意思吗?像我这样混吃等死的在世有意思吗?”
可西敬一一愣,没想到王守德会这么反问他,却没有回话,依然冷冷的看着王守德,静等他的下文。
王守德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想听下文,那就另有时机化解危机。
他无奈的摊了摊双手,接着说道:
“大佐左右,外面的传言没有错,我就是这么一小我私家,您也没有看错,我不止会日语,还偷偷学会了耍刀,前些年还学会了打枪。”
可西敬一眼睛一亮,插话追问道:
“哦!这么说,你认可你是有组织的人了?”
王守德连忙摆手,解释说道:
“不不不!大佐左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学这些工具,不是因为加入了什么组织,而是因为我觉着,这样在世实在是没意思,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我学这些工具,只是为了掩护自己而已。”
可西敬一眼神锐利的,盯着王守德看了很久,最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随即却对王守德的话生出了兴趣,抬手示意让他接着说。
王守德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一半,忙打起精神来接着说道:
“我从小衣食无忧,生活还算富贵,我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我董事后,对这种混吃等死的生活,越来越反感,一想到我这辈子,就要在这个小地方,日复一日的这样过下去,我就无比烦闷,这样的情绪都快把我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