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问答
“多出一小我私家？就这么凭空多出来的么？”众人问道。
“这时候我发现窗子开了，那人应该是翻窗子进来的。”扈飞见乐成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语气里便带着几分自得。
“从六楼翻窗子进来，这人不会是修士吧？或者练家子？他长什么样？有使出什么功法么？”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扈飞道：“这人是名男子，穿着一袭黑衣，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他一进屋便用一把短剑抵住老畜生的脖子，老畜生刚惊叫作声就被他捂住了嘴。
“这人还备了麻绳，将老畜生的手脚都捆住了，还在麻绳和皮肤接触的地方垫了布。”
众人奇到：“为什么还垫上布？是怕把老鸨磨伤么？”
扈飞却故意卖了个关子，道：“你们一会儿便知道了。”
他接着道：“这人制住了老畜生，往老畜生嘴里塞了什么工具，把门一闩便开始发问，老畜生一开始还想继续叫喊，可那人反映极快，一见老畜生差池劲，便立刻捂住她的嘴。他在老畜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说的什么我没听清，老畜生便再也不叫了。”
众人又开始推测起蒙面人说的什么话，往老鸨口中塞的什么工具，却也都不得而知。张三问：“他向老畜……老……老鸨提了些什么问题？”
扈飞道：“他提的第一个问题便令我大吃一惊，他问那老畜生：‘千渊哪天来沐遥岛？’”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扈飞道：“老畜生答道：‘十月初八’。那人却道：‘撒谎。千渊每年十一月月朔才会来沐遥岛。’老畜生解释道：‘天地良心！我怎么敢在这种时候撒谎？往年确实是十一月月朔才来，今年却纷歧样，去年丁大人给千渊大人的供奉已经提前用完了，千渊大人才提前来拿供奉的。’
“那人道：‘说说给千渊的供奉。’老畜生答道：‘人。岛上除了海产便没有什么特产，千渊大人对海产没什么兴趣，却十分需要人。’
“那人却道：‘我知道丁根嗣每年都市向千渊送人。我是让你说，今年你们送了哪些人，关在哪里，会如何看待这些人。’
“老畜生答道：‘眠月楼每年都市准备十个女人，如果有货，还会准备个把漂亮的相公，要保证干洁净净没有被用过的。这些人里，被千渊大人选中的，便会留在大人身边侍奉，剩下的便用来给大人增强法力。丁大人每年还会把自己当年长成的女儿献上去侍奉大人，数量说禁绝，得看他当年有几个女儿长大成人。去年他向千渊大人送上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可惜福薄，去年十一月月朔送的人，今年开春便双双殁了。不外丁大人这次又有三个女儿长大成人。至于用来给大人修炼功法的人，这就说禁绝了，最多的时候每年能送百来号人，可这些人不经用，用着用着很快就没了。厥后丁大人发现岛上的人越来越少，觉得这么竭泽而渔也不是个措施，千渊大人便很开明地同意淘汰供奉，从五年前开始，每年供奉的人数都控制在百人以内。’
“老畜生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差池劲，声调都不带一点变化的，像是被催了眠。只听她用那种诡异的语调说道：‘今年千渊大人来得太早了，眠月楼来不及准备相公，今年的女人们也都不行，勉强凑齐了十个，大人恐怕都不会满意，要浪费掉了。那个林秀秀有点可惜，我若留下来好生调教，原来能卖个好价钱。’
“她提到林秀秀，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她瞪着蒙面人的眼睛说：‘你……你……你是……’可蒙面人似乎没听到她说的，只是问道：‘继续说供奉的事，你们要交给千渊的人都被关在哪里？’
“那老畜生又变得死气沉沉的，一板一眼隧道：‘都在丁大人家呢。用来侍奉千渊大人的男女都有自己的房间，每天锦衣玉食，可比他们之前的穷酸样儿好太多了。至于给千渊大人练功用的那些蝼蚁，就没这么好命了，统统关在丁家的地牢里，用铁链拴着，只要保证他们死不了便没事。’”
听到此处，浮风忍不住插话道：“我知道蒙面人往老鸨口中塞的是什么了，应该是傀儡丸，服药之人吞了傀儡丸，在药效发作期间，便会对喂药之人言听计从，有问必答。”
张三奇道：“那蒙面人应当是修士了？”
浮风道：“未必，傀儡丸虽然是修士发现的，质料中也包罗灵草，但凡人只要有足够的质料，也知道炼制的法子，也未必炼不出来。”
待二人讨论完毕，扈飞接着道：“那蒙面人又道：‘说说丁府的护卫情况。’
“老畜生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知道护卫许多。丁大人惜命，以前有过频频岛民刺杀丁大人，虽然都没能乐成，但丁大人的护卫越加越多。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巡视。’
“蒙面人又问：‘看守那些供奉的护卫呢？’
“老畜生道：‘侍奉千渊大人的，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护卫看守；地牢里那些人，也有一小队护卫每天三班倒看守。’
“蒙面人问道：‘什么时候交接班？’
“老畜生道：‘这我也不晓得，只晓得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着他们。’
“蒙面人问：‘千渊今年是一小我私家来么？待多久？’
“老畜生道：‘以前每年都是一小我私家来，快的时候当天来回，慢的时候会待上一周。今年不晓得什么情况。’
“蒙面人又问：‘千渊今年什么时候来沐遥岛？’老畜生答：‘十月初五’。”
老李奇道：“他之前不是问过了么？不是说十月初八么？”
张三道：“之前应当是不确定药效是否发作，不知道老鸨的回覆是真是假，所以等药效完全发作之后又问了一遍。”
“我也是这么想的。”扈飞点了颔首，继续道，“蒙面人还待再问什么，这时屋外却传来敲门声，一个男子的声音叫老畜生开门。
“蒙面人对着老畜生耳语几句，老畜生便回覆自己准备睡了。谁料门外的男子说了几句不三不四的下流话便推门想进来。老畜生越是不要他进来，他越是要推门进来，口中说的话也越来越下流。
“蒙面人拔开门闩，进来个小白脸，一推门进屋便被蒙面人制住，蒙面人原本提起短剑便计划刺他，中途却改用麻绳勒住了他脖子。”
众人又是一惊，齐问为什么。
扈飞道：“就快讲完了，你们马上便知道了。小白脸起初还能挣扎几下，但很快便一动不动了。蒙面人重新闩好门，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接着便转过身，问老畜生：‘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丁根嗣的事么？’老畜生道：‘我每年都市做假账，把眠月楼的收入往低里报，许多几何得些银子。’蒙面人问：‘你这么做就不怕被发现么？’老畜生道：‘每年十一月月朔千渊大人过来前，丁大人会在十月进行一次盘点，我只要在那之前把账做平，便不会被发现。今年的盘点提前了，我还得赶在那之前把账做好呢。’蒙面人听到这里，便松开对老畜生的捆绑，说道：‘你的相好已经死了，你写好遗书，也同他一起上路吧。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那老畜生便真如同傀儡一般，写起遗书来，说自己和相好贪了本该给丁大人的花红，如今千渊大人就要来了，丁大人提前做盘点，假账实在兜不住了，自己对不住丁大人，只好以死谢罪。”
“那蒙面人之所以捆住老鸨时垫上布，用麻绳而不是短剑杀死老鸨的相好，是为了伪装成二人悬梁自尽对么？”张三名顿开。
“是的。”扈飞点颔首，“老畜生写好遗书后，他便命令老畜生悬梁自尽，又将小白脸的尸体悬挂在老畜生的旁边，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厥后呢？”张三问到了最要害的部门，有一个推测在她脑海中成型，她需要验证，“那个蒙面人露出了脸么？他厥后做了什么？”
扈飞摇了摇头：“蒙面人杀完人便飞出了窗户，我原来也想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刚跟出去便听到打更声。我知道天快亮了，只好回来找你。”
张三谢过扈飞，便准备离开地下室。张翠花关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三一整晚都没休息，累坏了吧？今天别出摊了，赶忙补个觉吧。”
“不，我不睡了，”张三摇了摇头，“我今天也不出摊了，我要出去找小我私家。”
她有许多话想要问那小我私家，如果获得的是自己预料中的回覆，她将做出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