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也下去洗一个澡,身上真是太黏糊了!
这是一片原生态海域,静谧又生机勃勃,充满着神秘色彩,五彩斑斓的鱼虾贝壳在海底森林游弋觅食,见到人来纷纷赶忙逃开。
两尾人鱼在海中自由自在地游戏,你追我赶,角逐了一下泳技,这才停下来干起了正事。
几米几十米是非纷歧的海草被两人割起飘上海面,捆起来拖到岸边晾晒,又重新潜下去,进行新一轮的收割。来来回回几趟之后便暂时罢手,抓了几只龙虾、螃蟹就地烤了做午餐享用。
下午许坤继续打鱼,史秸则抽出海草草筋,揉搓摔打,劈成草丝。最细的丝体例成内衣内裤,中粗的做中衣、裤子,最粗的制成袍服。
许坤打了几天鱼,有些腻了,对史秸的编织事业有些感兴趣,“你家是不是很穷?”
史秸听口气便知没什么好话,没应。
“我看你武艺娴熟,非一二日之功。是不是家里养不起绣娘,你们天天在家做衣裳?”
“你瞧不起绣娘,就别穿绣娘做的衣裳!”史秸展开自己的那套衣袍,心中满意得很,“我去洗个澡换个衣,你就在这边,禁绝偷看啊!”
许坤嗤了声,“就你那二两肉的骨头,请我我都不看!”
史秸没理他,心里对这个未开窍的少年倒是挺放心的。洗了个海水澡,换下脏衣服洗净了晾上,这才开始给许坤做衣服。
许坤瞅着史秸在给他做衣服,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若是使气不给做衣服,他又不能强迫人家,难道还求她去?以后照旧尽量不要嘴贱,冒犯了女人要光秃秃过日子的。
史秸行动飞快,又强迫许坤帮着劈海草丝,速度大大提高,不几日,就一人得了两套衣服。这下总算没有赤身露体的危险了。
许坤换上了柔软贴身的新草衣,心里对史秸也是另眼相看,实难想象,粗鄙的海草居然能制成舒服合身的衣服。若是给他同党吹嘘,可能都没人肯信的。
不外这段传奇的经历,足可以让他吹嘘一辈子的。
史秸熬了鱼油,将洗净的鱼鳞下锅慢慢炸制金黄。
“许九!你敢拿这段经历出去吹嘘,我一刀砍死你信不信?”
少年脑回路清奇,不问原因,反而对‘砍死’二字特别重视,鄙夷道:“你砍死我?凭你水里游得快,照旧衣服做得好?连只鸟都不敢杀连条鱼都不敢剖的人,你要怎么砍死我?”
史秸将鱼鳞盛起来,“砍不死,那就下毒药死!”
许坤口水流了一地,不待招呼,伸手就抓了一把鱼鳞嘎嘣大嚼,“你的厨艺和口齿同样精彩!”
史秸坐下来,先喝了一口奶白的鱼汤,再抓鱼鳞慢慢嚼吃,“许坤,我是说真的。说话做事要三思尔后行,你得想想我的身份,是不是适合对外说。”
“你能有什么身份,最大也不外御史之孙女……照旧前的……”
“怎么不继续说了?接下来的问题不用我细说了吧。男女有别,人言可畏,于你来说是韵事一桩,于我的名声却是扑灭性的攻击。你要是顾念我们一同磨难与共的情分,就高抬贵口,让我多活两年呗。”
许坤心中不快,“有那么严重吗?”
“有!虽然我一点都不在意那狗屁名声,可社会在意,别人在意。要是传出少年男女在孤岛求生,共过活夜的闲话来,那我不是当尼姑就是自杀保清白,除了这两个,别无他路可选。你就积点口德,莫出去乱说啦。”
许坤觉得这样神奇的经历简直可以出书立传了,能在他的履历上赋上辉煌一笔,弃了不用真是辜负时光,勉为其难道:“那你嫁我,闲话不就变韵事了。”
不知为何,这个话让许坤脸上有了些热度。
“为了炫耀你连终身幸福都赌上了,这么不着调难怪只是个纨绔,不是立功立业的伟男子!配得上我史秸的,只有文武双全的奇男子!你这样处于懵懂期说话不经大脑的小男孩,我不嫁!”
许坤心中大为不平,轮廓明白的脸上终于浮出了男子气而不是睥睨一切的少年稚气,斜眼看史秸,“我若是向你家太爷、你怙恃禀明你我有过身体接触,日日同榻而眠,顿顿一锅用饭,他们会不允许?激怒我,对你没利益。”
史秸嗤笑,“年老,你可能是没听过我家太爷前御史的劳苦功高,宁愿当朝撞死都不愿向天子屈服的人,会为了一点点名声,受你要挟?我爹我娘,那是能气得我太爷都跳脚的伉俪,功力只会有增无减,你想试试他们的火力?”
“我那是要挟吗,我是禀明实情,求他们做主。凭我曾曾祖父的盛誉,我祖父的职位,这样好家世的唯一嫡血,简直就是乘龙快婿,你家能不允许?”
史秸扶额,“别说家世,就说你自己。你有什么优点,值得人允许?”
许坤噎了一下,憋了半晌,“我武艺高强,长相英俊……”
史秸勉励地看着许坤,“往下说呀!”
许坤恼羞成怒,“呀呸!你愿嫁我还不愿娶呢!你以为九天仙女呢,人人等着娶你!”
史秸笑道:“自有欣赏你武艺喜欢你英俊的小姐妹求着嫁你,所以为了后宅安宁,请回归以后千万管住自己的嘴,莫要给我招祸!”
话题打住,两人不欢而散,下午继续劳动。
吃的穿的暂时得以解决,沐浴可以提上日程了。
下了两场秋雨之后,淡水是没问题的,天气却冷下来,热水澡该部署上了。这么冷的天,史秸不行能再跑去海中泡澡。
“许坤,你在岛上收集鸟毛,我要做冬天的衣服。”
“你呢?”
“我去挖点海泥上来,弄个澡盆。”
“我去挖,你捡鸟毛。”见史秸有些疑惑,许坤道,“你力气小,一趟挖不了几多。我粗心,收集鸟毛不如你仔细。不如各展所长。”
史秸挑了挑眉,“懂事了哈。”
“你我年岁相仿,不要用尊长的语气与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