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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湖

第十八章

感恩湖 砚楼客 2494 2020-09-28 10:06:00

  我们来到感恩湖前,险些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已眼前泛起出的可怖画面:无水的感恩湖,一旦伪装剥去,任谁都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它其实是一个经由猛烈爆炸而形成的大坑,坑底零星地散落着许多白骨和毛发,另有些已经锈蚀走形的枪支。只有一具明显完整的骨骼,横躺在坑底,一只手还保持着向前方努力伸出去的姿势,似乎是想指着什么地方。

  福克多诺警长亲自带着两小我私家下到坑底,用锄头砸挖着那具骨骼所指向的地方,只一会儿时光,坑壁就塌陷下去,显出一个半人高的黑黝黝的坑道来,警长找来电筒往里照了照,转头冲我喊:“帕蒂,这好象是个废弃的矿道,这里以前一定是金矿的一部门。”

  我思忖了一下,也沿着绳子攀了下去,探头看了看,同意地颌首道:“没错。我预计当年那帮强盗,磁巧把炸药埋在了比亚斯金矿的矿洞的上方,结果一炸之下,天塌地陷,费南警长的骑警小分队,可能就全部牺牲在这里。”

  福克多诺神情肃然,尊敬且缅怀地看看那具骨骼,低声道:“这具骨胳从身材长度看,可能就是费南警长本人。他临死还要指出谜案的线索,真是可敬可佩……不外,他的骨骼为什么是完整的呢?在那样的爆炸下,这险些是不行能的。”

  我惆怅地咬住嘴,摇摇头,半晌无语,我也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小我私家会知道,那个费尽心血侵吞了比亚斯家族工业的人,那个三十年来老谋深算掩盖罪迹的人,他会逃到哪儿去呢?

  我们挑了十个精于搏击的警察,福克多诺、我另有丹打头,慢慢进入了坑道,我们先往上爬了一小段,然后又向下走,好一会儿,我们才来到一个三岔口,一处通向一个深深矿坑,另两处深黑幽远,不知通向哪里,各人停了一会儿,决定分头行动,福克多诺带着几个警察走一条,丹和我带着几个警察走另一条。

  我领先走的这条坑道,在几分钟后,徐徐向上伸展,越来越接近地面,突然,前面的黑黑暗传来奄奄一息的呻吟声,是个女人。

  我和丹让警察们守在后面以防万一,然后慢慢靠近已往,手电筒的光线一点一点映亮整个窟窿,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平躺在地下,两只手捂住胸口,脸孔煞白如死,气息微弱。

  我一眼看清那个面容,心底长长一叹,俯已往托起她的头,轻唤着:“菲娜!菲娜!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我是帕蒂。”

  “哦……”她无意识地挣扎着,嘴角浸出一层血沫,努力睁开眼睛望向我,徐徐的,她濒死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脸上,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帕蒂!帕蒂小姐,我……我错了,我不应听老爷的话……是他,都是他……”

  我点着头,尽力抚慰她平静:“我明白,我都知道,菲娜,你坚持一下,我们救你出去!”

  “不!不!”她疯狂地摇头,不让我搬动她,坚持道:“让我安息吧,我该去陪他们了,卡伦小姐,西伦少爷,我看着他们找大,却最后害死了他们,我要去赎还我的罪孽……”

  我没有措施,只得问:“告诉我菲娜,克里斯蒂夫人是怎么死的?”

  菲娜的脸上痛苦异常,道:“夫人……唉,她不应叛逆老爷,她有个情人,跟她生了西伦后,就撺掇她跟老爷离婚,可老爷是多狠的人呐,竟然不声不响地,趁夫人和那人幽会时,放了一把火。那人烧死了,夫人也面目全非,老爷说她死了,叫人把她活生生埋进家族墓室里,我不忍心,半夜和桑迪去救她出来,放她逃了……”

  “卡瑞……其实就是克里斯蒂夫人,对吗?”我恻隐地问。

  “是的……”菲娜喘息着,眼神已开始涣散:“她不宁愿宁可,要来争回工业,我不敢说破,怕老爷恼我。可老爷好象猜到什么,他总对我说,就算西伦不是自已的儿子,卡伦总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绝不会亏待。可如果有人要跟他作对,那他就会把一切毁掉,我好怕,我什么都不敢说,不敢作……”

  “老爷去哪儿了,菲娜!”我知道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使全力撑住菲娜,焦急地问。

  “墓地……通坑道……我追下来看……就被刺了一刀……”菲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突然抬起两手,死命抓住我的肩,喊道:“马厩……桑迪说过……有匹马……说金子,马就知道……”菲娜的声音戈然而止,手指一松,头向后栽去,那双已了无生气的眼睛,却依然睁得大大的,好象还在倾诉着,已往那漫长岁月里,无尽的悲痛,

  我悲痛莫名,轻轻地放下菲娜,垂下头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挣起身子,对丹说:“走吧,这上面出去,应该就是比亚斯家的墓地,我们去马厩里找那匹马,你们……”我转身对那几个靠过来的警察说,“帮资助,把她抬出去吧。”

  出了坑道洞口,果真不出我所料,丹和我奔向马厩,丹有些困惑,边走边问我:“帕蒂,你怎么能找出是哪匹马?”

  我神秘地眨眨眼,道:“我一看就知道,快来吧!”

  两分钟后,我们来到马厩前,我一眼就看见了我所猜到的事实,慰藉地吁了口气,冲丹摆头示意,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好半天才说:“天,拉里,这匹马简直就是拉里,一模一样!”

  我摇摇头,走已往拍拍那匹马的脖子,它显然还认识我,友好地把鼻子凑过来,蹭蹭我的脸,我叹息地说:“不,并不是一模一样!苏珊说过,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我其时就省悟了过来,当年爷爷在比亚斯庄园接生的,一定是两匹双生马仔。一匹带回了你们家,一匹留在这里,它们并不完全一样,你看这匹马的耳朵,尖儿上有两小撮白毛,而拉里,全身上下是没有一根杂毛的,不是吗?”

  丹也走过来,细细地看着,惊叹无比。

  “一切都是阴谋。西尼尔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们偷换了拉里,搞了个让我掉进湖里的鬼花招,一来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要多管闲事,二来,恐怕他们想要的,是我那把配枪,不外,把我从湖里救出来后,他们却发现我没有带配枪……至于让我裹着斗蓬躺在比亚斯家的门前,只怕就为了第二天杀人移祸而作准备,这真是狠毒周全的战略!”我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那字……为什么写那行字?”丹不太同意。

  “字是有人乘隙让卡伦小姐写的,我的手表也是有人故意拿走的……比亚斯身边有个潜藏多年的人在借机坏他的事……”我的眼前又浮出那个深沉无言的身影,他是怎么想的,我猜我全都知道。

  丹也名顿开。

  我骑上那匹拉里的孪生兄弟,丹骑了另一匹马紧紧跟我身边,这次我再无任何犹豫惊怕的感受,我相信它会宁静地带着我去到这宗绵延三十年的谜案的终点,我吸了一口气,瞄准身下儿马的耳朵,清晰地说:“金子!”

  那双顶着小白毛的尖耳朵闻声耸了耸,它长嘶一声,迈开四蹄,绝不迟疑地穿过已经洞开的庄园后门,照准密林的偏向,奔了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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